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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種時候應該說個鬼故事冷靜一下。”
路遠此刻已經重新點燃了手裡的銀火，翻着一雙死魚眼提出了一個貌似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蘇倫欣和葉玲一起出聲制止了路遠這個十分腹黑的想法。
不要看這仨貌似一副啥事沒有的樣子開着玩笑，其實他們根本沒有解決洞穴中的危機。
換言之，衆人現在還在那個黑暗密佈，暗流涌動，伸手不見五指且隨時可能觸發死亡的坑爹之地中。
那爲何如今的姿態這麼隨性了呢？
原因很簡單，路遠在一拳打過去發現對方竟然沒有臉之後就腦洞大開，進行了一項測試。
測試內容就是看看對方究竟能不能感知到黑暗中的火源，或者聽到聲音。
畢竟，路遠通過那一拳已經確認，對方是完全沒臉的生物。而沒臉也就意味着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耳朵，說不定五感中除了觸覺啥都沒有。
當然，像什麼進食方式啦，交流方式啦，這個不在路遠考慮範圍內，就算真的有那麼萬分之一的概率，對方是通過紅外線定物，或者超聲波反射來進行判斷，那點不點火，說不說話，也就沒啥關係了。
所以，他就提出做個試驗驗證一下。
按葉玲和蘇倫欣的說法，那就是——精神病人思路廣，中二青年點子多。
總之，驗證的結果是錯誤的，但是卻是好的。
這個看似矛盾的話語其實並不矛盾，因爲這羣惡鬼是有五感的，可他們卻畏懼火光。
之前第一個出現的惡鬼。其實並不是反射弧爆表才躲開了路遠和馬超的雙重拳影，而是他怕火。
沒錯，當路遠舉起銀火的時候。那惡鬼本能的就向黑暗中退去了，真要說起來。他的反應是很差的，這也是路遠之後能輕而易舉命中第二隻惡鬼的原因。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路遠已經確定，周圍的這些面具厲鬼，全都是便當戰五渣……
不過這羣戰五渣也有難纏之處，那就是，他們打不死。
這羣不明就裡的生物。無論受到多大的打擊，都不會留下傷痕，那吃了路遠一記雷光拳的惡鬼不就遁入黑暗中，不見蹤影了嗎？
順帶一提，這些惡鬼可是有嘴的，而且全是乖孩子，從來不挑食，所以，若是放着不管，衆人一定會發出這樣的感慨：我本以爲對方只是個戰五渣。直到我的膝蓋中了一嘴……
因此，這羣生物不能置之不理，但是也不必太過重視。只需要防備好周圍一米，在對方撲上來的時候給上一拳就行了。
“如此看來，需要注意的就是這裡的環境了，到處都是稠密的黑暗，完全不知道出口在哪。”
看穿了無面惡鬼的戰力之後，路遠的心並沒有安定多少，他可不認爲將自己置身於這種環境中是一種享受。
“話說劍體到底去哪了，都是秘境，差距怎麼這麼大捏。”
路遠在心中喃喃。
衆人已經在黑暗中摸索了許久。但卻對這個洞穴毫無進展，路遠本來提議照着蠟燭所在前進。可是行進了許久，卻彷彿還是在原地踏步。根本無法接近那些蠟燭一步。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雖然那些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不會再對我們造成威脅，但是誰又能說得清楚這黑暗中沒有其他危險了呢？老師呆在一個地方是很危險的行爲。”
葉玲一副老學究的樣子，其實她的話完全可以總結爲：路遠你快點想辦法擺脫這個局面！
“其實線索已經很明顯了，這裡到處都是黑暗，而且稠密得不像話，以一米爲界限，一米之外，就是黑洞，廣都透不過，而黑暗中卻有這麼些蠟燭亮着，簡直就跟海面上的燈塔一樣，還有什麼好說的？”
路遠翻了個表演，表示自己的方法絕對沒錯。
“萬一是陷阱呢？”
蘇倫欣有些不放心。
“絕對不可能是陷阱，第一，如果真的是陷阱，我們就不會原地踏步，而是踏入其中；第二，以這裡的物質條件，根本不需要設置陷阱。”
路遠伸出兩根手指，他之所以有自信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知道這裡本來是九靈妖族架設的通道，縱然被血劍入侵，也不可能段時間內改變通道的特性。
作爲一個讓人通過的地方，非要搞得跟移動迷宮一樣，那不是有病嗎？
本來這地方張遼是很熟的，但是他從沒有在黑暗中蒞臨過，所以現在他也是兩眼抓瞎，提供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這樣繞來繞去也沒辦法，不如先靜下來，調整一下思路。”
馬超給出了一個正確的建議。
“恩，確實，是時候停一下了，說不定是我遺漏了什麼。”
路遠摸了摸鼻尖，陷入沉思。
“那些蠟燭的排列……”
蘇倫欣突然開了口。
她剛纔嘗試着在地上尋找線索，畢竟正面沒有辦法，說不定可以從腳下突破。
不過一番摸索，她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反而是當她擡頭的時候，突然雙目一縮。
“哦？難道是……”
路遠看着蘇倫欣的姿勢和視角，腦中立刻出現了一種可能，當即也蹲了下來，然後擡頭，向着那些作爲燭臺的岩石望去。
“果然是這樣！呵呵，黑暗，完全就是障眼法。”
路遠嘴角微微一翹，顯然，他已經看穿了一切。
“啊哈？什麼意思？”
葉玲也蹲了下來，順着路遠的視角看去，但她卻沒有什麼收穫，硬要說有，恐怕就是蠟燭的排列給她的感覺有點彆扭。
“這裡的黑暗，應該是血劍劍體佈置的吧。其實這黑暗沒有什麼大不了，既沒有殺傷力，也沒有魔性。唯一的作用，就是誤導。”
路遠帶着看穿一切的目光。快步走了起來。
“喂喂喂，等一等啊，你好像已經看穿了這裡的佈局，說一說唄。”
葉玲眨了眨眼睛，人的好奇心是無限的，不僅是她，蘇倫欣，馬超。張遼都很想聽聽路遠的解釋。
“知道‘埃舍爾之梯’嗎？”
路遠一邊走，一邊悠悠開口。
“無盡之梯？你是說我們被困在了一個無盡的樓梯裡？”
葉玲也算是知識儲備不錯的。
“‘埃舍爾之梯’的確是無盡之梯，但是跟我們沒有一點關係。”
“那你說出來搞毛啊！”
衆人一齊腹誹，葉玲則是拉住蘇倫欣，細聲道“這傢伙越來越腹黑了”。
“我只是舉個例子，我們剛纔的行爲，就像是在無盡之梯上走，但實際上，在某個岔路口，早就有一條出路呈現在我們面前。只是我們自己瞎。”
路遠說到這裡，腳下猛然一個變向踏出。
“等等，那裡不是沒有路嗎？”
張遼大驚。在他看來，路遠這一腳直接踩在了深淵裡。
“文遠，這裡不是沒有路，只不過路被黑暗覆蓋了而已，這是一種‘視覺錯誤’（後文簡稱視錯），由於在所有光源都可以照亮周圍一米的範圍，所以我們想當然的以爲，有路的地方就一定會被照亮。”
路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雙腳已經穩穩當當的站在了那看似啥都沒有的地方。
“而實際上。對方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耍了一個小計策。將這段岔路，用黑暗隱藏起來了。這就是我之前說的黑暗的‘障眼法’之一。”
路遠說罷，已經帶頭走了出去，衆人自然是跟上，葉玲用腳感受了一下，發現那黑暗中真的可以落腳，這才放心的踏了上去。
踏在黑暗上，就像是在星空無視萬有引力，無視支持力，摩擦力等等經典力學理論的行走一般。
至此，衆人算是恍然大悟。
“你剛纔說了‘之一’，莫非還有‘之二’？”
“沒錯，這個黑暗，還有另一個障眼法，那就是，掩蓋道路。”
路遠手一指，言語中滿滿的自信。
“怎麼說？”
葉玲覺得要是自己上學的時候碰到這種謎題，估計學習興致會很高。
“你們剛纔從地下往上看的時候，沒有覺得那些蠟燭排列很奇怪嗎？”
路遠轉過頭，藉助火光，看着緊隨身後的四人。
“總覺得有一些彆扭，但是又說不上來。”
“就是這個說不上來，這正是黑暗的第二大障眼法，如果你們擡頭看的時候，試着移動一下自己的視線，就會發現，其實這些蠟燭，根本不是在洞穴之中，而是，在梯臺之上！”
路遠轉過頭，繼續走，他的下一步，已經踩到了第一級階梯。
衆人聞聽此言，均是一驚，但隨即他們就懂了路遠的意思，因爲他們緊隨路遠之後，自然也踏上了階梯。
“這個洞穴，我們完全可以將其理解成一個地下室，可能文遠和孟起還不理解所謂‘地下室’的概念，不過無所謂，總之，我們將這裡看成出發點，也就是基層。”
“而如何從這個基層走出去呢？答案是，爬樓梯。也就是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
路遠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最後的敘述。
“這些燭臺，其實是被安放在一座螺旋攀升的階梯之上，只是由於盛放它的岩石材質和我們在石穴中接觸到的那些一樣，加上黑暗的干擾，讓我們誤以爲，這些蠟燭是跟我們一個平面的東西，但實際上，它們卻在另一個高度。”
“由於近大遠小的概念深入人心，所以我們在黑暗中，想當然的忽視了低大高小同樣存在的事實，這就好像在一個人的頭上套上了一截通風管，不論他是站着，還是趴着，其實看到的都是通風管的管壁，而且，這些管壁在他視網膜上的投影並不會因此而改變。”
“這是一個視錯的空間，當然，按張文遠的話說，這裡是一個‘混亂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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