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定知道黃忠有些急切,安撫道:“漢升別急,我來查看一二,而且也不要多想,黃敘所中之毒也許另有原由,還是交讓我驗過在說。”
黃忠道:“好,就麻煩君侯了。”
“你把手伸出來。”許定點點頭對黃敘道說完,然後又對黃舞蝶道:
“舞蝶妹妹幫我找根針過來。”
黃舞蝶美滋滋的應了一聲飛快的去找針。
黃忠道:“不知君侯找針做什麼?”
事關黃敘的生死,黃忠格外的緊張與在意。
許定也不煩他,因爲這是做爲父親最基本的心態,於是耐心解釋道:“我需要取黃敘的一滴血。”
原來如此,黃忠道:“敘兒自已拿刀割破手指,如此小事不可勞煩君侯。”
“是父親!”
黃敘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聞言拔了腰上的短劍,然後往左手食間腹輕輕一劃。
別看他此時虛弱無比,但是拿劍的動作一氣呵成,下手果敢而凌厲,沒有半分遲疑。
這一下去,許定都有點心季。
虎父無犬子,假以時日,這必然又是一員大將。
黃忠道:“君侯現在可以取血了。”
許定道:“好!”
許定伸手往黃敘的食指腹輕輕一沾,然後道:“好了,只取一滴即可,趕緊止血吧。”
說完許定對小六道:“小六,驗血!”
“好的主人,請稍等一秒。”
小六說完後一秒立即又道:“主人,分析出來了,黃敘的血夜中含汞超標。”
汞超標?
原來如此。
許定食指與拇指將黃敘的那滴血搓了搓道:“漢升,黃敘所中之毒乃是汞。”
汞?
這是什麼東西?
黃忠等人茫然不解。
許定取過黃舞蝶遞上來的膜布擦乾淨指間的血道:“此物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不過硃砂你們肯定知道的。”
硃砂!
這麼一說黃忠等人算是明白了。
硃砂是一味藥材,具有鎮靜、安神和殺菌等功效的,所以平常百姓也有用它。
而用得最多的人就是術士們了,他們喜歡用它來煉丹。
而大漢黃老之術本就頗爲盛行。
煉丹的不光有術士,還有世家跟皇族都喜歡搞那玩意。
比如郭嘉就喜歡煉丹,煉了還會吃。
恰巧這硃砂主要成分就是汞,含量在百分之八十五左右。
長時接觸的人自然容易慢性汞重毒。
“此物竟然是毒物?”黃忠等人有點懵逼了。
許定道:“少量可入藥,多則爲毒,需甚用,不可長時接觸。”
“那公子可有什麼辦法解此毒?”許定找到了黃敘的病因,黃忠有絲高興,連忙問道。
許定搖搖頭道:“解毒之法我沒有,不過我知道何人應該能解。”
“何人?還請君侯相告?忠必定萬分感謝,爲君侯鞍前馬後。”黃忠知道自己的兒子有救了,猶如絕望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願意爲此付出一切代價。
可憐天下父母心。
許定忙扶起黃忠道:“漢升不必如此,我既然知道何人能解,必定如實相告,而且我也正好想去尋他,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南下可否?”
“全憑君候作主!”黃忠激動的說道,他此時恨不如飛到那名醫者身前。
許定所想到能治黃敘的,其實就是與華佗齊名的當代名醫張機張仲景。
黃忠家本就清貧,也沒有什麼值錢的,關了門衆人就啓程去長沙。
張機家世代爲官,很早就被孝廉,做了郎官,因爲考覈優異是爲一等,然後就下放到了地方當官。
此時正在長沙當太守。
不過因爲他始終放不下醫道,所以一直在專研內科跟傷寒科。
所以每月初一十五就會大開官衙,爲百姓義症。
而許定等人來的時候並非是初一十五,所以想進府衙,被守門的衙役給擋了下來。
許定揮了揮手,典韋上前囔道:“進去通報,就說東萊太守,威海侯求見。”
太守?
威海侯!
守門的衙役聞言多看了一眼許定,然後跑進去通報。
不多時,一個身穿官服,身材中等,面相削瘦,年齡在三十左右的男子人走了出來。
男子出來掃了一眼許定等人,然後目光定在了許定的身上,施禮問道:“不知哪一位是許君侯。”
許定出列道:“許定!見過張大人!”
“君侯果然年少英姿,氣度不凡,裡面請!”張機重新打量着許定,微微點頭,然後作了一下請的動作。
許定道:“張大人先請!”
這一回張機也不在客氣,領頭走在前面,不過卻將步子放得很慢,讓許定跟上來齊平。
一切禮數週動,不差分豪。
可見是一個極爲注意細節的嚴謹之人。
許定暗自稱讚。
果然是有口皆碑的大神醫。
進了會客廳,張機問道:“不知道君侯前來有何要事?”
張機是一個很厭惡官場的人,要不是出身官宦世家,他是不想做官的。
所以對官場那一套很反感,坐下來就開門見山的直接問起來。
許定微微愕然,沒想到張機這麼幹脆,所以回道:“既然張大人問起那許唐突了,此來是想請張大人治一位病人,此人說來也跟張大人是同鄉。”
張機早有所猜測,果然對了,許定無緣無故過來,真是來求醫的。
不過一聽病人是老鄉,本有些冷淡的態度有些好轉,關切問道:“病人何在?”
許定指了指黃忠旁邊的黃敘,黃忠施禮道:“南陽黃忠,肯請張神醫救我兒黃敘一命,君侯說這天下間只有你能救他了,還請神醫出手,忠無以爲報,願意爲神醫當牛作馬。”
“壯士快快請起!”張機趕緊扶起黃忠道:
“放心吧,只要我能治,一定幫你治好他。”
“多謝神醫。”黃忠起來又是感謝一翻。
張機衝黃敘道:“孩子過來,讓我瞧瞧。”
黃敘過去,張機先望了十數息,眉頭微皺,然後搭手號脈,眉紋擠得更緊,然後問道:“他平常都吃些什麼?用過多久藥了,反應如何?”
黃忠如實說了一下。
張機道:“如此說來,他應該是中了毒,只是毒因無從查究,很是麻煩,需要用藥拭拭,才能在進一步下定斷。”
張機說完,黃忠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個老鄉張機醫術可以,竟然一下子就斷定敘兒是中了毒,與許太守說的一樣。
於是黃忠又道:“神醫有所不知,君侯也給小兒診斷過,說小兒是中毒所至。”
“哦!”張機聞言有些吃驚,詫異的看向許定。
許定竟然還懂醫術。
許定道:“張大人我猜黃敘所中之毒乃是汞,此汞從硃砂而來,長時接觸會侵入血液與內臟之中,從而破壞人體內在機理,引發各種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