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大當家是廖化,子元儉。幽深的山洞中,昏暗如夜。
石桌前,周倉就像是一個泥雕,一言不發,神情黯然。天公將軍竟然病危了,太平道的那些同僚目無法紀,難道,是天要亡我太平道嗎?
周倉雖然不靈光,卻也看的懂這其中的利害,張角還活着,黃巾軍就已經變爲賊了,一旦張角……周倉不敢想象,這些天來,呆在山洞中,他很迷惑。太平道的教義,是爲天下蒼生太平,還是爲了強大自我?
能搶,能虜,在短期內,確實能激起更多的市井癟三,山賊,流寇加入到黃巾軍中來,壯大自己的隊伍。但是,這些狐鼠之徒,日後要怎麼管理,限制他們的行爲?
見廖化進來,周倉連忙起身。“大當家的,什麼時候,我們去把那襄陽給賊人給端了?”兩人可謂是不打不相識啊!他們都是空有一番報復,加入太平道,本以爲,可以爲了天下黎民百姓幹一番大事業,沒曾想太平道竟是賊巢。
襄陽城被佔,城中百姓死傷過半,劉闢狗賊野心不小,不久前又與上庸太守在房陵殺了一場。非但殺了上庸太守,兵力也暴增不少。若是讓他就此囂張下去的話,還不鬧翻天了?
他草菅人命實則該死,那天若不是親信拼死護送周倉逃出生天的話,周倉現在也已經是一具枯骨了吧!
若不能爲那些兄弟報仇,不能爲那襄陽城城中的百姓報仇,身爲男人,他又有何臉面存活於世?
兩人曾在星下月前,把酒暢聊了一整晚,同爲太平道教徒,又都是背棄太平道的同僚,兩人之間的話題自然不會少了。只是一個晚上,兩人關係密切,恨不能早點相識,要不然周倉也不能說這話。
如今,劉闢主力應在房陵,如果周倉能借助廖化這數百悍匪,殺進襄陽城。依他之前在軍中的威信,肯定有不少人會重新投入到他麾下的,如此一來,非但能壯大實力,還能佔據襄陽城。將劉闢孤立在房陵,與上庸新人太守申耽聯合,前後夾擊劉闢,那劉闢的死期,就不遠了。
周倉的想法固然不錯,論武力,周倉比廖化強。不過,若論統率和腦子的話,周倉沒有廖化嚴謹,他的脾氣太沖了。廖化又何嘗不想帶他們殺進襄陽城去?身爲襄陽中盧人,眼睜睜的看着黃巾賊將他同鄉殺害,他早已是雙目欲裂,恨不能快馬加鞭,衝進城去,將那劉闢抽筋扒皮。
不,他不能這麼做。就算劉闢不在襄陽城,那襄陽城中也有數千黃巾賊,若是貿然衝殺的話,身後這幾百兄弟的性命,可就全要交代了。
就算他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他們着想。“再等下日子吧!你藏在洞中,不知道山外之事。不久前,漢中出現一個自稱是恐狼的馬賊,專門搶劫山賊流寇,被盯上的山賊,流寇,無一能逃其掌心。”在荊北一帶,廖化也算是混了些年頭了,從來沒有聽說什麼團伙叫恐狼的。
周倉疑惑。“恐狼?”
蒿木山下,兩隊人馬佇在開闊地帶對持,荊北賊王閻小義大刀一指,瞳孔微縮,怒喝道:“你們就是恐狼?”站在閻小義對面的,一羣人有四五百之多,披着黑色的甲冑,帶着烏黑遮面頭盔,露出兩隻血紅色的眸子。活脫脫一幫子嗜血的狼羣,只是靜靜的佇在那,就讓人感到一股子蕭殺之氣。
“沒錯,正是我等。”這荊北賊王閻小義,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是時候該收拾他們了。
閻小義不知道眼前這神秘的恐狼到底是哪根筋抽搐了,專門打劫屠殺山賊流寇,越是作惡多端的山賊流寇,下場就越加慘烈。“狼王,閻某從未得罪過閣下吧?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狼啊狗的,沒事的話,離我的地盤遠一點,否則的話,就別怪閻某不客氣了。”
如是有着賊王稱號的閻小義也害怕了,狼王秦漢實力如何,他不知道,可是在秦漢身邊,那一員壯漢,身上的肌肉,就像是肉疙瘩一般,充滿了爆發力。只是,射你賊王,即便是害怕,恐狼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來了,若不找回點面子,以後怎麼在荊北一地混下去?
這些天,在荊北一帶的山賊中,恐狼的名氣比那黃巾賊要大的多。若是黃巾賊襲來,他們大抵可以躲進山中,不出來便是。再者說,黃巾賊中,多數都是山賊,流寇加入。一般,沒有特殊的情況,黃巾賊是不會去找山賊麻煩的。
雖然,己方人數要比恐狼多了將近一倍,可閻小義清楚的很。仗打勝了,他們一個比一個強悍,一旦面對強悍敵人,身後的這些兄弟,可是一個比一個跑的要快。
“廢話少說,齊家莊的血案,上千條人命,難道不是你乾的嗎?”秦漢扯着嗓子,咆哮一聲。“嗷嗚——”聲音略顯得淒涼,如狼吼一般。不待言語,狼王一嚎,羣狼自然清楚秦漢要他們發動攻擊了,紛紛驅馬揚刀,也扯着嗓子跟着吼了起來。“嗷嗚!”
也是齊家莊血案之後,閻小義才獲得一個閻王爺的稱號,荊北一帶,就連那太守見了閻小義,都得禮讓幾分。
金戈鐵馬,聲聲狼嘯宛如催命的符咒,似乎連那空氣都變得稠密,令人難以呼吸。閻小義臉色劇變,心胸上下起伏不定,手中九鼻八環刀一哆嗦,“媽的!兄弟們,跟他們拼了。”言畢,雙腿一夾馬肚,舉刀迎了上來。
身爲賊王,若連一個人數不到五百的恐狼狼羣都對付不了的話,閻王爺的稱號,還是免了吧!“給我殺!”
真到了刀光劍影時,閻小義心裡那些許的恐懼也沒了,只是這恐龍的叫聲,實在煩人的很。聽了,讓人毛骨悚然,好像真的身處於狼羣之中。“給爺爺死開。”閻小義不懼,他那些手下兄弟,就算再畏畏縮縮,也得衝上來了。
雖然害怕,但他們卻自信滿滿,比人數,他們是恐狼一半還多。比惡名,荊北賊王,閻王爺的稱號,豈是恐狼短時間內能比擬的了?“殺啊!”
數千匹戰馬狂奔相向,聲若悶雷,滾滾而來,一時間,嵩木山下塵土飛揚,鋪天蓋地,看不見太陽。刀光閃爍,旗幟飄揚,馬才擡蹄,刀纔出鞘,那幾近凝集成實體的殺氣,撲面而來。閻小義只覺得心中一緊,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讓他差點滾鞍下馬。
“給我開!”馬已至身前,秦漢刀面扇馬,馬速又添。手中三尺長的鋼刀揚起,他整個夾着馬肚子立了起來。刀光閃爍,閻小義舉起錘子,欲想格擋開。
只聽見,噹啷一聲脆響,如驚雷在耳。閻小義驚愕的發現,錯身而過的秦漢,手中的鋼刀竟然已經斷裂,而那斷裂的一截,深深的插在了他額頭上。鬥雞眼看着他的鼻尖,汩汩噴涌的血液,染遍了他的疙瘩臉。
死的真他媽的冤。
“媽的!”秦漢臉色劇變,忍不住爆了粗口,看着手中斷成兩截的尖刀,真不知道公輸通在幹嘛?弄了這麼個破刀,若不是山賊見閻小義被自己砍死,都跑了的話……還是典韋手中的大雙戟好啊!公輸通做出來的這些破刀,雖然鋒利了些,也太輕,太脆了吧?
這些天,恐狼狼羣五百餘人,隨秦漢典韋東征西戰,幾乎將整個大荊北地區的山賊橫掃一空。大小戰役,加起來也有百次,殺了近萬人。當然,恐狼也損失不少,算算至今已經死了近百十號人了。
不滿意,對這戰績,秦漢還是不滿意。他想要讓自己親手鍛煉出來的這隻恐狼,日後隨自己一起名揚天下,兵器這麼脆,還名個毛啊?命早丟了。
秦漢不曾想過,從洛陽城回時,苦練百獸圖至今,已有不少時間了。進步極大,力氣也增加了不少,若是廝殺的話,如今的秦漢在典韋手中最起碼也能走上百回合了。
只是,每次那鑽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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