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自然不知道李重的煩惱,他還在奇怪李重的話。聽李重的意思,明年董卓似乎有點不妙,不過到底是誰能給董卓帶來麻煩呢,而且李重的口氣中對這人的態度既有點推崇,還有點懷疑。
等到李重走後,太史慈還在思索這個問題,以至於老夫人足足叫了他好幾聲他才聽到。
“什麼事?”太史慈問道。
老夫人即好氣又好笑,指了指窗外道:“天都黑了,還有什麼事,當然是吃飯了。”
太史慈連忙說道:“我想些事情,一時沒在意時間。”
老夫人點頭說道:“你自己的前途確實應該仔細考慮,不過娘倒是有個主意。”
“咦!”太史慈驚道:“母親請說,孩兒一定聽聽從母親教誨。”
老夫人慢慢說道:“剛纔聽李子悔的意思,除了一人,天下羣雄似乎還沒有他能看的上眼的,這個人你可以考慮一下。”
太史慈無奈的說道:“這個我也知道,不過他沒說到底是誰啊,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還不怎麼確定。”
李重自然沒法確定,虎牢關之戰還沒開打呢。
老夫人笑道:“你就安心在家裡等着,明年不久見分曉了。”
“可誰知道有沒有這個人呢?”太史慈搖頭說道。
“你呀!還是有些單純。”老夫人笑道:“難道你還沒看出李子悔的心思。”
太史慈一愣,忽然反應過來,驚道:“難道母親的意思是說,李子悔打算自己……割據一方?他打算招攬我!”
老夫人笑而不語。
太史慈很是掃興的說道:“李子悔見識非凡,確實不錯,可是他現在還和一衆黃巾賊寇廝混,沒有一官半職在身,也無存身之地,我怎麼能投靠他呢。”
老夫人嘿嘿一笑:“李子悔現在確實沒有一官半職在身,但是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再不濟,你也可以,以教他武藝的名義在旁觀望,看看他對天下羣雄的看法,豈不是一石二鳥之計。”
太史慈眼睛一亮,旋即黯淡下來:“可是他和黃巾賊寇在一起,跟他接觸太多,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
老夫人冷笑道:“你認識廖化管亥,別人可不認識啊,只要他自己不承認,你又不說,誰會知道。李子悔可是一直說廖化是他的護衛,再說了,天下間還沒有棄惡從善的道理嗎?”
“那我就聽母親的!”太史慈確實非常在乎老夫人的意見,雖然他心裡很看不起黃巾教衆,但還是覺得母親的話有些道理。
李重不知道他已經離招攬太史慈的目標更近一步,此刻他正在東萊城外的樹林裡和管亥見面。
管亥這次足足帶來數十人馬,這麼多人馬自然不方便進城,所以這些人自備了帳篷鹽米,在東萊城外過夜。
李重端坐在羊皮帳篷裡,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頭目,心中很是無奈,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將來的手下,這些人連一身皮甲都湊不全,各個面有菜色,一副窮困潦倒的模樣。
“賊做到你們這種地步,真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啊。”李重十分失望,他本以爲賊寇都應該像電視裡眼的一樣,各個身壯如牛,武藝高強呢。
這些賊寇也在打量着李重,不過他們到不像李重那麼失望,對於認一個讀書人做老大,這些人一點牴觸的意思都沒有。畢竟李重怎麼看都比管亥靠譜一些,一些人甚至暗地裡意淫,這位老大萬一當上一官半職,那自己豈不是也可以雞犬升天。
退一萬步說,老大就是管吃管住的,李重要是幹不好,大夥重新認個大哥就是了。
“我已經確定了,十月十四,徐州糜家確實運送一批糧食到東萊郡,至少有八百石,由糜竺之弟糜芳親自運送。”李重環顧四周,慢慢說道。
衆賊頭聞言頓時眼睛直冒綠光,八百石糧食啊,這可夠山寨的人吃上好幾個月的,如此一來自己的老婆孩子就能吃飽飯了,再也不用啃草根樹皮度日了。至於糜家的糜芳,對不起!大爺不認識這號人物,反正一切都有老大解決,自己拎着刀上就是了,這些賊寇還算靠譜,知道做小弟要有做小弟的覺悟。
這些賊寇別看是烏合之衆,但在士氣上要遠強於朝廷的軍隊。最起碼在糧食的引誘之下,李重已經感覺到這些人有些瘋狂了。
管亥忍不住叫道:“太好了,這次我們能吃飽飯了,糧食在哪,搶他。”
衆賊頭一陣附和,恨不得現在就抄刀子殺奔徐州。
李重乾咳兩聲,引起了衆賊的注意力。
管亥看到李重臉色鐵青,這纔有些想到衆賊表現的有些過火,將烏合之衆、利令智昏這些負面詞語表現的淋漓盡致。連忙叫道:“給我安靜些,都聽李先生的主意。”
李重等到衆賊安靜下來,這才胸有成竹的說道:“首先,我們要派探馬去徐州,我想好了,廖化你親自去,一定要將糜家運糧隊的具體人數、護衛力量等等搞清楚。”
廖化點頭應是,李重囑咐道:“元儉你一定要注意他們的前進速度,這決定咱們的埋伏地點,搞清楚之後,提前一天回來,現在就去。”
廖化帶着兩個賊頭轉身出去了,李重接着說道:“估計糜家最少來兩百人,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畢竟糜家護衛的戰鬥力是很強的,我的意思是能不動手儘量不動手。”
管亥疑問道:“不動手搶,糜家會乖乖的將糧食送給我們嗎?”
衆賊頭也一臉不信的看着李重。
李重點頭道:“威懾!懂不懂?孫子兵法講過不戰而屈人之兵,你要裝作很強大的樣子,儘量嚇住糜家,讓他們不敢和我們硬拼。我的辦法是在晚上動手,把山寨裡所有能上戰場的人都拉出來,強壯的站在前面,體弱的站在後排,每人舉兩個火把。”
管亥大喜,稍微算了一下叫道:“這樣我們至少能裝出五百精兵的樣子,糜家一定不敢和我們硬拼,真是好主意。”
衆賊也紛紛大呼頭領英明,一定能嚇得糜家人都尿褲子。這些人爲了糧食,雖然悍不畏死,但能不硬拼死人,自然都是舉雙手贊同。帳篷裡的氣氛變得十分熱烈,如果說這些人剛纔對李重的看法是期望,那麼現在已經有些敬佩了。
李重轉而面向管亥,問道:“我剛纔所說的只是有些希望,其實最有把握的辦法是生擒糜芳,只要管兄能生擒糜芳,那糜家一定會投鼠忌器。”
管亥苦笑道:“你別看我,我連糜芳都沒見過,也不知道他武藝怎樣,怎麼知道有沒有把握?”
李重沉吟一下說道:“糜芳的武藝肯定不如廖元儉,但也不差太多,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