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賈詡猜測的很對,馬超確實穿越草原,跋涉數千裡,偷襲雍涼二州去了。但就算曹操能料敵先機,也沒有辦法,只能讓曹彰小心一些罷了。
待到帳中平靜下來,曹操這才慢慢說道:“給曹休傳令,讓曹休帶兵一萬,前去支援南鄭,同時接管南鄭大小軍事。曹休離開陽平關後,從曹彰手中抽調八千兵卒予典滿,讓其駐守陽平關。”
見到曹操已有決斷,賈詡又恢復到半死狀態,雙手攏起衣袖,低頭不語。
不過賈詡心裡並不想看上去那麼平靜,從曹操的言語之間,賈詡感覺到,曹操對擊敗李重很有信心。這是一個很荒謬的感覺,賈詡雖然不知道曹操的底牌到底是什麼,但賈詡肯定,曹操一定有一個扭轉戰局的手段。
可賈詡一點詢問的意思都沒有,明哲保身最好的手段就是少知道點秘密,這個道理千古不易。
…………
初春時節,塞外草原一片青翠,藍天之上,白雲依依。張掖郡東北三百里處的吉蘭素湖畔,上千匈奴家庭聚集在吉蘭素湖畔,驅趕着牛羊駿馬,享受這一片清水牧草,這是遊牧民族的習慣,逐水草而居之。
匈奴人阿古拉就是其中一員,此時此刻,白髮蒼蒼的阿古拉正和幾個同族兄弟親熱的交談着,交換手中的物品。
上千匈奴家庭聚集到一起,不光是爲了追逐肥美的牧草,還能交換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鹽巴,茶磚,毛氈,陶器等等。
雖然很長時間沒見到族人了,但阿古拉並沒有一點喜悅的心情,反而十分忐忑,生怕大魔王從天而降,搶走他的牛羊駿馬,妻子兒女。
阿古拉心裡的大魔王就是曹老大,本來阿古拉並不會來吉蘭素湖的,作爲一個匈奴貴族,阿古拉的生活很是安逸、奢華,他不但有數千牛羊,上百族人,還有幾十個漢人奴隸,交易這種小事根本就不用阿古拉親自出馬。
但就在五年前,曹操大魔王領着凶神惡煞的騎兵殺入自己的領地,殺光了自己的族人,搶走了所有的駿馬牛羊,還搶走了自己木棉花一樣美麗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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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當時不是藏在牛糞堆裡,肯定也逃脫不了大魔王的屠刀。阿古拉永遠也忘不了那面的的鮮血,淒厲的呼號,還有女兒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殘暴的漢人啊,爲什麼連自己那木棉花一樣美麗的女兒也不放過。
每天夜裡,阿古拉都祈禱祖靈(匈奴人信奉薩滿教,祖靈大概是祖宗英靈的意思,蜘蛛有點搞不清楚匈奴人的神仙是什麼,有清楚的書友告知一下)保佑,降下天雷劈死曹操大魔王吧。
不過祈禱顯然是沒什麼用的,天上的神仙都很忙,不然的話,阿古拉抓的那些漢人奴隸早就把他詛咒死了。
五年了,阿古拉重新組建了一個家庭,對於匈奴人來說,找女人很容易,曹操大魔王沒少殺匈奴男人,對待女人,再殘暴的人總會寬容一點的。
難的是如何活下去,要不是阿古拉藏有一些金銀財寶,像他這樣貴族,早就餓死在大草原上了。不過就算有錢,阿古拉的日子過得也很苦,阿古拉是一個聰明人,懂得財不露白這個道理,貿貿然拿出大量的金銀珠寶,和找死沒什麼區別,哪怕是和自己的族人做交易也是這樣。
所以這五年來阿古拉學會了放牧牛羊,學會了看星星辨別方向,學會了躲避狼羣……總之,阿古拉已經是個合格的匈奴牧民了。
但有一點阿古拉比普通匈奴牧民強,阿古拉很聰明,他很清楚,這麼多人聚集到吉蘭素湖畔,是極其危險的舉動,大魔王早晚會發現這個聚集點的,到那時,迎接他們的就是血淋淋的鋼刀。
所以阿古拉僅僅在湖畔呆了一天,就帶着家人離開險地,南面是大魔王的地盤,只有往西北走,纔是最安全的。
聰明的匈奴不是很多,所以大多數匈奴人都留在吉蘭素湖畔,享受着這裡的水草。
得意忘形、目光短淺、得過且過等所有這類的詞語都可以放在留守的匈奴人身上,就在阿古拉離去的第二天,馬超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經過一個多月的行軍,馬超來到張掖郡附近,數百斥候踏遍方圓百里之地,終於找到一個棲身之地……錯了,補充補給之地。
馬超、管亥、郝昭三個人坐在地上,商議着如何將這些不知死活的匈奴人斬盡殺絕。
馬超抹了一把鬍子拉碴的下巴,惡狠狠的說道:“管亥將軍,兵卒已經好幾天沒吃上飽飯了,這一次一定要將這些牛羊馬匹搶到手,一隻羊都不能放過……嗯……匈奴人也要殺光,省的他們給曹彰報信。”
管亥也揉了揉乾巴巴的臉龐,說道:“那個吉蘭素湖沒多大,咱們三萬騎兵好好分派一下,把整個湖都包圍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不過我認爲,咱們可以騙這些匈奴人投降,然後再殺他們,省的兵卒出現傷亡。”
多麼無恥的一個人啊!管亥居然想要騙殺俘虜,不過對於大賊頭管亥來說,良心早就爛透了,管亥人肉都吃過,騙殺俘虜這種小事全無壓力。
說起來還是郝昭比較仁慈,只見郝昭搖頭說道:“不妥不妥,咱們一路上把遇見的匈奴都殺光了,這批人就別殺了。”
馬超和管亥聽到直翻白眼,心說郝昭你裝什麼好人,好像你殺的俘虜比我兩少似的,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郝昭看着兩人那鄙夷的眼神,急忙說道:“兩位別誤會,我是這樣想的,估計咱們距離張掖郡已經不遠了,留下點匈奴俘虜幫咱們看管牛羊馬匹不好嗎?省的浪費兵卒的體力,還有,必要的時候咱們逼這些匈奴人攻城,讓他們死在曹彰手下,也算少一些殺孽不是……就算殺這些匈奴人,什麼時候殺都行不是。”
“有道理!有道理!”馬超和管亥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異口同聲的稱讚道。
郝昭得意的一笑,說道:“這樣,孟起將軍帶領三千兵卒繞到吉蘭素湖西面,截斷這些匈奴的退路,我與管亥將軍兵分兩路,南北包抄,把這些匈奴人一網打盡,如何?”
“好……”就依伯道之言,馬超一拍大腿,定下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