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陳祗心頭一跳,擡眼望着前來稟報的貞兒,貞兒點了點頭,略一猶豫,接口又答道:“婢子給夫人把了脈,觀其脈像,似乎夫人有孕在身了。”
聽得這個消息,陳祗不由得一陣眼暈,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興奮導致的後遺症。匆匆忙忙地拋下了筆,拉住了貞兒的手就往書府外邊竄去。陳祗大步前行,扯得貞兒只得快步小跑方能跟得上,雖然讓陳祗牽得有些踉蹌,可貞兒的心裡邊卻甜絲絲的,不管如何,公子都沒有拋下過自己。
“祗郎,妾身真的有喜了”孫尚香似乎也有些不太敢相信地在陳祗的耳邊唸叨,嗯,有些神經質,陳祗樂呵呵地點着頭。而邊上,得知了這個好消息的孟管家一個勁地抹眼淚,直言老陳家總算是有了後了。
至於大姐,更是樂的有些找不着北,最後乾脆扯起陳祗去祭祀祖先,稟報這個好消息,忙完了這一切之後,陳祗也心裡邊高興的沒邊了,當下向孟管家吩咐,今天府裡的所有人都可以休息一天,另外,今天晚上,加菜,本月月錢之外,另加打賞。
當夜,陳祗更是難得地允許了那些少年弟子飲酒,當然,誰要是敢喝醉了,那就得小心陳祗那層出不窮的整人手段。
“祗郎,咱們總算是有了孩子了。”孫尚香依偎在陳祗的懷裡邊,歪着腦袋,幸福地閉着眼睛輕聲低喃,陳祗伸手撫了撫她那在燈光之下反着光芒的額頭,輕聲笑道:“孩子而已,早些晚些有什麼希奇的。”
孫尚香嗔白地橫了陳祗一眼,挪了挪那柔軟豐膩的嬌軀,手指搭在陳祗的嘴邊:“可不許說這樣的話,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咱們倆成親也都有一年了,可這長久的時間沒有動靜。妾身心裡邊可慌着呢,夫君家本就是三代單傳,若是到了妾身這兒還好,上天保佑,總算是讓妾身有了孕。”
陳祗不由得咧了咧嘴:“我說夫人,這關上天什麼事,你知道爲夫在荊州外號叫啥嗎叫送子神醫來着。那玄德公、龐山民,還有那諸葛孔明,哪一個不是爲夫我給他們診治之後便有了後的,這一年沒有。正常得很,再說了,咱們還年輕,要孩子太早了也不好。”
“呸呸呸,不許說這種話,妾身可不愛聽,莫非妾身有孕,夫君你還不高興”說這話的時候。孫尚香忍不住板起了臉,撅起了嘴。那架勢,彷彿陳祗要是再嘰嘰歪歪,那便先吵上一架再說。
陳祗無語,怪不得都說懷孕的女人脾性不好,嗯,看樣子以後少惹一點纔是。“爲夫哪有那個心思,那些話,不過是爲了當初安慰你而準備地而已,現如今有了後。爲夫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不高興嘿嘿,乖。爲夫給你賠不是了成不”陳祗一臉壞笑,伸手探入了孫尚香的衣懷之中,輕輕地挑弄着孫尚香那豐碩處
陳祗可是使足了手段,費盡了心思,想方設法地讓孫尚香吃好喝好,養白白胖胖,增強鍛鍊,保證有一個好身體,可惜陳祗不懂孕婦瑜珈,要是懂地話,說不定都親自指導了。
除了昭顧好愛妻之外,就是得準備着迎娶花蠻兒的婚姻大事了,迎娶平妻,其禮與正妻相仿,自古道“一發妻二平妻四偏妾”,這就是三妻四妾了。雖然到了明代以後,納妾之數早不受限制了,可是平妻卻仍受限。
平妻的由來,實際上是因爲貴族階層發達之後常常出於政治需要搞聯姻、或者上官爲了籠絡得力的下屬賜婚,無論是聯姻還是賜婚,這女子自然都是自己的親人,不能讓人以妾待之,而他們聯姻或籠絡的對象也大多事業有成。不是還未娶妻的毛頭小子,這樣漸漸便興出了新地規矩:平妻。
當然,平妻之中還是有區別地,髮妻是正妻、嫡妻,社會地位和丈夫是相等的,無論地家裡還是外邊。服制,車制等禮儀方面享受同等待遇,平妻則稍遜,但不必向正妻行妾禮,家庭地位基本相同。
而陳祗迎娶花蠻兒,正是以正妻之禮迎娶,以示江陽陳氏與建寧李氏的聯姻,另外,也是江陽陳氏與建寧的少數民族地聯姻,而這一次婚禮,並不比上一次迎娶孫尚香的隆重遜色多少,婚禮當日,若大一個陳府,賓客如雲,遠來到賀者絡繹不絕,益州諸郡,皆盡使人到賀,便是那劉備、劉琦也遣人相賀。
而法正、張鬆、孟達等人卻也是親自到賀,陳祗可不敢怠慢,自然是命孟管家好酒好菜的招呼着。
滋滋聲,紅燭的燈芯雖然做了改進,可還是會時不時地爆出燭花,倒像是那後世喜慶的爆竹之聲,讓人覺得即欣喜,又有着一絲期待。一身豔綠曲裙的花蠻兒正斜倚在牀榻邊上,傾聽着新房外邊那些嘈雜的起鬨聲和笑鬧聲。
那位久未見面的祗郎,此刻正讓那些損友和弟子們攔在門外,非要讓他飽飲那一觥酒,陳祗那無奈而又清朗地聲音在門外不停地婉拒,可是那些人偏生不願意放過他,爭來吵去地鬧成了一團,花蠻兒不由得在脣角處泛起了一絲捉狹的笑意。
因爲她聽到了自已阿弟地聲音,阿弟正是主謀之一,認爲祗郎這位姐夫實在是太不負責任。“陳祗你一離開江陽就是多年,害得我阿姐爲了等你,成日裡的長吁短嘆,以淚洗面,等到如今都成了老姑娘了。”
聽得這話,原本頗有些怪陳祗在外飄零了多年,卻未曾回來,還在外邊成了親,心裡邊怎麼的也有些不舒服的花蠻兒聽得阿弟這話,原本讓那一屋子的喜慶染紅的臉暈的花蠻兒不由得羞得險些抄起飛刀丟出去,這不是拿自己這個姐姐來當笑話嗎
不過,已經喝得兩眼發直,連說話舌頭都繞着圈兒的爨昆已經沒有功夫去思考那些事,而是歪歪斜斜地擋在跟前,手裡邊,提着一個盛酒的觥,陳祗一臉苦笑,看這個架勢,今天這關是沒辦法過了,陳祗只得接過了這個用來盛酒地酒觥,搖了搖,先人地,至少不下一兩斤酒。
不過還好,陳祗這兩日供應的都是那種古法所釀地事酒,古代的酒可不是亂喝的,特別是在婚禮和祭祀上,都有着嚴格的標準,這些低度醇釀雖然度數低,可並不是不會醉人,加上陳祗今天招呼了一天的客人。喝了也不少,可這一觥酒,他確實也沒理由躲,嗯,打心眼裡邊覺得有些內疚,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生生等了自己好幾年,都快成了望夫石了都,即使她沒有怨言,可也保不準她的親人沒有。
“也罷,既然是表弟執意,祗若是連這點兒酒都不飲,着實也太不給表弟你面子了,拿來,不過,今日乃是祗的大喜之日,諸們看熱鬧的佳友,汝等莫非連杯盞都不願意陪陳某共飲不成”陳祗回過了頭來,向着諸人喝呼道。
“那是自然,奉孝大喜,我等豈能不共舉杯相賀乎”這個時候,法正站了起來,臉已然喝得紅紅脹脹的了。果然,此言一出,氣氛一下子又熱絡了起來,紛紛拿盞的拿盞,端杯的端杯,新房外邊,倒像是成了野營的場所,陳祗舉起了手中的大觥,衣袍一敞,舉觥痛飲起來。叫好之聲轟然不絕,只可惜,新房之類的佳人卻是一臉的嗔意,連連跺腳,可又不好意思衝出去攔住陳祗在外邊跟自己的阿弟還有諸位賓朋痛飲。
還好,沒過多久,就聽見院門外傳來了嬌喝聲:“你們想幹嘛,我阿弟成親,也不能鬧成這樣,要是新郎醉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正所謂:河東一聲獅吼來,一羣無賴鳥獸散
。剎那間,這些來湊熱鬧的人一轟而散,笑鬧着竄出了院門,便是那醉倒的爨昆也給拖走了。
不過,陳祗只得咧嘴乾笑兩聲:“阿姐,總算把您給盼到了。”說完這話,八尺大漢就這麼順着那房柱往下索,伴着一聲低呼,就聽得那房門吱呀之聲,一雙溫暖的手臂將自己攬住,陳祗強撐着睜開了眼,只看到了一張成了兩影的絕色佳顏,擠出了一絲笑容:“蠻兒,我沒事,區區幾斤酒,能耐我何,呵呵”話音未落,陳祗已然不知天南地方。
半夢半醒之間,陳祗聽到了耳邊傳來的輕喚聲:“祗郎,祗郎醒醒該死的阿弟,明兒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