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在這四郡裡統治的這些年,殺了一百多家豪門世族,騰空了大量的土地,這次袁紹又裹挾走了大批的豪門大家,再次騰出了一批土地。這就給呂鵬安置遷移過來的人口,流出了巨大的土地空間。
但也有沒有走的豪門大族,現在呂鵬毫不客氣的對他們展開了土地核查,原先有土地賬冊的,呂鵬當然承認,畢竟一些人家手中的土地也不是全部強取豪奪來的,也是辛勤操持下獲得的,對於這些土地,呂鵬表示來有限度的承認,畢竟不能將全天下的豪門大族全部得罪光了不是。但是趁着戰亂人口流失隨意圈佔的,呂鵬堅決收回。
但即便如此,呂鵬的政策還是被一些世家大族所抵制,就比如說渤海的高家,這一個政策,就在這渤海望族高氏的面前,就狠狠的碰了一個釘子,將當時渤海,新任太守高峰的手下,直接給打了出來。
這個高家現在就趁着混亂,佔據了渤海一半以上的土地,掌控着土地上上萬戶,近十萬的百姓,他們將這些百姓全部算做了自己家的家奴,不但不上戶口,而且不對朝廷政府繳納一點賦稅貢獻,成爲了呂鵬一大不安定的隱患。
但高家是這渤海的望族,其勢力十分龐大,在這次袁紹裹挾的時候,沒敢動他。而就這個高氏家族,在後來曾經發展到門閥世家的級別,掌控了北魏和東魏朝堂,再後來自己建立了北齊王朝,出了三個皇帝,十幾個公侯,正所謂天下高氏出渤海,可見其勢力之大,形勢之勝,所以動他,也實在是拿不出什麼好辦法。
而高家幾乎就是渤海郡的標杆,其他世家全看着他的舉措動作,一時間幽州政府和世家大族就僵持住了。
爲了打破僵局,沒有辦法,新任渤海郡太守高峰決定親自前去拜見高家族長,準備跟他擺事實講道理,希望能獲得高家的諒解支持。
來到高氏的宗族本宅子,做足了禮賢下士的規矩,想要和高氏的族長好好商量商量。
當他走到高氏老宅面前的時候,就被那恢宏的氣勢,巨大的宅院所震驚了。
高峰是外地人,出身也是世家,也是見過世面的,但不過面對這個巨大恢宏的高家老宅,高峰真的感覺到什麼叫小巫見大巫,什麼叫一地豪強。
這哪裡是普通的豪門莊園,根本就是一座巍峨的城堡,用青石壘砌的高大城牆,泛着冰冷的清光,城牆上着裝整齊,裝備精良的家族武裝,面對外人虎視眈眈,即便是自己這個太守,他們的父母官,在他們面前也簡直就不值一提。
幾次三番求見之後,城堡裡才放下吊橋,打開城門,出來一個身形富態的人,神態倨傲的衝着這個高峰太守拱了拱手,隨便的說了自己的身份:“我是高家的總管,太守到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嘴上說着恕罪,臉上卻沒有一點請求降罪的意思,反倒是充滿了一臉的蔑視。
出身世家的高峰,也見過這些家族的規矩和氣勢,於是也就做足了功夫,謙和的和這個管家見禮,希望能夠引薦自己見下高家家主。
又是幾次三番之後,高峰才被輾轉曲折的帶進了高家的古老莊園,高峰總算見到了這個神秘的高家家主。
結果見到這個在青州幽州乃至半個河北都有着極大影響力的高家族長,卻出乎了高峰的意料。
這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中年人,和他的手下不同,沒有其他家族族長那種囂張,接待自己的堂室,也是非常簡樸,簡單的廳堂,幾副幽州流行的傢俱桌椅,還有幾個古玩架子,簡單整潔,低調而不誇張。
見到新任太守駕到,這個族長拿出了謙恭的態度,遠遠笑着躬身施禮:“不知道太守老父母大駕光臨,確實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高峰知道這個高家家主,曾經做過大漢王朝的御史大夫,後來皇室衰微,這個家族很有主見的立刻辭官不做,避開了董卓的那個泥潭,回到了渤海,苦心經營自己的家族領地,在袁紹的手下曾經當過給糧司曹。
這一次呂鵬和袁紹的戰爭,雙方雖然以皇帝調節爲結局罷戰言和,但其實內裡的原因,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一個新型的蒸蒸日上的勢力正在冉冉升起,而老舊的官僚集團,卻在不斷的沒落,衰敗,變天已經成爲不可逆轉的事實。於是這個高家家主再一次明智的決斷,拒絕了袁紹的強制裹挾搬遷,留了下來,以便觀望一下風向。
同時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派出了家族的子弟作爲信使,趕到幽州呂鵬的面前,傳達了有結好的意願。這就是明顯的腳踏幾隻船,但這也無可厚非,家族利益第一,全天下的人都是在這麼做,你也的確是說不出什麼。
高峰沒有想到,渤海高家如此望族,做爲一家族長,竟然如此謙和,當然也就放鬆了警惕,但剛剛開始談判之後,高峰就領教了什麼叫咬人的狗不叫喚的道理。
既然人看着隨和好說話,高峰也就坦言將自己的來歷說明,希望高家能做個表率,讓幽州的政策能得到順利實行。
高家族長仔細的聽完之後,就一臉爲難的道:“土地是我家族的生存命脈,幾千的族人,上萬的奴僕,還有跟着他們身後那幾萬接近十萬的家人,都需要這一點點,我們高家積攢起來的土地養活,如果州牧大人要是收回這些土地,斷絕了我們生存的根本,那我們這十幾萬老小,就只能鋌而走險,因此上,還請太守老父母體恤我們,讓我們有口飯吃,讓我們能在這個亂世上活下去,我高家將感恩戴德,一定全力支持州牧大人的所有事情,一定願意爲州牧大人的雄圖霸業,肝腦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