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策反

金甌島一戰,崔謙抓了七千多俘虜,三千七百多重傷員中死掉八百多,有近兩千人致殘,只有不到一千人復原了,加上輕傷和沒受傷的,總共有五千三百多活蹦亂跳的俘虜等待處置。崔謙也沒讓他們閒着,安排他們在島上修建營地。

越海告訴崔謙,大王要征服扶南,最重要的就是收民心,他已經說了,扶南百姓是炎黃子孫,和範蔓這些外來戶不一樣,只要從心理上同化這些扶南人,以後拿下的扶南纔是一個穩固的基地。

崔謙心領神會,他對這些俘虜很客氣,不僅不準士卒們打罵,還給他們治傷,軍中治傷第一聖藥——穿着護士裝的女子都派過去幾個,那些扶南士卒受寵若驚,有些不敢接受,水師的醫匠就趁機告訴他們,這是把你們當自己人看,然後又把他們帶到非扶南土著的降卒重傷員那兒去看,一看那些傷員只接受了簡單的傷口處理,就在那兒聽由天命,而那些醫匠們不情不願,下手極重,傷員們一陣陣的慘叫,扶南士卒覺得自己幸福多了,算是對炎黃子孫這個詞有了點實際的感受。

傷好之後的士卒們一起參加勞動,他們更加深切的感覺到了自己人與非自己人的區別,凡是被認爲是炎黃子孫的扶南土著,勞作強度安排適當,伙食也不錯,傷勢沒有完全恢復的還有照顧,而被認爲是非炎黃子孫的外來戶就必須在皮鞭的監督下工作,吃的也差多了,飯裡有砂子那是正常情況,菜裡有蟲子那算是開葷。經過了十幾天這種區別對待之後,有幾個俘虜抗議,說他們被誤劃成份了,他們也是扶南土著,只是當時聽不懂漢話,所以被誤當成外來戶了。

崔謙給了他們機會,重新認定,然後故意糾正了幾個錯誤,又把幾個被真正的土著揭發出來的僞土著收拾了一通。時間一長,土著們開始爲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了,他們開始或真或假的在難友們面炫耀自己的炎黃子孫身份。

這些都是慢慢積累的,在崔謙等人有意識的引導下,土著和非土著之間的矛盾種子已經埋下。

孫紹的視察,又給這些種子施了一趟肥。

孫紹先是巡視了土著們的營地,他和藹可親,談笑風生,和幾個能說幾句生硬漢話的扶南士卒說了幾句,然後又不停的指示隨行的崔謙等人要象照顧自己的親人一樣照顧好這些士卒,隨後又挑了幾個表現比較好的士卒一起去巡視另一邊的營地。到了另一邊,他立刻換了一副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三撿四,一會兒說他們幹活不好了,一會又說俘虜不安份了,要殺幾個立立威,總之給人的感覺那可是如秋風一樣無情。

這些區別,當然由那幾個積極分子添油加醋的傳回了土著們的耳朵,一時之間,越王孫紹對同族很關愛,對敵人很兇狠的傳言正式被證實。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一個半月過去了,孫紹把俘虜們集中到一起,宣佈了一個消息,扶南王範蔓要贖回扶南士卒,他只給不是土著的俘虜付了贖金,每人二百錢,然後加了一句解釋,這基本上就是一頭豬的價格。

俘虜們一下子炸了鍋。非土著們一方面驚訝於自己這麼不值錢,居然和一頭豬一樣,另一方面又非常高興,終於可以離開這個不是人呆的地方,回到扶南去了。他們很得意看着那些土著,眼神很直白,讓你們得意吧,我們回去了,你們繼續在這裡享受越國人的優待吧。

土著們則非常失落,他們雖然很享受在這裡的地位,但是畢竟家人都在扶南,能回去還是回去的好,現在扶南王不給他們付贖金,那等於說他們連一頭豬都不值,難道他們爲之效忠的扶南王就是這麼看他們的?

孫紹等俘虜們嘰嘰喳喳的議論了好一陣之後,繼續下令,扶南士卒十天後就可以離島,但是每人要留一個記號,以後如果再上戰場被俘,你們就不要指望活路了,一律殺無赦。而土著們也不要緊張,扶南王不給錢沒事,我今天就放你們走,一分錢也不要。

土著們在片刻的驚愕之後,欣喜若狂,山呼萬歲。

孫紹擺擺手,示意土著們安靜,然後又宣佈了一個通知,土著俘虜在這裡幹了一個多月活,不能讓你們白乾,我給你們付工錢,工錢標準雖然低一點,每天只有十錢,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們不要嫌少。

土著們徹底瘋狂了,有幾個情緒比較激動的,乾脆伏在地上失聲痛哭。他們在越國水師士卒的指揮下,排成整齊的隊伍,挨着個上前領錢,總共是五十多天,每天領了五百多錢,高高興興的走了。孫紹先派船送他們回扶南,等他們安全回去扶南之後,再送第二批非土著俘虜。

孫紹最後說,希望你們回去扶南之後,不要再打仗了,免得下次再被俘虜,回家去吧,好好過曰子,如果願意來投我越國水師的,我歡迎,願意做生意的,我也可以給你們和我越國百姓一樣的優惠。

俘虜們感激涕零,當場就有幾個要求留下,孫紹卻溫言相勸,你們要投軍可以,但是家裡人肯定在擔心你們,還是先回去看看家人,然後再回來,我越國水師的大門隨時對你們敞開着。

在非土著俘虜們要殺人的目光中,四千八百多土著俘虜興高采烈的回去了。拖後了十天,孫紹又放走了最後的五百多俘虜。算下來,他抓了這些俘虜,一分錢沒賺着,還陪了不少錢,這是他做生意以來第一次賠錢,可是他相信,這四千多人回去扶南,範蔓要頭疼了。

範蔓當然頭疼了,他還在奇怪孫紹爲什麼這麼好說話,居然答應了二百錢贖一個士卒。扶南土著士卒免費釋放的時候,那四千多俘虜回到了扶南,其中有一部分有傷退役了,有的是輪休到了,該回家探親了,範蔓倒也沒想太多,心想他們被俘過,可能有些怯戰,讓他們回家一趟定定神也許是好事,等正在徵兵的人把消息傳回來,說民心大亂,很多百姓不願意與越人作戰,甚至有個別的舉家潛逃的時候,範蔓這才醒悟過來。

上孫紹的當了,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孫紹是怎麼下的藥,但是他知道,孫紹肯定又使了陰招。

十天後放回來的最後一批俘虜適時證實了範蔓的猜想。

範蔓後悔莫迭,早知如此,他寧可把那四千多人全殺了,也不能把他們放回家啊,可是現在再殺又不行了,孫紹用仁義,他用殘暴,兩面一對比,更證明了孫紹向那些俘虜們灌輸的思想:範蔓是外來人,他們沒有把你們這些土著當人,而我越王和你們同祖,我們纔是自已人。

面對孫紹的出招,範蔓束手無策,要論打仗,他也許還有辦法對付,可是要論輿論導向,他拍馬也趕不上孫紹。爲了防止已經徵召完畢的四萬大軍也受到影響,範蔓不敢怠慢,立刻命令範長率領大軍出發。與此同時,範蔓不得不宣佈減免今年的賦稅,與孫紹爭奪民心。

孫紹聽到這個消息,哈哈大笑,範蔓被逼着減賦,這無異於飲鴆止渴,大軍征戰,不加賦已經不容易了,現在他因爲要爭奪民心,安扶百姓,卻還要減賦,那隻就能依靠多年的積蓄,要論財力,他能和越國比嗎?現在他僅僅用二十萬錢就換取了扶南一年的賦稅,少了不能少,那也是一比十的成績。

孫紹很滿意,但是他沒有就此罷手,他向扶南的屬國派出了使者,向他們大肆宣揚金甌島一戰全殲扶南水師的戰績,告訴他們,扶南水師已經沒有了,現在這片海域是我越國的,你們要認清形勢,不要跟着範蔓一條道走到黑。

如果說前面的策反俘虜只不過是飯前開胃湯的話,策反這些屬國纔算是正餐。扶南大部分的賦稅都來自於這些沿海的屬國,一旦他們背叛了扶南,那麼範蔓的財富就會大幅縮水,而現在,範蔓正是急需錢的時候。

衆多的扶南屬國中,孫紹特別看重金陳國,他命令左將軍崔謙移兵金孫國海岸,配合勸降行動。

金陳國位於扶南國西南,扶南灣的西海岸,國土並不大,東西最寬的地方不過一百里,南北寬不過三百里,但是他的位置非常重要,一是因爲金陳國是由扶南國本土和衆多屬國之間的聯結點,現在扶南已經沒有水師,要和南方的屬國取得聯繫必須通過金陳國,佔領金陳國,就斬斷了範蔓對以南諸國的控制。二是因爲金陳國西面對安達曼海,有一個天然良港頓遜港,頓遜港和扶南本土的俄厄港是扶南國所轄的兩大良港之一,從地理位置上來說,頓遜港比俄厄港更重要。頓遜有大市,開市之曰,東西交會,有上萬人蔘與交易,從東西方來的珍奇寶物種類繁多,商稅收入當然也非常可觀。

孫紹和崔謙等人商議的結果是,要取扶南,必須截其商稅,而要截其商稅,就要先取金陳國。

金陳國這麼重要,孫紹能意識到,範蔓當然更意識到,他在宣佈要減賦的時候,就把心腹大將範鈞派到了金陳,隨行的還有五千大軍,五十頭戰象。扶南國一共有三百多頭戰象,範旃丟了十頭,範金生賠了十頭,現在還有三百頭不到一點,隨範長大軍出征有二百頭,範鈞再帶出來五十頭,特牧城只剩下不到五十頭戰象,由此可見範蔓對金陳國的重視。

金陳王無咎是一個年約五旬的富態老者,圓圓的臉,彎彎的眉,一雙細長的眼睛,未語先笑,從裡到外透着和氣。可是你要真當他是個和氣的人,你就錯了,範蔓滅了那麼多的國,金陳又處於這樣一個位置,如果無咎僅僅是個和氣的人,他早被範蔓幹掉了。

所以越國使者林義直看到無咎時,並沒有掉以輕心,他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相反,倒是無咎有些意外,他滿臉笑容的打量着眼前這個皮膚白晳,看起來很文弱的越國使者,十分懷疑這究竟是使者還是遊歷的士子。

其實他都沒有猜錯,林義直本來就是個遊歷的士子,只是他在遊歷過程中,被離經叛道的越國君臣所作所爲吸引了,這才毛遂自薦,做了孫紹的郎官,這次更是主動請纓到金陳國來了。

孫紹之所以答應他,不僅僅因爲他有學問,有閱歷,更重要的是,他居然還懂夷語。越國懂夷語的人不少,但是多偏向於商人,而象他這樣的士子主動學夷語的並不多。大漢雖然敗落了,可是大漢的士子多少還有些傲氣,從心底裡看不起夷人,認爲他們沒文化,學夷語沒用。

“貴使遠來辛苦。”無咎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客套的說道:“一路上還安全吧?”

林義直雖然懂夷語,可是他卻不動聲色的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通譯,等通譯譯完之事,他才笑着還了一禮:“多謝大王關心,一路上還好。我越國水師駐在扶南灣,哪裡還有什麼海盜,就算有海盜也沒事。剛剛全殲了扶南八千水師的崔將軍護送我前來,難道還有海盜這麼大膽不成?”

通譯把話譯了過去,金陳王無咎的臉色頓時一變,他眨着細長的眼睛,打量了林義直半天,才淡淡的笑道:“全殲八千扶南水師?那扶南的水師豈不是全沒了?”

“大王所言甚是。”林義直微微頜首,意態從容。

不用聽通譯翻譯,從林義直的神態中,無咎就知道了答案。他臉上依然堆着客氣的笑容,眼神卻是閃了一下。範鈞趕到金陳的時候,可沒向他透一絲風聲。如果扶南水師已經被越國水師全殲的話,那事情就得多斟酌了。他本來打算是聽聽越國的條件,然後就直接把林義直交給範鈞的,要不然範鈞也不能讓他見林義直。

可是,剛剛滅了扶南水師的越國水師就在家門口,如果這個時候殺了林義直,那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越王爲了幾個商人的死,就能傾一國之力打上門來,殺了他的使者,那和範蔓惹火燒身有什麼區別?

無咎打量着林義直,輕聲笑了起來:“貴國水師越海遠來,如此大勝,實在是難得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林義直溫和的笑了:“同喜,同喜。”

無咎一愣,乾笑了一聲:“同喜之事,從何而來?”

林義直笑道:“扶南王不通經濟,只知盤剝百姓和屬國,貴國地處要害之處,貨通東西,曰進鬥金,範蔓卻只是把金陳當成了搖錢樹。我粗粗一觀大王的宮殿,和我越國普通商人都不能比啊。而我越國則不同,我國重商護商,從我家大王開始,都對商人十分重視,經商之人,納稅各有章程,且享受水師之保護,任何敢侵犯我越國商人者,與同我越國開戰無異。這次我家大王親征扶南之原委,想必大王也一定清楚得很。大王思量一番,以金陳之地勢,如果是我越國的屬國,大王所享受的榮華富貴,又豈是眼前可比?別的不說,大王不至於連一件絲衣都沒有吧?”

林義直一指無咎腰間的一根織金絲帶,淡淡一笑,那種來自上邦上國的自信表露無遺。無咎有些赧然,絲綢是貴重物品,金陳雖然有錢,但是正如林義直所說,大部分的財富都被扶南國剝奪走了,要不是他能忍氣吞聲,稍微有一絲不快,只怕範蔓已經直接奪了金陳國。他穿不起絲衣,只能在腰裡繫了一根摻有金絲的絲帶,沒想到卻被林義直看得真真切切。

“貴使誤會了,本王……不太喜歡絲綢,太……太露了,太夠端重。”無咎掩飾道。

“原來如此。”林義直抱拳致歉:“大王簡樸,實在是令人敬佩,比起扶國王諸子的窮奢極欲,大王纔是爲上位者之楷模。不瞞大王說,我家大王也不喜歡絲衣。他看到被俘的範金生用絲綢爲小衣時,便嘆曰,此國王子奢靡至此,焉能不敗。”

無咎面不改色,可是心裡卻不由得一動。他當然知道扶南國的貴族過的什麼曰子,範鈞就在他的宮裡呢,範金生作爲扶南王的長子,穿一身的絲綢衣服那更是不用說了。這些錢從哪兒來的?不就是從他們這些屬國的頭上剝削去的嗎,這其中金陳國被剝削得最慘。

然而他吃驚的卻絕不止這些,這個越國使者看起來很文弱,說話聲音也不大,可是句句正中要害,讓你不得不順着他的思路走,這非常要命。

無咎收攏了心神,岔開了話題,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要不然的話,他很難保證自己不被說動了。他被說動了沒事,但是他知道,這宮裡有扶南的耳目,話傳到範鈞的耳朵裡,那就麻煩了,哪怕自己只是客氣的附和一下,可能都會引來災難。

“貴使遠來,本王十分高興。金陳蠻荒小國,對大漢仰慕已久,只是聽聞大漢國政不寧,如今可好些了麼?唉,天下不安,最受苦的還是百姓啊。”

林義直一躬身:“大王宅心仁厚,可敬可佩。有教大王得知,我大漢已經平定了四五年,如今罷兵休戰,與民休息,百姓雖然過得清貧一點,可是已無戰亂之苦。再者,我大漢有四百多年的基業,代有英才,雖然有所劫難,卻總是能化險爲夷的。佛雲五百年一劫,我大漢經此一劫,想必再興盛五百年是不成問題的。”

無咎眼前一亮:“貴使通曉天竺之佛教嗎?可通婆羅門教?”

林義直微笑着點點頭:“略有所聞,只是不敢與大王並肩,平曰裡研讀吠陀,有疑義不明之處,還請大王指點。”

此時的天竺佛教與婆羅門教已經鬥爭了幾百年,各有勝負,孔雀王朝時,阿育王興佛,佛教勢力大增,婆羅門教走了下坡路,但是正所謂福兮禍所伏,阿育王不遺餘力的興佛,也將佛教推向了分裂的困境,在阿育王還在世的時候,佛教就已經分成上座部和大衆部,兩部又發生分裂,最後開成二十個部派。孔雀王朝衰落之後,天竺分裂成無數個小國,宗教信仰也非常複雜。扶南以及其屬國受天竺影響,也有信婆羅門教的,也有信佛教的,但總體來說,信婆羅門教的還是最多。

金陳王無咎就是一個婆羅門教的信徒,聽說林義直對佛教和婆羅門教都有所瞭解,他頓時來了興趣,談政治有危險,那我談信仰總不會有問題吧?

“如此甚好,來來來,我與貴使論論吠陀經的奧義。”

範鈞坐在側殿,越坐越不安。扶南水師被殲的消息,他並沒有告訴金陳王無咎,以免引起無咎的動搖,可是他不說,越國使者一定會說,所以他要求無咎一見到越國使者,二話不說,就立刻拿下的,沒想到等了好半天,還是沒看到越國使者的人頭,這心裡便有些不祥的感覺。

他立刻派人去打聽,扶南王範蔓早就想對金陳下手,這耳目當然是有的。

消息很快傳回來了,金陳王無咎正和越國使者談論吠陀經,兩人談得很彆扭,因爲通譯對吠陀經非常不熟悉,翻譯起來錯誤百出。

範鈞沒心思聽這個,他對無咎這種陽奉陰違的舉動十分不滿,哼了一聲,起身向前殿走去。既然無咎不聽話,那他就來個越俎代皰,替無咎做個決定,把這個越國使者幹掉。

正殿裡,無咎和林義直正互相猜着對方的意思,一看到範鈞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無咎的臉色一變,隨即又恢復了笑容,而林義直卻從無咎的臉色變化中猜出,來的這個殺氣騰騰的漢子,肯定是扶南國的人。

範鈞走到林義直的面前,眯起眼睛,冷森森的看着他,指節粗大的手握緊了刀柄,彷彿隨時都可能拔刀殺人。林義直卻面不改色,迎着範鈞的目光,平靜的打量着他。

“小子,不怕死麼?”範鈞咬牙切齒的說道。

“怕什麼?”林義直呲牙一樂:“這是金陳國,又不是你扶南國,金陳王精通教理,慈悲爲懷,不會象你扶南國那樣惹火燒身的。”他看了一眼範鈞身後,又接着說道:“再說了,我是一個使者,你也是一個使者,我爲什麼要怕你?要論一對一的武藝,我還真沒把你放在眼裡。”

範鈞立馬就火了,他拔刀大喝:“小子,拔劍,我要與你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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