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雲鬢凝翠,鬢黛遙妝,真如螓首蛾眉,細而長,美而豔也。”
“大峨兩山相對開,小峨迤邐中峨來,三峨秀色甲天下,何須涉海尋蓬萊……”。
峨眉山,大約是以其山形似娥眉而得名。但在佛教中,它卻有另外一個迥異的名字:“大光明山”。傳說中因普賢菩薩降臨金頂,佛光普照山巒、大放光明而得之。也因此,峨眉山金頂另獲別名曰:“大光明頂”。
一大早,依然是由天才美少女掌勺,將洗象池廚房內所有大米一掃而光之後,六人精神抖擻的踏上前往金頂的最後一段旅程。
非常慶幸,有“十里不同天”之說、天氣變幻莫測的峨眉山,此刻朝霞待起、薄霧升騰,依舊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似乎預示着他們此行的前途將一片光明。
這裡的海拔已經有一千多米,清晨的山中非常涼,氣溫恐怕只有十攝氏度左右,但大家倒也沒有穿的特別厚實,一方面因爲在身體進化後對於寒冷的抵抗力都大大增強,另一方面,他們將各自揹着半人高的大揹包連續向上攀登起碼三個小時(常人從洗象池攀登上金頂所需時間大約在5-6小時之間,而以他們現在的身體素質,攀登的速度比常人快上許多)。
從這裡到金頂,沿途將主要經過雷洞坪、接引殿和太子坪,再經過一段險峻的幾乎在山崖上開鑿出來的小道,就能上到金頂。
大約兩小時不到,他們眼中已經看到不遠處雷洞坪衆多的建築。這裡作爲金頂之前最後一個大的休息點和旅遊景點,不但有旅遊汽車停車場,還有爲數衆多的寺廟、賓館,甚至還有一個規模不小的高山滑雪場,當然,現在是無雪可滑的。
他們沒有順着盤山公路上來,而是通過山路以及一些緩坡,儘量縮短路程。此刻大概再走幾百米,便能穿過這片坡地的樹林上到公路,略微疲倦的大家都有些鼓舞,到了那裡,就可以稍作休整了。
“哎呀!”
走在前面的歐陽玉茹左手抓住一顆小樹樹幹,卻發現樹幹上有一條僞裝得非常好的粗大毛蟲,抓在手中毛茸茸、涼颼颼,待她猛然將手收回來時,發現那粗大的毛蟲已經被她剛纔手掌擠壓得腸子混雜着綠色的汁液紛紛從頭尾冒出,只嚇的她靈魂出竅一般,尖叫着手猛向後甩!
這一下,引發系列的連鎖反應。
她揮舞的指尖剛好掃過身後魏東實的眼皮。魏東實猝不及防之下,頭下意識的後仰,腳步也在這佈滿露水落葉的溼滑斜坡上向後移動,一腳踩住了緊跟着他的陳默右腳腳背,後腦勺撞在陳默額頭。
這一下撞的極重,加上右腳背被踩住,陳默身體失去平衡,向右邊跌倒,他正欲伸手扶住身側的樹幹,卻發現纏着繃帶的右手手指被揹包的肩帶卡住!!只有眼睜睜的一頭撞在堅硬的樹幹上,頭暈目眩中翻身向坡下跌去。當他身體翻轉一週之後,眼見着太陽穴正直直撞向地上一顆鋒利的樹樁!以他現在的速度如果撞上,必定將被穿腦而亡!
他心臟驟然收縮,已經準備迎接這突如其來的死神召喚。
一隻穩定而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他的揹包,此刻,陳默太陽穴的皮膚已經緊緊貼上斷樹樁的尖端,並被劃破表皮、滲出幾顆殷紅的血珠。
“小心!”
是下盤穩固、動作敏捷的張弛。
“對不起……沒事吧?”
始作俑者歐陽玉茹怯怯的問道。
“呵呵,沒事,只是破點皮而已,我們繼續走吧。”
陳默揉了揉頭上鼓起的青包,站起來繼續向上走去,這應該只是攀緣中微不可道的小插曲而已。
“如果是我不小心按在那麼一條肥大的毛蟲上,也會嚇的大叫的,沒什麼。”
走在前面的張弛輕聲安慰滿懷歉疚、臉色蒼白的美少女。
“可是,剛纔好危險,就差那麼一點點……”
“這不沒事嗎?好了,別想了,你那只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跟膽小無關。”
……
雷洞坪入口處的公路,也有幾輛車撞在一起。看來,即使他們當初找到的景區電動巴士有電,要上到這裡來只怕也懸,誰知道這條盤山公路上還有多少車禍場景?
“好像有點不對勁。”
陳默皺起眉頭:“我不太確定,自從今天早晨起來,就感覺我‘危險感知’的能力似乎有些紊亂的跡象。”
“有可能是喪屍,我沒觀察到溫血生命。”
魏東實補充着,隨即突前站上車禍處車頂上四處觀望。
“停車場那邊發現普通型進化喪屍一隻,沒見到其它普通喪屍,大概是死掉後被這傢伙給吃了吧。”
王與時跟上,與魏東實一起向停車場方向先行,只兩顆子彈就解決了這唯一的一隻進化喪屍。
只要不是面對成規模的喪屍羣,王與時的精準射擊加上炸裂彈的附加傷害,實在堪稱是“喪屍收割者”。他們小心翼翼穿過雷洞坪,卻再沒有遇到其它危險。
……
快11點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向金頂做最後的攀登。
這是一段幾乎垂直的崖壁上開鑿出來的石階,要不是可以用手抓住邊上固定的粗鐵鏈,相信沒多少人敢自己從這裡爬上去。他們在這崖壁上攀爬,除了頭頂和背後,身周都被崖壁包圍,從遠處看過來,恰如是身處一條巨大的豎立U型管道中、幾隻首尾相銜的螞蟻。斑駁嶙峋的山壁以及近百米的懸空高度,給人內心以強大的壓迫感,似乎這片森冷的石壁上、這廣袤的大山中,只剩下他們幾個卑微的生命。
此地的海拔已經接近3000米,雖然還不到十月,氣溫卻已經只有幾度,相信再過不了多久,大雪就會在峨眉山的這裡首先降臨。
又有一陣風吹過來。
這風卻似乎不是普通的山風,陳默說不出準確的感受,只覺得這風透過身上所穿的衣物,直接吹進他的身體、撲打在他的骨頭上,帶走他身體的熱量同時、帶來砌骨的寒意。
他不由自主的牙關相叩,發出一陣“嗑噠噠”的冷戰。
此時他們的隊形是:魏東實居首,後面依次爲歐陽玉茹、王與時、羅子健、陳默、張弛。除了當先觀察的魏東實外,他們的隊形基本遵從了上爬時弱者在前,強者斷後的原則。
“怎麼,很冷嗎?你是不是穿少了?”
爬在陳默前面的羅子健聽到他牙齒交擊的聲音,轉身低頭關切的問道:
“哦,剛纔有陣奇怪的風,好像直接吹進我的骨髓,你沒感覺到嗎?”
“沒有啊,剛纔沒感覺有風。”
“……那可能只是我的錯覺吧,這兩天神經太緊張了。”
就在他們對話的一刻,意外再度發生!
王與時手中抓着的、由一公分粗的鋼筋擰成的鐵鏈居然從山壁上脫落!雖然他第一時間右手抓住面前的石階、單手懸空掛住而沒有向下摔落,但那脫落的鐵鏈,卻帶着一截原本固定在崖壁上的水泥樁,猛的撞上正轉頭與陳默對話的羅子健臉側,當即將羅子健砸暈過去!
陳默心中一緊,他左手死死抓住身側的鐵鏈,右手上伸準備接住在無意識狀態下下落的羅子健。但他的體力卻不足以支撐從兩三米高的地方跌落下來的男人衝擊力,更何況他自己和羅子健身上都還背得有幾十斤重的登山大揹包?
於是,在羅子健的衝擊下,陳默緊跟着他向下方几米處的張弛跌落。現在跌落的順序變成失去意識的羅子健在前,陳默在後。
在鐵鏈脫落,王與時驚呼的一刻,張弛就已經注意到自己頭上發生的狀況,並做好了準備。
他左手手臂牢牢的挽住鐵鏈,右手一展,已將羅子健抱住。然後再繼續接住緊接而來的陳默。陳默身體與張弛懷中的羅子健砰然相撞,不由自主的翻滾,就要繼續下跌,但終於被張弛奮力抓住衣服!
此刻的張弛,左手挽住鐵鏈,右手臂彎抱住羅子健,手掌抓住陳默,以一己之力,將三人同時固定在這垂直的山壁上!
驚魂未定的陳默正準備靠向山崖,將自己固定住、同時減輕張弛的負擔,一陣裂帛之聲傳來,他感覺抓在自己背上的力量突然消失,人如石頭般向數十米高的地面跌去……
被張弛抓住的衣服,居然在此刻撕裂!
“就這樣結束了嗎?”
勁風撲打在急速下落的陳默臉上,他眯着眼睛看着快速接近中的地面,心中竟然一片寧靜。他能量護罩的能力,需要身體穩定的狀況下凝神準備才能發出,此刻已無計可施。
“別發呆了!快抓住鐵鏈!!”
耳中傳來張弛的怒吼。
陳默這才發現,自己下落的速度居然急劇放緩,他慌忙伸手,努力了幾次後,終於抓住了鐵鏈。重新匍匐在崖壁上、回覆安全的他,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衝向大腦,心臟擂鼓一般急速跳動着,他嘴脣發青、各種絢麗的波紋在眼前變幻、閃現。
救他的,居然是美少女歐陽玉茹。
美少女在危急時刻爆發,她的手臂急速伸長,繞過下跌中的陳默腰部,將他拖住!眼見即將支持不住自己也要被拖下去的時候,他身後的魏東實用盡渾身氣力環住她的腰際,終於共同打破這幾乎必死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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