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算不如天算

周循走進船艙的時候,在供孫登休息的主艙室前放慢了腳步,向正坐在一起商談的孫登等人躬身致意,孫登笑笑,沒有說話,也沒有邀他進去,只是看着他慢慢走過去。諸葛恪和謝景兩人都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周循沒有再遲疑,迅速走進對面的自己的艙室,輕輕的帶上了門。

隨着門“喀嗒”一聲關上,他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事情很明顯,孫登對他剛纔的回答不滿意,他們三人在密談,有意無意的把他排斥在一邊。他覺得很無奈,難道自己回答錯了嗎?孫登到交州去幹什麼,不就是立功,抓兵權嗎?既然想立功,想抓兵權,你怎麼能不上第一線作戰?難道真的想躲在孫紹後面,象遼東一樣沾光不成?

周循搖搖頭,嘆息了一聲。孫登也許是書讀得太多了,不具備那種開拓的勇氣,他如果和孫權搞好關係,也許能做個太平太子,可是眼下吳國的處境很艱難,北有魏,西有蜀,後腰還有一個日見強大的越國,內部還有人覬覦太子之位,可謂是危機重重。孫登卻畏頭縮尾的,沒有一點魄力,絕不是一個合適的後繼人選。

周循一個人坐着想着心事,不知不覺的喝光了一壺茶,期間他從門縫裡看過對面,對面的艙門關上了,悄無聲息,能聽到的只有甲板下划船的士卒們整齊的號子聲和嘩嘩的浪花聲。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沉思的周循詫異的擡起頭,腳步聲似乎是衝着他這邊來了,他剛剛站起身,來人已經敲響了他的房門,敲得又急又響:“咚咚咚”

“誰?”周循很奇怪,是什麼人來敲他的門,連門口站着的親衛都不加阻攔?

“開門”是孫魯班急切的聲音。周循連忙起身打開門,門剛打開一條縫,孫魯班就擠了進來。她裹了一件大氅,渾身**的,臉色發青,一進門就反手關上了門,甩掉了大氅,露出只穿了一件泳衣的窈窕身材。

“快,快拿手巾給我擦擦”孫魯班縮着身子,跺着腳,白晳的小腳在甲板上跺着,震得甲板咚咚直響。周循嚇了一跳,來不及去叫服侍孫魯班的侍女,自己拿過手巾給孫魯班擦淨了身上的水。孫魯班象條魚一樣跳上牀,鑽進被子,這纔打着哆嗦叫道:“唉喲,凍死我了。”

“怎麼回事,掉水裡了?”周循又心疼又生氣的說道。

“不是。”孫魯班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腦袋,不好意思的一咧嘴:“我跟她們一起下水了,沒想到水裡冷得很。勉強遊了半里,我就撐不住了。”

“胡鬧。”周循一想到她只穿了一件泳衣,在那麼多人面前吵到水裡的樣子,忍不住發了火:“你是堂堂的公主,怎麼能這樣?旁邊還有摧鋒營和鎮海營呢。”

“公主怎麼了?”孫魯班撇了撇嘴:“姑姑和嫂嫂都一起下水的。”

周循啞口無言,如果孫尚香和關鳳也一起下手,那還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篤篤篤……”門又響了。

周循沒好氣的拉開門,門口站着夏侯徽,身後站着兩個手端托盤的侍女。夏侯徽輕笑道:“王后吩咐送兩碗薑湯過來,請公主趁熱服下,免得着了涼,對身體不好。”

“多謝王后,多謝夫人。”周循連忙躬身致意,旁邊有侍女過來接了托盤,送到孫魯班的面前。孫魯班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搖了搖,笑嘻嘻的說道:“小嫂嫂,沒事的,你告訴銀屏嫂嫂,我明天再去啊。”

“那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夏侯徽笑着搖搖手,帶着兩個侍女走了。周循關上門,連忙將薑湯端到孫魯班的面前。薑湯熱騰騰的冒着熱氣,一股帶着甜味的姜味在艙裡瀰漫開來。

“不喝行不行?”孫魯班苦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周循:“太辣了。”

“不行,不喝容易受涼的。”周循搖搖頭,好言勸道:“第五將軍也真是,怎麼也不讓你適應一下直接就下水了?這要是受了涼可怎麼行,快喝吧。”

“我不想喝,我沒事的,現在已經好多了。”孫魯班扭着身子,找着各種藉口,就是不想喝薑湯。她從小就不喜歡吃薑,菜裡有姜都要挑出來的,這突然之間讓她喝一大碗薑湯,那和喝藥有什麼區別?剛纔就是不聽話,沒喝薑湯就跳到水裡的。

“不行”周循火了,一手環抱着孫魯班的腰,惡狠狠的瞪起了眼睛:“你要是不喝,明天就不準去了,我還要去告訴大王,告訴他你不遵守軍令,不宜入軍。”

“呃——”孫魯班撅起了嘴巴,不再反抗了,倚着周循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臉苦得能滴出水來。周循不敢假以顏色,虎着臉,看着她一口口的喝完了,這才露出笑容。孫魯班膽怯的看了他一眼,吧噠着小嘴道:“夫君,你剛纔好凶喲”

周循一愣,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道:“臣剛纔一時情急,言語有失敬之處,還請公主恕罪。”

“嘻嘻嘻……”孫魯班擺擺小手,大模大樣的說道:“看你今天表現挺不錯的,本公主饒了你了。”

關鳳一邊挽着**的頭髮,一邊進了艙,正坐在案前執筆寫着什麼的孫紹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擡,就笑了一聲:“聽這腳步聲就知道,王后今天心情不錯。”

磨墨的夏侯徽連忙起身,吩咐人拿過手巾來,親自給關鳳擦頭髮,關鳳點頭致謝,眉飛色舞的對孫紹說道:“一年多沒有下水,今天總算是過了癮了,一口氣遊了兩裡多。”

“才兩裡多啊?”

“唉,久不下水,體力有些跟不上了。”關鳳搖搖頭:“飛虎營的那幫女卒不簡單,我都有些跟不上她們。依我看,真要放開手腳比試的話,他們應該能和鎮海營的將士不相上下。”

“各有所長吧。”孫紹淡淡的笑道:“你剛到營裡沒幾天,對她們的優劣長短還不是很清楚,等再熟悉一段時間,你就有數了。怎麼樣,是讓飛虎營做你的親衛營,還是另組一營?”

“就飛虎營吧,都是女人,方便。”關鳳滿意的看了孫紹一眼,眼中流露出的全是幸福的喜悅。

“那好,你多留點心,別讓大虎出事。”孫紹一邊說,一邊寫寫畫畫,“大虎那孩子從小嬌生慣養的,沒吃過苦頭,別用力太猛了。姑姑新婚燕爾,恐怕有些注意不到,你要多留心些。”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關鳳咧嘴一樂,笑着和夏侯徽交換了一個眼神,夏侯徽點了點頭,關鳳這才說道:“大虎肯吃苦,膽子又大,只要好好調教,以後又是一員虎將。”

“唉——”孫紹嘆了一口氣,擱下了筆,雙手輕輕的敲了敲大腿,眉頭微鎖:“二叔那一脈也是怪,怎麼生的女兒虎氣十足的,兒子卻蔫蔫的沒精神?我剛纔和子高談了一下合作的事情,他居然還想着躲在後面走走過場,一點親臨一線的膽氣也沒有。難道書讀得多了,果真能消磨人的血性,只敢在嘴上指點江山,卻不敢付諸行動?”

關鳳愣了一下,不知道孫紹忽然之間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過一想到孫登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她又不禁宛爾一笑。她沉默了片刻:“大王,今天應該給太后請安去了吧,出海以來,你還沒去過呢。”

孫紹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他重新拿起了筆:“你和媛容去一下吧,我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呢。”

關鳳挪到孫紹身邊,輕輕的推了推他,柔聲央求道:“夫君,你這樣躲着終究不是一回事。太后也是一片好心,依我看,周家妹妹也是個苦命的人,有些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已的。就象我和媛容,又何嘗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怎麼,你們也不甘心?”孫紹瞟了她們一眼,佯怒道。

“夫君,怎麼會呢,我們就是珍惜這份福氣,所以纔不敢自專。”關鳳嘆了一口氣:“夫君如果因爲意氣連太后不去見了,我們在其他人面前……無法自處啊。”

孫紹看了一眼關鳳,關鳳鄭重的點點頭,他又看了一眼夏侯徽,夏侯徽也爲難的低下了頭。孫紹哼了一聲,點頭道:“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在太后船上設個家宴,我們一起過去一趟便是。”

“那太好了。”關鳳欣喜的連連點頭。

“好了,好了,你們先出去準備,我還有稿子沒寫完,過一會兒媛容進來幫我潤色一下,這幾句臺詞我怎麼搞都覺得不順溜。”

“什麼啊?”關鳳探頭看了一眼。孫紹面前攤的一張紙上寫了不少字,還有些草圖,可是很亂,看不清究竟是什麼。孫紹揮揮手:“你別急,過一會兒給你看。”

關鳳還想打聽,卻被夏侯徽拉走了。夏侯徽一邊走一邊笑道:“姊姊你有所不知,夫君說,海上征途寂寞,將士們容易得思鄉之症,所以他編了一些戲本,準備挑一些能說會唱的人出來,每天唱上一段,給將士們解解悶,鼓鼓士氣。本來是想找人寫的,可是他們雖然熟讀詩書,卻搞不懂夫君想要什麼,所以夫君決定自己動筆先寫一個做做樣子。”

“戲本?”關鳳好奇心大起,“究竟是什麼東西?”

“就是一些故事,上至朝堂,下至民間。”夏侯徽豎着小手拍着胸口,眉眼飛動,笑盈盈的說道:“我剛看了一段,很是有趣呢,那個少年郎一怒殺人,到處躲藏,卻被官吏們發現了,也不知道抓住沒有。唉呀,我可有些緊張呢,姊姊進來的時候,夫君正在想那少年郎如何回答官吏的質問,既要回答得周全,又要讓人解氣,可着實是不易。”

關鳳翻了翻白眼,對夏侯徽表現出來的興奮表示無語。

大橋和小橋並肩坐在飛廬上,看着遠處劈波斬浪,還在訓練的飛虎營,小橋皺了皺眉頭:“姊姊,你也穿成這樣游泳?”

“我只在我的莊園裡才穿成這樣。”大橋笑了一聲:“這麼多人,我可不敢。”

小橋鬆了一口氣,輕笑道:“那還差不多,我可不敢想象你穿得這麼少的樣子。”

大橋瞟了她一眼,下意識的看了遠處的的鷹揚號,臉上的笑容有些落寞,她想了片刻,忽然笑道:“你有什麼不敢想象的,剛剛你的公主媳婦不就這麼跳到水裡去了?其實啊,在水裡真的很舒服,特別是在朱崖的湯泉裡,泡上小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真是神清氣爽,渾身輕鬆。”

小橋撇了撇嘴,沒有吭聲。她對孫魯班以公主之尊混跡在飛虎營裡並不同意,可是她不同意沒用,不管是她還是周循,都不敢違逆了孫魯班的意思。孫魯班桀驁不馴,只有孫紹能製得住她,別人說什麼她都不聽。周家不管是要在吳國出人頭地,或者是想在越國有所發展,都不能得罪孫魯班,否則就等於同時得罪了吳王和越王。

“你不喜歡?”大橋追問了一句。

“我喜歡不喜歡有什麼關係?”小橋長嘆一聲,十分沮喪,她時刻都在計算利害關係,可是最後她發現自己好象還是不如姊姊,大橋不喜歡計算這些,她只憑着自己的本心做事,吃了很多苦,但是最後卻是苦盡甘來,她能想象到的東西幾乎都得到了。她以父妾的身份成了越國的太后,孫紹對她比生母並無二致,王后關鳳、夫人夏侯徽也都把她當真正的太后看待,每天都要來喧寒問暖,陪她說話。只是這段時間她發現大橋心情並不好,孫紹好象有一段時間不到她的船上來了,據說是在忙,可是以前他也忙,每天還是要抽一點時間的,現在卻根本不來了。

小橋敏感的意識到,這可能和她們母女在大橋的船上有關,孫紹不想見她們,所以不到大橋的船上來了。一想到此,小橋就委屈得要落淚,自己翻來覆去的權衡利弊,最後卻落了這麼一個下場,這難道真是先賢所說,是心機太多,人算不如天算?

可是她又不能退卻,就算不爲了女兒的幸福,她要爲了周家的前途努力。周循娶了孫魯班,夫妻感情還不錯,但是他沒有立功,吳王就算想給他升職也沒有藉口,這次隨太子出征南海,吳國的實力很差,要想有所表現,周循離不開孫紹的支持。周胤在越國做了官,現在放棄了長樂衛尉,進入摧鋒營做一個軍侯,軍侯雖然不用衝殺在最前面,但是畢竟是中層軍官,危險也不小,他要想立功升職,也需要孫紹的提拔。所以她明知孫紹在有意無意的躲着她,她也只能裝作沒看見,要不然的話,兩個兒子的前程就都完了。

“你啊,就是瞻前顧後的太多了。”大橋責備的瞪了她一眼:“這手又不想放,那手又想抓着,最後當然要兩頭不落實了。都到現在了,你還不醒悟,真不知道你那聰明勁兒是不是被堵上了,怎麼變得這麼笨呢?依我說啊,你就讓伯英到越國來,以他的本事,手上又有兩千人,要立功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能行嗎?”小橋咕噥了一聲:“萬一奉先不給他機會怎麼辦?”

“你……你啊”大橋氣不過,豎起指頭狠狠的戳了小橋一下:“你就這麼看奉先的?你們那麼對他,可是仲英到越國來,他可曾爲難過仲英?你們總是以已度人,難怪做什麼事都不爽氣。奉先說得對,伯英和仲英各得了公瑾五分,結果誰也不象公瑾。”

“什麼五分?”小橋揉着額頭,眨着眼睛,茫然的說道。

“伯英得雅緻,卻無氣度,仲英有氣度,卻少了幾分雅緻。”大橋一邊往艙裡走,一邊說道:“伯英思前顧後,考慮得太多,全無公瑾當年拋卻廬江家業過江的勇氣,所以雖然有本事,卻受限太多,根本發揮不出來。而仲英敢作敢當,卻少了幾分細膩,思維不夠周密。”

小橋沉默半晌,才喃喃說道:“那豈不是說他們誰也不重現象公瑾當年的成就?”

“也不盡然。”大橋道:“沒有勇氣,可以培養,只要放下包袱,自然勇往直前。不夠細膩,也不是什麼大的缺陷,且不說經歷多了,思慮自然會周密些,就說現在和那些蠻夷打交道,要那麼多雅緻幹什麼?吟詩作賦能退得敵嗎?”

“姊姊,你現在……也變得唯利是圖了。”小橋驚訝的看着談論自如的大橋,不禁掩着嘴笑道:“我看你越國上下,都不喜歡雅緻,就連陸公緒那樣的書生都喜歡上你小姑那樣的女子了。”

“尚香怎麼了?”大橋不高興的瞅了一眼小橋:“尚香心機少,爲人義氣不讓鬚眉,我看着挺好。”

“好橋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陪不是,過了一會,她又說道:“姊姊,你說伯英到越國來,機會更多?”

“你自己想去。”大橋不耐煩的甩開了小橋的手,走了兩步,又有些不忍的回過頭,看着木然呆立在那裡的小橋,回過頭來拉着她的手道:“說你是婦道人家,你就是不服,總以爲自己也是個能勝過鬚眉的奇女子。依我看啊,你就放手吧,伯英這麼大了,也該自己做點決斷了,總不能一輩子都由你幫他做決定吧?公瑾象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辭了袁術的任命,和伯符一起到江東征戰天下了。”

“也許……我是該放手了。”小橋點了點頭:“這麼多年,我管東管西,卻越管越糟,伯英被我耽誤了,阿玉也被我耽誤了,只有仲英最不聽話,受我的影響最少。”

“誰說我不聽話?”周胤從船舷邊露出了頭,大步走了過來,給大橋行了禮,又給小橋行禮,笑嘻嘻的說道:“阿母,你可不能在大姨面前說我的不是。”

“誰說你不是了。”小橋想開個玩笑,卻心情沉重,怎麼也無法露出笑容。大橋見了,暗自嘆惜,岔開話題道:“仲英,你訓練完了,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訓練完了。”周胤呵呵一樂:“我奉王后之命過來告知太后,大王今晚要在太后的船上舉行家宴,請太后有所準備。”

“家宴?”大橋乍驚還喜,她和小橋交換了一個眼神,連忙點頭道:“好,好,我馬上準備。”

“也不用太后準備。”周胤笑道:“王后稍候會帶人過來安排,太后只要吩咐手下人做好配合就行。”

“太好了,太好了。”大橋欣喜莫名,一時竟有些失態。小橋以爲大橋是爲終於有機會向孫紹進言而高興,大橋也許也這麼想,可是大橋又有另外一層心思。幾天見不到孫紹,她莫名的覺得無趣起來,雖然還是吃得好,住得好,旁邊侍候的人也都很盡心,可是總覺得缺少點什麼。她也十分矛盾,她希望自己的孃家人能和自己一樣在越國享受榮華富貴,可是她又不希望因此而失去孫紹,哪怕只是心裡的疏遠。

“太后,你這麼高興,有什麼喜事嗎?”大長秋橋月聞聲走了出來,一看到大橋那副忘形的樣子,不禁笑道,連忙上前扶住了大橋,用眼神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可不要歡喜得太過了。一看到橋月,周胤便笑道:“月姑姑,帥將軍剛剛到了,正在向大王彙報軍情,過一會兒可能就要過來見你。不過……”

“不過什麼?”橋月笑眯眯的說道。前年大橋作主,把她許給了帥增。帥增一直跟着孫紹征戰,現在已經成了心腹,很多時候都在執行秘密任務,半年見不到一面也是很正常的。忽然聽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丈夫回來了,橋月心裡雖然急迫,臉上卻是看不出一點異樣。

“不過,他好象帶了一個夷女。”

“什麼?”橋月細長的眉毛一挑,頓時滿臉煞氣,剛纔的優雅從容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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