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和馬超在營前打賭,蕭一居然當真就放了馬超,這下子曹營可就都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曹洪性急不解
問道,“司徒大人,眼看馬超就要成擒,大人爲何行此婦人之仁?”
“曹將軍慎言,”張遼喝止曹洪說話逾矩,“司徒如此作爲必有其深意,且聽司徒大人爲我們解惑。”張遼話雖如此,眼睛看向蕭一顯然心中疑惑不比曹洪小。
蕭一笑了笑,“馬超此時乃是張魯的乘龍快婿,我等在這裡殺了他那就得罪了張魯。我軍不出兩年就要南下荊州。不可給自己留下一個後患。要提前清楚這個後患那就更不可能了。川地多山,道路崎嶇。自古以來都是易守難攻,若舉大軍攻川。不說久攻不下,若事急,張魯必投劉璋,東西兩川名士猛將不在少數,若逼急了,只怕我軍徒勞無功。”
“只是馬超與先生有殺父之仇,就算先生有意放他,他也不會放過先生。”徐晃點出了問題的關鍵。
“公明所說的沒錯,所以一併沒有期望他感恩圖報,而是要讓他心有顧慮。”蕭一神秘莫測的嘴角上翹,衆將一看蕭一這個表情知道他已經有了主意。也就不再多問。
兩人打賭的時間是晚上,但是馬超一上午卻帶着人馬來到了曹軍大營之前,龐德爲左翼,馬岱爲右翼,馬超自統中軍挺槍縱馬立於陣前。蕭一聽到馬超來的這麼積極,於是帶着人馬出營對陣。
兩邊剛布成陣勢,曹洪站出來指着馬超大罵,“馬孟起,你與我家司徒不是打賭築城之事,爲何現在又來挑戰,莫非反悔不成?”
馬超冷笑,“我只和蕭一打賭一夜築城,今天白天可不在內。你要是怕死可以躲着不出。”
“你找死。”曹洪肺都氣炸了。一催戰馬往馬超殺去。馬超雖然年輕,打架的年紀卻和他的年齡差不多。手下功夫一點也不弱。金槍一抖,迎着曹洪的攻勢刺去。曹洪使刀,手中紅銅大砍刀大開大合,對敵者向來是紅光罩體血花迸現。此時馬超的長槍卻像是業火紅蓮之中吐出的金色花蕊脫穎而出,格外扎眼。曹洪的刀勢硬是無法壓住馬超的招式,兩邊觀看的人無不拍手叫好,馬超的槍法雖然比不得趙雲那般嫺熟精妙。但是一招一式之間已經有了大家風範,曹洪的刀勢剛猛無比,若是趙雲對他,必會避重就輕用刁鑽的槍招攻其要害。但是馬超則不然,一杆金槍如同金色的怪蟒一般,硬抗的同時又如怪蟒纏身一般擊向曹洪。馬超本就天生神力,曹洪沒在氣力上佔一點便宜。反而被馬超逼得倉皇招架,不到五十合曹洪就已經氣喘吁吁。
馬超看準時機一槍點在曹洪大刀護手之上,低喝一聲,“撒手。”曹洪只覺手中一空,大刀已經被挑飛出去,曹洪心中暗歎,看來自己死於此處。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馬超的長槍刺過來。再一看,馬超正在那裡用槍指曹洪,“今日且放你一馬,我聽聞曹軍中有一虎侯,可叫他來與我一戰。”曹洪羞愧回到陣中。
蕭一一聽曹洪的回話,對着身邊的許褚道,“仲康,看來對方想要和你一戰,不知你意下如何?”
許褚剛纔看到馬曹二將爭鬥早就摩拳擦掌,現在一聽蕭一問自己,提刀抱拳,“末將定一戰而擒此賊。”話還沒說完許褚已經拍馬舞刀而出。
馬超一見一個鐵塔一般的大將口中怪叫向自己衝來,不敢怠慢緊緊手中長槍,挺槍準備接戰。許褚本來就膀大腰圓,爲了能承受他的重量胯下的戰馬也是百裡挑一的良駿,比一般戰馬都要高一頭。兩者相加之下,馬超真感覺一座大山向自己倒了過來。氣勢如排山倒海一般,換了旁人只見這架勢已經膽寒了。可是馬超向來好勇鬥狠,別說是一個敵將,就算是真的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抖擻精神反而迎着許褚殺過去。刀槍相交之際,一陣巨響震耳欲聾。交手的兩人心中都是暗道一聲,此將好大的力氣。耳中餘音未絕,兩將又是幾招硬拼。一時間漫天的金星迸現,觀戰的人只覺的眼花繚亂。兩將戰了足有一百餘合,依然不見勝負。
突然許褚叫住馬超,馬超好奇,“怎麼?你要認輸不成?”
許褚不屑,“褚自從出道還不知道什麼叫做認輸,只是戰馬睏乏,且待我將戰馬送回與你步戰。你可敢?”
“怕你不是男兒大丈夫。”於是兩將各自回營,許褚的戰馬本來就是特別挑選的,無法更換,所以他才提議步戰,馬超也不願意佔許褚的便宜,所以也回陣中放了戰馬。兩將大步流星又出了各自陣營,兩人在陣中又鬥了一百餘回合,依然不分勝負。此時兩將已經從清晨殺到了正午,豔陽高照。許褚殺得性起,又回到陣中,卸下身上兩層重甲,一把撕碎了已經汗溼的貼身襯衣。露出渾身的肌肉,疤痕縱橫,青筋暴起。許褚赤膊提刀又奔向陣中與馬超決戰。此時的許褚真的如下山猛虎一般,馬超也是殺得兩眼通紅,如一條巨蟒撲向了獵物,哪怕對方是隻猛虎也要一口吞下。此時不再是陣前比武了,更像是野性的生死相搏,一場決定獵人與獵物關係的捕食,勝生輸死。
又過了三十餘招,許褚兜頭一個力劈華山,馬超急忙側身閃過,手中長槍順勢刺向許褚的心窩。許褚也當機立斷右手居然一鬆,棄了自己的戰刀,雙手抓出馬超刺來的長槍,手臂之上青筋一突,手上使勁喊了聲起。平常對手都會被許褚以怪力挑上空中,可是這次馬超居然像是在地上長了根一般,任憑許褚怎麼用力卻不見馬超起來分毫。二人手中的長槍都被彎的如車輪。隨後只聽咔嚓一聲,槍桿硬生生被這兩個力士給拗斷,槍斷了兩人也未見停手,各持半截槍桿在地上亂打。
蕭一一看這是殺紅了眼了,再打下去只怕會同歸於盡。急忙讓曹洪徐晃帶人馬去助許褚。龐德、馬岱見曹軍出兵了,兩翼鐵騎同時殺了過來。西涼鐵騎橫衝直撞,在戰場中長驅直入。曹軍招架不及,就連許褚都中了兩箭。不過還在曹軍也不是烏合之衆,護着許褚回到自己的營中,藉着地勢擋住了馬超的攻勢。
馬超見曹軍進來營地,知道自己也佔不到便宜,於是止住了大軍。龐德馬岱來到馬超身邊詢問,馬超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超自從軍,從未有今日如此之惡戰,虎候之名果然不假。”隨後他又對着曹營大喊道,“蕭逸山,你我賭約還在,馬孟起且要看看你如何一夜之間築起土城一座。”說完帶着大軍回到潼關。
這邊廂蕭一吩咐給許褚包紮,早就有小校將馬超的話傳給了蕭一,一邊的張遼道,“這馬超還真是卑鄙,他不想賭約輸給司徒,居然此時前來攪鬧我們,拖延時間。”
“文遠兄所言極是,說什麼賭約只是一夜爲期,想來他也知道司徒大人智計無雙,怕明日真的輸了,所以藉此推辭。”
“二位當真以爲如此?”蕭一看着說話的張遼徐晃,“其實真到了明日,輸的只會是我。”
衆人一驚,“司徒大人是說,根本沒有什麼一夜築城之法?”
“若是冬天,一倒是還有方法可想,但那也只是虛張聲勢只用。遇上馬超這個初生牛犢只怕也擋不住。”蕭一苦笑,當初在陳留自己確實用凍土城嚇唬過管亥,可是對方那是百戰之將,考慮也多。但是馬超不同,他脾氣火爆,只怕就算看到一面鐵牆在面前他也要撞破了頭纔會相信。
“即如此,我軍明日如何應對馬超?”
“諸位當真以爲馬超會守約等着看明日的結果?諸位試想,馬超起兵乃是爲了報父仇而來,若要退,昨夜放他時就已經退了,怎麼會輕易爲了一個賭約而退兵呢?俗話說兵不厭詐,馬超今日挑戰就是爲了讓我等以爲他很在乎這個賭約。然後在我們全心全意的爲賭約之事奮鬥努力的時候,他必定會帶着人馬趁夜襲營。這樣一來,就能勝我軍於一役,豈不比打那個難說必勝的賭約要強的多。”
衆將點點頭,馬超如此作爲不能說他不守信用,戰場之上只有勝負。沒有道理。換了自己也會這樣做,只是自己一時沒有想到,“我等既知他由此計劃,晚上可埋伏人馬等着他。”
蕭一搖搖頭,“我們與馬超的戰事就在今晚,不可再與他在此耽誤時間。所以我們今晚當要如此這般。”蕭一囑咐下去,衆將各自下去準備。
果然如蕭一所料一般,馬超回到潼關根本就沒有安歇人馬,卻是安排手下士兵吃飽喝足,養好精神準備今晚三更時分帶領人馬夜襲曹營,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蕭一已經知道了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