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刀婢、五十名陳府家將,還有孫權派出來的護軍五百,護軍統領乃是周善,據說是孫權手下最得力的死士,只不過,聽到了這個消息之時,陳祗不由得一愣。孫權看到陳祗的表情,不由得掃了邊上的朱然一眼,朱然呵呵一笑上前道:“如今天下紛亂,世道不平,所以,主公特地遣了屬下五百健士,並讓心腹統領,定能護得奉孝與小姐周全。”
“呵呵,原來如此。”陳祗不由得笑了起來,轉身向着孫權深施一禮:“吳侯如此厚待,祗實在是不敢當,吳侯身邊正是用人之際,還望吳侯收回成命纔是。江東之內,料來必無亂匪賊寇。就算有,祗身邊有家將數十人,皆以一擋百之士,當無憂矣。”
“奉孝,如今,某也算得是汝之兄長,汝當知曉,吾母最是心疼小妹,若是出了半點差池,爲兄如何向母親交待,雖然江東平靜,但時有匪患作亂,再者說了,此去千里,路遙之極,若是爲兄不遣心腹以護得妹婿之周全,心中難安。”孫權拍着陳祗的肩膀,苦口婆心地道。
那邊,已然恢復了一身戎裝的孫尚香越聽臉色越冷,待要開言之時,卻看到陳祗丟過來的眼神,只得悻悻然地扭來了頭,望向他處。陳祗心裡邊越發的冷靜,孫權,果然是孫權,梟雄還真沒有一個是好忽悠的主,陳祗知道,自己若再婉拒下去,讓孫權起了疑心,那還真有可能走不了了。
當下笑着道:“既如此,祗謝過吳侯美意。這位周都尉,路途遙長,還望周都尉多加照拂。”回過了頭。看向那跟隨在孫權身邊不言不語的周善,陳祗這纔想起來,演義裡邊。有這麼一位人物,可還真沒有想到,孫權身邊,還真有這麼個人物,說是心腹,還不如說是死士。不僅僅是護送。還起到監視自己的作用,甚至有可能,要是自己投效他人,這傢伙指不定就拿刀子剁過來了。
“不敢,善不過是一老卒,起敢受公子之禮,鞍前馬後,願意爲公子披荊斬棘。”身材並不高。也不魁梧。看起來頗爲其貌不揚,不過,他的一舉一動,卻能讓人覺得這個人很危險,透着一股子血腥味的危險感覺。特別是那雙眼睛,除了方纔向陳祗施禮之時,露出了一絲絲善意之外。其他時候。目光都太過陰梟。
周善,看樣子。一點兒也不善。來者不善,不過,也沒關係,早就料準了孫權不會輕易放任自己輕易離開江東地,要是孫權不來上這麼一手,陳祗反而會更擔心,畢竟,現在孫權耍的手腕是在明處,在明處,咱總會有機會和辦法。
況且,孫權所做的,並沒有什麼不妥,古代嫁女,但凡家中富庶地,陪嫁都絕對不會少,而人家孫權不過是陪嫁了兩百刀婢,或許是心裡邊過意不去,才白送這五百江東健卒與自己,嘿嘿,陳祗倒是沒有閒功夫去料理這五百江東健卒,至於周善,他也不準備收,能稱爲孫權心腹的人,自己還是不打主意爲妙。
待與那孫權依依惜別之後,陳祗攜嬌妻浩浩蕩蕩往西而去,孫權站在那高崗之上,揹着手,默然地望着那遠去的隊伍,久久不言,邊上,顧雍進言道:“主公若是不捨小姐,便是讓小姐留於江東,讓陳奉孝自回益州,亦無不可。”
聽得此言,孫權不由得苦笑着擺了擺頭:“汝不知我那妹子地脾性,她認定的事,莫是說某家,便是罷罷罷,且由着她,免得日後生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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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寬心,有周善及那五百健卒在,當可無憂。”朱然在邊上進言道,孫權輕嘆了一聲:“你說,若是奉孝看穿了某家的心思,他會如何做”
“這然非奉孝,實不敢妄自猜測。”朱然的額頭不由得滴下了冷汗,因爲,正是他建議孫權派周善領軍護送陳祗一行人往益州而去,名爲護送,實則監視,若是陳祗不願意再回江東,後果,怕是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不過,若是那陳祗真要知曉了此事,天才能知道他會有什麼想法,雖然陳祗看起來爲人和善,不與人爭,可朱然憶起方纔陳祗離去之時,掃過自己的目光,心裡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這一刻,他還真的覺得,或許,陳祗因此憤而離開江東,說不定對於自己而言是一件好事情。
孫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某不負奉孝,還望奉孝不負某纔是,走吧。”孫權回身,跳上了馬背之後,狠狠抽了一鞭,身上坐騎嘶鳴一聲,狂奔而去
“想不到我二哥竟然會如此,分明就是把我們當成了囚徒。若不是你方纔攔着,我定要找他算帳。”讓陳祗給拉進了馬車地孫尚香撅着嘴,使勁地拽着手中的馬鞭,一臉憤忿之色。陳祗見到她發作的薄怒嗔容,不由得婉爾,移了移身子,坐到了孫尚香的身邊,兩人肩並肩地坐到了一起。
“仁妹莫惱,你哥這麼做,或許真是擔憂你的安全嘛。”陳祗見孫尚香只擡眼看了自己一眼,繼續拿那馬鞭施氣,伸手攬在孫尚香的肩頭溫言道。孫尚香放軟了身子,藉着陳祗的胸懷依靠着,擡眸向陳祗低言:“妾身就不信祗郎你看不出來。”
陳祗嘿嘿一笑:“看得出又如何現在,那周善領五百健卒就在左右,你我能怎麼辦”
“逃祗郎,要不然咱們倆等到了晚上,悄悄地”孫尚香眼眸兒一轉,坐直了起來,兩眼裡滿是興奮地光芒,看得陳祗直翻白眼,見得陳祗如此表情,孫尚香不由得嗔道:“祗郎莫非瞧不起妾身的主意”
“哪會啊,只不過爲夫正在思量,倒底讓哪幾個人跟我們一塊乘夜而逃,怎麼給那五百健卒下藥,再給他們那近百匹馬下藥,讓他們人獸都不省人事,追不上咱們,唔,爲夫還得考慮,是不是直接渡江往北,先去見見曹公地風儀哎呀,我說夫人,俗語有云,君子動手不動口。”
孫尚香滿臉盡是羞紅,悻悻地瞪了陳祗一眼,伸手拍了陳祗肩膀一巴掌,扭開了頭:“你明明就是說妾身笨得無可救藥嘛,要說就直說,幹嘛非要拐彎抹腳地”
陳祗肩頭的肉疼倒是不疼,只不過方纔在裝腔作勢而已。見得孫尚香如此,不由得涎着臉湊到近前:“夫人說是對的,那便是對的,身爲夫君,當爲夫人着力彌補計劃的漏洞纔是。”聽得此言,孫尚香哪裡還有半分的怨意,只覺得心肝就如讓人丟進了蜜罐子裡邊打了十幾個滾似的,甜得膩到地指尖。
孫尚香緊緊地攬着陳祗地胳膊,頭依偎在他的胸前,閉上了眼,滿臉盡是幸福:“祗郎,能得祗郎如此佳偶,妾身這輩子,總算是沒白活這一遭。原本以爲”下面地話,卻盡被陳祗用嘴堵在了口中,還好這種車子是掛簾的,不然非讓那些刀婢與家將們看到一幅少兒不益的過程不可。
待那孫尚香俏臉如火,櫻脣微腫,陳祗才戀戀不捨地起身,沒辦法,總不能大庭廣衆之下幹那夫妻之間的私事,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務需要完成,擡手輕輕地撫過孫尚香的臉頰,讓她那顯得迷離的雙眸終算是恢復了幾分清醒。“夫人,你只需如此這般”陳祗戀戀不捨地吞了吞口水,湊到了孫尚香的耳邊一番低囑之後,孫尚香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理了理略顯蓬亂的青絲,嫣然笑道:“妾身一切依祗郎的。孫嫣”
“奴婢在”孫嫣在車外脆生生地應道。孫尚香這才把那車簾撩了起來,臉上的紅暈已然淡去了不少,但是眼角的媚意,嘴角盪漾的春情,任誰都能看到孫尚香滿盈的幸福。孫嫣亦打心底爲自家的小姐高興。
“還有多遠纔到休息的地方”孫尚香到是沒有避開孫嫣的目光,眺目望向隊伍的最前方,一面向孫嫣問道。“大約在走上十里路,便有一處可以歇腳。以前小婢曾經走過這邊的路。”孫嫣肯定地點了點頭。
孫尚香略一思量,招手示意孫嫣貼近一些,在她的耳邊低語了一番之後,孫嫣點了點頭,嫣然一笑:“小姐放心,小婢一會就去喚周都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