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等人到了山頂,這裡設置着一組看起來很簡單的建築,建築背後設有一座並不太高的天線塔,看起來這裡像是一個無線通訊的通訊站。
周圍並不像他們之前所想象的那樣,佈滿了所謂的防禦,而是空無一人。
衆人打開虛掩着的鐵門,進了院內。
這院子裡實際有兩棟建築,耿直徑直先走到了靠後的一棟,他推開門,注意到這裡更像是一個微型的獨立汽油發電站,一臺簡易汽油發電機陳設在房間正中,而推開右側一扇門,這個小房間裡還存放着好多桶汽油。
前面的一棟,門同樣只是虛掩着,大家進屋後,只看見一臺奇怪的機器陳設在桌面上,大家誰都沒見過這臺機器,也都不太會使用。
“看起來似乎是通訊用的,這是不是電臺?”鄭介銘回頭問耿直,此時耿直已經從微型發電站的房間回來了,剛剛進入屋內。
耿直仔細看了看,覺得佈局與收音機有點兒類似,但多出來不少奇怪的錶盤和按鈕。
“很可能,旁邊的房間裡有汽油發電機。如果能幹走就好了。”耿直說着,他似乎更對擁有電力感興趣。
但面前疑似通訊設備,肯定還是要打開試一試,如果這真的是一個電臺,恐怕他們就有機會接受到外界的信息了!
“嘗試着打開看看?沒準還能夠雙向通話?”鄭介銘想了想,逐一查看錶盤上的每一個奇奇怪怪的按鍵。他留意到,這臺機器的左側是設有話筒的,這意味着通過這臺機器,同樣能夠達到與外界雙向溝通的效果。
實際上,這臺機器雖然有很多大家不認識的符號和按鍵,但諸如0、1按鍵(開關)以及調頻旋鈕,大家還是曉得的,鄭介銘索性將它視爲一臺普通的收音機,開始試着撥弄。
耿直則仔細研究屋內的線路,他想知道這臺機器是否需要啓動汽油發電站才能夠運作,他在屋內發現了一塊充電電瓶,從而認定,這機器是由汽油發電機充電到充電電瓶後,以保證能夠連續運行的。
“也就是說,汽油發電機確實有可能給弄走!”耿直想着,他無比期待能夠有電力的日子。
吱吱!沙拉沙拉
鄭介銘打開開關,調了幾下旋鈕,機器裡發出亂七八糟的噪音,但很快,這些噪音就穩定下來,無論鄭介銘怎麼調頻,收到的都只是毫無變化的沙沙聲。
“看來是收不到什麼外界信號了?”週記堂略有些沮喪的說着。
“會不會是什麼其他的按鈕沒有打開?這裡這麼多奇怪的按鈕,比如這個”陳皓洋順手撥弄了錶盤最右側一個畫着“∞”符號的按鈕。
嘩啦!!!!
機器突然間發出了很強的噪音,這聲音彷彿是什麼東西躲在機器裡呼喊着,讓五個人同時都震顫了一下,金玥更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手真欠,別亂撥弄,你剛纔弄得哪一個按鍵,趕緊弄回來!是不是這個?”週記堂抱怨着,伸手卻錯把另外一個標識着類似手機通信信號符號的按鍵給撥弄了開。
而這一次,聲音終於減弱了下來。
只剩下微弱的沙沙聲。
“沙沙嗚嗚”
“等會兒!!別說話!!!”鄭介銘突然覺得自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從電臺裡傳來,猛地把身體前傾,仔細的聽着,同時小心的轉動頻道,想要讓這聲音更加的清晰。
終於,他聽見了清晰的聲音,但這聲音卻讓他們感到更加的淒涼而慌張。
這是一段持久的哭聲,這嗚咽經過電臺的傳輸,讓他們五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反倒更加的瘮人。
這哭聲彷彿是從地獄傳來的一般,悠長而持久,無力卻始終不間斷,在這空蕩蕩的山頂房間裡,讓五個人心裡都變得很陰沉。
“別聽了好難受”金玥皺着眉頭,“或者,你試試能不能和對方通上話?”
然而還不等鄭介銘有機會嘗試,他們又聽見了一陣槍聲,一陣奇怪的噪音,隨後便是一連串的求救聲,“救我!!救我們!!我們被困死了!!!”而當這陣求救聲過去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是不是沒信號了,沒電了?”週記堂問。
“噓,有電,開關的燈都亮着。”耿直提示週記堂。
“啊!!!!”
又過了一會兒,聲音由一聲尖利的尖叫聲重新開始,隨後是一陣類似奔跑的聲音傳來,緊接着,進入大家耳中的,是漫長而恐懼的啃噬聲
大家一片沉默。
彷彿從另一個世界見證了人類滅亡前夕的恐怖。
信號終於被切斷,變成了沙沙的響聲。
大家好容易才從對面的混亂與絕望中回過神來。
“你切換個頻道吧”金玥捂着嘴,說着。
鄭介銘於是嘗試着切換頻道,但是許久也沒有再找到聲音。
他試着將頻率調的更高,進入了非民用的頻段。
然而這一次,他們聽見的聲音卻更加難以理解。
這次他們聽見的全是外語。
似乎全是優國的語言。
這裡似乎是兩個人正在吱吱呀呀的緊張的說些什麼,聽起來是一個人在不斷的向另外一個人進行部署,而另一個人只是不斷的發出類似“咳!咳!馬西達!!”的聲音。
“是不是應該不遠的距離內才能收到相應的信號啊?”鄭介銘疑惑的轉頭問耿直,“怎麼優國的信號也收到了?”
“不知道,不好說,也許是他們有人在我們國內呢?”耿直同樣疑惑的回答,他對電臺一類的東西並不瞭解。
這一段通話聲也並沒有持續多久,變回了一片沙沙聲,但卻讓鄭介銘感到有些不舒服。
“難道優國真的如同村田那鬼子所想的,是一片正常?反倒是中州獨自在承受這種災難麼?”
他並不知道南北棒國也已經遭受了同樣的災難。
鄭介銘想了想,再度調動了頻段。
這一次他找了很長的時間,來來回回把各個波段極其細緻的調了好幾次,但始終沒有找到新的聲音。
“別找了,剛纔能聽見兩次聲音可能已經是運氣爆棚了。”耿直說着,“抓緊帶着發電機和電瓶返回去吧。”
鄭介銘卻有一種直覺,認爲自己肯定能夠聽見新的聲音,堅持的調着頻。
他試着再度撥動了幾個按鍵,想要改變一些參數,他每撥動一個,都在腦子裡記住這個按鍵的形狀和位置,以便於待會兒能夠恢復原位。
耿直想了想,到發電間先去撤發電機。
“你撤了發電機,萬一以後還要用電臺豈不是用不了了?”週記堂跟着他到了旁邊的房間,問道。
“不會啊,我們把這電臺的電瓶也卸下來帶走就是了,反正電瓶很容易帶,這個發電機我回頭弄到車上裝起來,讓涼水弄弄,就能發電了。回頭要是想要使用電臺,把電瓶充滿電帶過來接上電不就好了。”耿直回答。
週記堂想想也是,幫着耿直把發電機拆了下來,同時也記下了這幾根線的位置,他琢磨着萬一還得把發電機拿回來,好歹還能裝回去。
而鄭介銘這邊,他還在不斷的調試頻道。
耿直和週記堂兩人把小型發電機擡到門口,輕輕放下,進了屋。
“怎麼樣?差不多了吧?肯定是找不到聲這是什麼????”
耿直正說着,突然聽見機器里正在播放着非常清晰而緩慢的說話聲,他驚訝的停止了一切聲音。
“有人麼?呵呵我知道不會有人回答的恐怕就沒有多少倖存者了不過如果有人,還是希望有人能夠聽見”
鄭介銘表情凝重的聽着,其他人也都仔細的把身體前傾。
“我這裡是北省邊界的已經沒有希望了大家都逐一病倒失去意識完全部的這是一次滅絕”
信號開始變得比較混亂,不時有雜音混雜進來。
“往內陸已經有外部侵略了,他們就是想要屠滅掉整個我們的人種,從而騰出更多的空間。所以,各位倖存者,如果除了我還有幸存者的話,往內陸遷移”
“他說什麼屠滅和侵略?”週記堂小聲說了一句。
“別鬧!”
“活遷移也會病死的反正都是死沙沙”
信號再一次中斷。
鄭介銘慌張的一把提起話筒,他想要嘗試着和對方取得雙向通話,他對着話筒連續“喂”了幾聲,但卻絲毫沒有反應。機器裡只是傳來“沙沙”的聲音,再也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