教主看到張弛五人已全部陷入幻境之中,除了張弛在閉着眼齜牙咧嘴外,其他四人都面露安詳、沉醉的神情,身體也隨着教衆們有節奏的呼喝聲輕微晃動着,他知道,離完全控制這五名進化者只差最後一步。
“開始聖女祭!”
他決定立刻添上這最後一把火。
站在他身後,沒有受到這奇怪儀式影響的四名男子分別抓住雙手雙腳,將這名白衣女子舉過頭頂,走到祭壇前,將女子放在香案上,然後用繩子將她手腳牢牢綁在香案的四角。
女子只有二十一二歲,嘴被塊紅布堵住,驚恐的大眼睛裡溢滿晶瑩的淚水。即便是素顏,她氣質清純的美也出類拔萃,像十年前電影《山楂樹》中那高中生女主角:乾淨、出塵,如一朵淤泥中綻放的白荷花,讓人不忍褻瀆和傷害。
不過萬靈教包括教主在內的諸人顯然不在此列。
教主臉上的肌肉神經質的扭曲抽動着,神情猙獰。他雙手伸向天空,眼睛盯着天際不斷幻變的白雲,嘴裡再次發出高亢的吟唱:
“佛祖已死,上帝不存。新的至高神出現了,他就在那裡!卑微的我,特爲你獻上聖潔的處女之血,懇求神的注視、神的庇佑,讓信仰你的,得到力量;讓臣服你的,得到勇氣;讓侍奉你的,得到永生!”
他雙手隔空拂過香案上的女子,女子身上的白衣發出裂帛之聲,如片片驚恐的蝴蝶,四散飛舞。於是,她完美無瑕的身軀毫無遮擋的暴露在空氣中。
“綻放吧,聖潔的處女之血!”
教主右手持一圓滑的堅硬木棍,向香案上驚恐萬分的女子雙腿之間刺去!
他竟然要對這如花瓣上露珠般美麗、脆弱的女子,做下如此殘忍邪惡的事情!!不知道這原本如得到高僧般祥和、睿智的教主,到底擁有着怎樣變態、骯髒的靈魂?!
四肢被緊緊捆綁在香案上的女子,對即將降臨自己身上的、比死還要恐怖的災禍威脅下,用盡渾身的力氣掙扎着,她雙手如橡皮管一般,竟然憑空拉長了尺許,然後在她力竭時反彈回去,但卻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擺脫緊扣手腕的繩索。
正沉浸在狂熱中的教主和教衆們,都沒有發現女子剛纔手臂奇特伸長的一幕,不過即使看見,也不會令他們改變這女子在他們心目中早已註定的結局。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無數黑影發出吱吱的叫聲從房樑上、從院中大樹上,撲擊而下,十多條黑影已經與院中跪拜的教衆糾纏翻滾在一起,而其中一道黑影,正從空中撲向手拿木棍的教主。
是猴羣!變異猴羣!!
原本它們的棲息地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半山腰地區,離這裡還有不短的距離,想來是因爲前面所提及的、在十字架上被吸乾猴血而殞命的兩名同伴,將它們帶到了這裡。
教主一驚,從祭祀儀式的狂熱狀態中清醒過來,手裡的棍子本能的向已撲到面前的猴子眉心戳去。
同一時間,張弛等人各自從幻覺中驚醒,只一瞬間,便反映過來剛纔自己險些中招,張弛在暴怒中變身,向教主方向撲去:
“靠你老母,你這個陰險卑鄙的賊禿驢,老子捏死你!!”
陳默第一時間給自己、羅子健以及負責遠程輸出的王與時加上精神護盾,而魏東實在從綺麗的幻境中甦醒後,憤怒僅次於張弛,動作敏捷的他也衝進院子裡普通教衆中,在身後拉出殘影的他,拳腳雨點般落在那些未被變異猴子攻擊的剩餘教衆身上。
羅子健和王與時也同時動作。
前者向院子裡所有襲來的三四十隻變異獼猴施展“敵意消除”的精神影響,成功將猴羣的仇恨全部轉移到萬靈教諸人身上。後者則擡手就是數發子彈,分別射向教主身後正預向張弛撲上來的那對男女。
現場一片混亂。
教主一棍逼走撲過來的猴子,立刻轉身托住香案底部,捆綁着春光乍泄的白衣女子的香案在空中急速翻滾着,飛向大步衝過來的張弛。張弛停步抓住,輕輕一捏就將這楠木所制的香案捏的粉碎,他就着香案上原本鋪的紅布,將女子裹住,拋向身後同伴,人繼續向教主衝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倒似與教主兩人事先排演好了一般。
教主身後的八字鬍男與高顴骨女都在剛纔的祭祀儀式中,爲了幫助教主維持對張弛等人的控制而消耗了不少精力。面對王與時射來的精準刁鑽的子彈,男人一跺腳,幾塊地上的方磚飛起來,如同盾牌一般圍繞着他身體旋轉,將子彈悉數檔下。女人則殭屍一般倒地,然後身體如蛇在地上游走,也險險避開了王與時的射擊。但恰在此時,張弛的一聲爆喝傳入他們耳中,他們同時感到身體一滯,被莫名的恐懼所籠罩,居然興起想就此拋開心目中神聖的教主,獨自逃跑的念頭!然後,雙雙被一顆子彈射入眉心。
原來是張弛,在救下那女子後,隨即舉拳轟向教主頭顱,卻被教主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同時對他大喝一聲“定!”,立刻感覺自己似乎全身被埋入快速凝固的混凝土中,連一根手指也無法動彈!情急之下,他發出“戰神之吼”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戰神之吼”在羣戰中的威力無與倫比,整個院子的所有人、包括猴羣在內,全部被其籠罩。猴羣在“戰神之吼”的影響下,變得本能的想遠離張弛、而萬靈教的諸多人等則對全身通紅、孔武有力的張弛心生恐懼。一時間,張弛與教主對恃的圍幾米內,竟然空無一人一猴。
王與時諸人對張弛充滿信心,教主看上去應該是以精神力強化爲主要方向的進化者,在被張弛這種近戰高手近身以後,幾乎全無機會。因而他們轉而協助正向羅子健展開攻擊的王管事,至於其它普通人等,除了與王管事在一起的小白臉,基本上已經被速度奇快的變異猴羣和羅子健殺的潰不成軍。
王管事對冰雪力量的掌控,明顯不如他們原來遇到的那名土系操控者純熟,他翻來覆去只有兩種攻防方式:用於攻擊的冰箭和用於防禦的冰盾。不過在着一攻一防的兩種異能配合下,他還是堪堪抵擋住了沒有太多攻擊方式的羅子健和數只變異獼猴的圍攻,但在羅子健對他施加了一個“衰弱”後,緊接着從王與時槍口飛出的子彈,準確的從他左邊太陽穴穿入,在他頭側爆出一朵漂亮的血花,從他右邊太陽穴穿出。
他身邊的小白臉,也隨即被羅子健一個膝撞頂在下頜,身體拋飛出去,背部被地上一塊破碎後鋒銳的凳腳刺入,從前胸穿出。
小白臉一時尚未死去,他努力轉過頭看着教主,嘴裡嗝着一股一股的鮮血,似乎在喊:“救救我……”。
可惜他的教主無法救他。
因爲此刻,教主本人也已經被張弛制服。
當他用精神護盾阻擋了張弛的拳頭後,張弛隨即變拳爲抓,將教主的精神護盾撕裂,並順勢將其肩胛骨捏碎,再重重一拳擊打在其腹部,他立刻如蝦米一般佝僂着身軀,躺在地上不停嘔吐。
戰局塵埃落定。
……
戰鬥本身其實並不困難,甚至可說相當輕鬆,但如果不是變異猴羣在關鍵時刻橫插一腳,只怕張弛他們五人都逃不掉被教主邪法操控的命運,那纔是真正險惡之處。
在張弛“戰神之吼”以及羅子健“敵意消除”的雙重影響下,猴羣沒有來找他們麻煩。王與時與魏東實一起,將十字架上兩具獼猴的屍體取下,交給猴羣后,它們呼嘯而去。
“咳咳……你們,你們這幾個愚蠢的傢伙,居然放棄了……放棄了投入真神懷抱的機會!”
教主一邊掙扎着向被凳腳穿胸的小白臉爬去,一邊充滿怨毒的對張弛他們說道:
“先知想蠱惑我們……咳咳……蠱惑我們與不可思議的真神對抗,他真以爲我們人類都是傻瓜?!不!我們是萬物之靈!……咳咳咳……”
教主爬到小白臉身邊,帶血的手仔細幫已在彌留之際的小白臉理順額上亂髮,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
小白臉的呼吸短促,臉上充滿痛苦。教主將手撫上他天靈,顯然是輸入了他的精神力影響,緊閉雙眼的小白臉神色很快變得安詳。
張弛蹲在教主身前,滿臉譏諷:
“哈,你這個賊禿驢居然還是個變態的基佬!”
張弛用手指向滿是東倒西歪教衆屍體的院子、指向院子邊燃燒的骷髏火炬:
“你看看,你他媽整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害死這麼多人,你還自詡萬物之靈?我呸!”
張弛一口痰吐在教主臉上。
“你就一變態的垃圾!”
濃稠的痰順着教主鼻樑向下滑落,掛在他鼻尖,讓神色頹然的他更顯狼狽。他喘息着道:
“燕雀……燕雀……”
“燕雀焉知鴻鵠之志?!我靠,還跟我甩古文?想證明什麼?證明你是有文化的垃圾?!你看看,看看那個女孩兒!像一朵小花一般美麗脆弱,你tmd剛纔居然想對她做什麼?你還有一點點人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