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本想趁着曹操在北方脫不開身趁機偷襲後方,可是大軍剛到汝南就被曹氏的新生代堵在了路上,攻城不下還被燒了糧草。無奈之下只好撤退,“若要撤退還要提防曹軍趁機追殺我等。”
劉備點點頭,對方狡猾多端,一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我軍可派一支精兵於後,待追兵至,殺敗他一陣,他知我等有埋伏,必不敢再追。”
“那我們後方那支人馬又如何處置?”
“這倒不妨,汝南兵力本來就不及我等,就算是我軍攻城損失了萬餘兵力,仍然是他兵力的兩倍有餘。合兵一處都未見得是我軍對手更不用說他還分開兩處,若城外曹軍真的不自量力,我軍正好可以勝他一陣再走。”關羽顯然對大軍到此無功而回很不高興,不過他分析的卻很有道理。
“既然如此,還請魏將軍帶一支人馬殿後,切記不可戀戰,擊退追兵後速來與備匯合。”
“主公只管放心,末將曉得了。”
汝南城牆上,曹氏諸人正看着城外劉備撤軍,典滿開口道,“見他旗幟亂擺,車轍紛亂。看來是大公子劫糧成功了,我軍正該趁着他倉皇后逃,殺他一陣。”
身邊司馬懿點頭,“典將軍所言極是,將軍可帶五千人,追殺他後軍一陣,也好讓他們知道我們曹氏不是好惹的。”
典滿欣然領命,下城樓去準備去了,看着典滿離開的身影,黃敘看着司馬懿目不轉睛,“司馬大人明知劉備有備而撤,怎會不設下後手阻攔追兵,你爲何使典滿入險地?”
司馬懿笑笑,“生平既知此去危險,又爲何不攔住典滿?”
“我不攔他,因爲我是他他兄,我希望他多一分磨鍊。”
“懿讓他去,因爲如今需要有個人前去,才能大事得成。”
曹丕看兩位針鋒相對,急忙打圓場,“兩位皆知此是必行之事,就莫要在此鬥嘴皮了。準備一下等典滿回來吧。”
果然,典滿五千人馬剛到城外十里。兩邊廂人馬突然殺了出來,典滿一時不察被包圍在大路之上,最後突圍而出只剩下數百騎跟着他敗回汝南,當他靠近城牆時,卻見城前已經站滿了軍隊,典滿勒馬仔細一看,正是自己汝南守軍全部,爲首者正是曹丕黃敘。
曹丕一見典滿,打趣道,“典滿哥回來啦,斬敵多少呀?”
典滿黑臉一紅,黃敘解圍道,“二公子莫要打趣他了,典滿,你可還敢再戰?”
典滿一看這架勢,知道黃敘他們這是打算全軍出動,追擊劉軍,這可是個報仇的好機會,典滿一拱手,“某願爲先鋒。”
魏延殺退典滿,帶着後軍往前追趕劉備大軍,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當初怎麼聽了那子虛的話幫着劉備去對付曹操,這劉玄德看似忠厚,卻時時防着自己,甚至連單獨領軍的機會都沒給過自己。想想自己也不比他那兩個義弟差,卻落了個先鋒殿後的下場,早晚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魏延心中不服,終於在午後追上了劉備大軍。
劉備軍一路急行,此時來到了兩座丘陵之前,此處是伏路埋伏的大好地段,孫乾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大軍當繞開此處。魏延以爲不然,繞行耗時太多,恐生變故。
就在劉備左右爲難的時候,山坡上出現一彪人馬,數十騎精兵簇擁着中間一把紅羅傘蓋,傘下一人頭戴八寶攢珠發冠,陽光下爍爍放光,身穿大紅中袍。萬軍叢中分外顯眼。身後一面大旗紅底金邊,雙龍紛飛,拱衛中央那四個金字,大將軍曹。
曹操來啦?劉備心中驚訝,莫非曹操知道我軍攻汝南,特意出奇兵要將自己殺敗在此一絕後患?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剛到汝南時,曹丕他們就虛設曹操旗幟嚇過自己,莫非此人也是假的?想及此,劉備對着坡上大喊,“大將軍到此,備有失遠迎,不知大將軍還記得當年煮酒論英雄之事?”
曹操開口道,“如今你我兩軍對壘,劉皇叔欲以舊事說曹不成?”
劉備笑笑了,“大公子確實有乃父之像,可惜備有一微末之長處,一旦聽過的聲音就不會輕易忘記。”其實劉備根本沒有這種過耳不忘的本事,只是對方避開自己的問題就引起了劉備的懷疑,再結合一直沒有出現的曹昂是曹操的兒子,所以他故意說這麼一句詐一詐對方。
曹昂畢竟年輕,被劉備這麼一說,果然不再裝了,“我已在谷內佈下大軍,就等皇叔到來。不知皇叔可有興趣進谷一戰。”說完撥馬下坡,消失在視野之中。
劉備急忙招呼大軍就要往谷內追擊,糜竺阻攔,“主公恐防有詐。”
“不妨,若有埋伏曹昂又何必如此作爲阻我軍入谷,曹昂如此只怕就是要讓我們於路上耽擱時日,我軍身後只怕曹丕已經集結人馬追擊我軍,待到我軍疲敝糧盡時發難。所以我軍該快速通過谷地讓曹軍無機可乘。”
劉備大軍快步與兩丘之間穿過,待轉過山包時,卻看到前方站滿了無數的曹軍,刀如山槍如海殺氣如虹。爲首一少年將軍,正是曹操長子,曹昂曹子修,萬軍簇擁,八面威風。橫槍立馬一指劉備,“劉皇叔既有興趣一戰,晚輩當奉陪到底。”說話間將手一揮,身後曹軍凶神惡煞一般衝向劉軍。
前文說過,曹軍的軍功是與殺敵數掛鉤的,所以做駐備軍是曹軍最不喜歡的工作,日常巡邏何時才能建功立業。此時看到劉軍,個個爭先恐後,在他們眼裡這都是戰功呀。劉備看着這鋪天蓋地攻勢,強作鎮定,“諸君莫慌,我軍兵力遠勝敵軍,沒有什麼可怕的,穩守陣型。”
劉軍被劉備這麼一說穩定心神,大敵當前,只有奮力殺敵纔是保命的最佳選擇,這殺聲震天的環境中,就算你有人求饒敵人也聽不到看不到,聽不到,那是因爲他耳中只有廝殺之聲,看不到,那是因爲他眼中只有血紅之色。狹路相逢勇者勝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唯有勇敢才能爲自己博得生的機會,死的榮耀。兩軍如同對撞而來的冰川,一撞之下濺起的不是冰屑水珠,而是殘肢血水。隨後的互相擠壓之間被擠壓出來的也不是寒冷的冰雪,而是火熱的血肉。兩軍拉鋸之間形成的也不是新的冰山,而是死的深淵。
戰事打了三個時辰,劉備發現了情況不對,自己這邊已經消耗了一萬士兵了,爲何對方依然沒有見少,不是說汝南城只有三萬曹軍嗎?拋去守城的兩萬人馬,曹昂爲什麼還有這麼多兵力。還沒等劉備想明白這件事,有小校急忙來報,汝南曹軍傾巢而出此時已經和劉備後軍交戰了。劉備心中大急,看來曹軍根本沒有打算守城,而是要破了自己這支後患。
書中暗表,曹昂他們在得到劉備攻汝南的消息時就商議好了,這羣初生牛犢,不單隻想着打退劉備的攻勢,還要一舉拿下劉備,因爲打退劉備依然還要提防他捲土重來,所以他們兵行險招,在兵力明顯不如劉備的情況下還讓曹昂帶出了一支人馬去劫劉備糧道,同時發求援信,讓周邊三城將守軍全部調來歸曹昂統領,各位守將本來是不敢如此做的,雖然這是曹操腹地,但是將守軍全部抽走就是空城一座。奈何兩位少東家發信,自己是給人家打工的不聽也不行呀。然後就是劉備撤退後,汝南也全軍出動,空四城之兵於路上前後夾攻劉備欲斃其大軍於一役。這一切自然是司徒大人親傳弟子的手筆,大膽妄爲的作風頗具乃師之風,
劉備眼望着自己陷入重重包圍,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此時只剩下萬餘的人馬。張飛飛馬來到劉備身邊,“大哥,此地兇險,還請速速隨小弟突圍。”劉備自然也看出迴天無力,可是這一層又一層的曹軍,自己該往何處突圍?
“且往那處突圍。”張飛一指前方,只見曹軍後方出現了紛亂,張飛當機立斷單槍匹馬護着劉備往那裡突圍,張飛奮起萬人敵之本領,一路衝殺,曹軍來一個死一個,近一對殺一雙。硬生生護着劉備突破萬軍刀叢,原來曹軍之所以紛亂,是子虛率兵在外圍突入包圍,如今正好接下了劉備。張飛將劉備交給了子虛,說了句小弟去幫二哥,再一次孤身殺入包圍圈,虎趟狼羣一般,左突右衝,半個時辰之後又帶着關羽等人和大隊人馬往這邊突圍了出來,曹軍雖然奮力阻攔,但是卻實在擋不住這幾位不世的武將,如同一把尖刀刺破了曹軍的包圍,劉備軍帶着萬餘的殘軍往南奔逃。曹昂大軍緊追不捨。
“多謝子虛先生相救。”劉備逃命的同時還不忘感謝子虛。
“皇叔不必在意,在下也是在孫大人出去後,擔心曹軍會孤注一擲包圍皇叔,所以帶城中守軍來救皇叔。”
“先生神算,只是如今備將何去何從?”子虛說了把守軍都調了出來,那壽春就是一座空城了。回去也守不住。
“此時當可投劉景升而去。”
“就算備有心相投,只怕劉景升不會再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