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怎麼看呢?”戲志才向郭嘉問道,畢竟這種事情,還是需要問一下郭嘉本人的比較好。
“這件事情奉孝需要問一下夫子,奉孝自己也不好擅自下決定。”郭嘉對着戲志才說道。
“嗯,也對,這件事情需要向夫子先詢問一下。”戲志才聽到郭嘉所言,沉吟了一下說道。
“奉孝兄若是決定前去南陽尋找張仲景的話,子聰倒是可以幫上一幫,畢竟南陽也在我父親的荊州治下。”劉琦向郭嘉真誠的說道。
“多謝劉兄了。”郭嘉已經從當初的感到此病無人可治道現在的最起碼是有了一絲希望,這都要歸功於劉琦所提供的信息,郭嘉在心中對於劉琦是由衷的感謝的,再加上之前劉琦表現出的在詩書之上的造詣,讓郭嘉不由的升起一種惺惺相惜的敬佩之意。
“無妨,無妨,能夠幫到奉孝兄將身體治好,這也是子聰的一份功德了。”劉琦擺了擺手對着郭嘉說道。
“不知道劉兄什麼時候前去荊州呢?”郭嘉向劉琦問道。
“子聰此來乃是爲了見識一下天下聞名的潁川書院,等見識一番之後就馬上趕往荊州。”劉琦向郭嘉實話實說道。
“既然如此,劉兄的行程應該很緊湊吧?等事後我就向夫子前去說一下。”郭嘉對着劉琦說道。
“嗯,現在兵荒馬亂的,奉孝兄和我們一起到時候也能有個照應。”劉琦向郭嘉建議道。
“到時候就麻煩劉兄了。”郭嘉見到劉琦處處爲自己着想,不由的也感激萬分。
“奉孝兄客氣了。”劉琦對着郭嘉說道。
“不說這些了,我們喝酒!”戲志才的聲音忽然響起,衆人從郭嘉的病情的陰雲之中走了出來,將一切煩惱又拋到了腦後。
“來,喝酒,幹了!”衆人再次舉杯開懷暢飲。
“劉公子,不知道你還有何心事呢?怎麼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戲志才觀察非常仔細,見到劉琦的樣子急忙關切的問道。
“吾憂這天下啊!”劉琦忽然感慨道,劉琦自從酒席開始之前就一直想怎麼找個機會談論這個話題,顯然現在劉琦的表現終於讓戲志才注意到了。
聽到劉琦所言,戲志才和郭嘉不由臉色一變,而鍾繇和陳到等則是滿臉驚訝的望着劉琦。
“沒想到劉公子以這尚未弱冠之齡就能夠心憂天下,着實讓我等佩服啊。”戲志纔對着劉琦說道。
“所謂‘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現在這天下如何不讓人憂慮?不知明德先生對於這天下大勢有何高見呢?”劉琦說着終於將自己早就想引出的話題提了出來。
聽到劉琦所問戲志纔不由的眼中精光一閃,不過片刻就隱藏了起來,對着劉琦說道:“我哪裡有什麼高見啊?不過也是凡夫俗子一個,比不得朝堂之上的那些大人們。”
“非也,非也,雖然跟明德先生接觸的時間不算很多,就子聰看來,明德先生比那些居於廟堂之上的尸位素餐之人可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劉琦說到那些所謂朝堂之上的大人們沒有絲毫的尊敬,反而有着絲絲的鄙視之意,尤其是“尸位素餐”這四個字,將那些高居其位而不想着謀其政的人來說實在是太貼切了,讓戲志才和郭嘉都不由的驚訝了,而一旁的陳宮卻是好像是對於劉琦這種突然說出一句驚世之語免疫了,沒有絲毫驚訝之色。
“多謝劉公子誇獎,不過聽劉公子的意思似乎對於那朝堂之上的達人們有着諸多不滿哪?”戲志纔對着劉琦問道,此時郭嘉也不由的豎起了耳朵仔細傾聽起來。
“先生不必試探我,想必先生此時對於那朝堂之上之人相必也有着諸多不滿吧?”劉琦沒有接戲志才的話,而是一句反問回了過去。
戲志才臉色不由一變,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看來劉公子也是個聰明人,若是再不承認就是在下矯情了,我承認,確實是這樣。”
“那不知道先生對於如今這天下局勢如何看待呢?”劉琦向着戲志才問道。
“既然劉公子問到了,那我也就直說了,淺薄之言還請劉公子和在座的諸位若是同意就贊同一二,若是不同意的話那就一笑置之吧!”戲志才見劉琦一副今天一定要問出自己的想法的架勢,只能同意了。
“明德先生請講!”劉琦向戲志才施了一禮示意戲志纔可以開始了。
“講那天下大勢勢必需要講那朝堂之上,所以吾先說一下現在朝堂之情形。如今之天下早已不復當年文、景之天下了,先不說其它,就當朝聖上來說,文、景、之時,哪朝不是兢兢業業,而現在聖上整日不思怎樣重現當年文景之光,而是每日沉浸在酒色之中,怎的不讓人感到失望?
若說文不及文、景那武又及得了武帝之時嗎?武帝在世之時,創下驚世之偉業,擊得匈奴莫不亡命逃竄,天下諸夷莫不俯首稱臣,率土之下莫非王土,而當今聖上不要說是攻打外夷了,就連自己都沒法自保,邊境經常受外夷之欺侮,哪裡還有當年那‘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之氣勢?”說到這裡,戲志纔不禁頓了頓,只見此時的戲志才滿面赤紅,顯然是情到深處義憤填膺所致。
“看來戲志才也是一個憤青啊。”劉琦心中不由的暗暗想道。
“子聰能夠聽得出來,明德先生所言當是發自肺腑的真摯之言,是爲了大漢江山的誠摯之言。”劉琦真誠的說道。
見到劉琦真誠的眼神,戲志纔不由的朝着劉琦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剛剛明德所言,可以說是有些偏激的,甚至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如今的局勢也並不能全部歸罪於當今陛下,其實最大責任當應該是朝中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吾將他們分爲三類人。
其一乃是宦官。自從陛下少理朝政以來,宦官起到了很大的推波助瀾的作用。他們身爲陛下近侍,不是勸諫陛下反而卻是惡意縱容陛下,結黨營私,矇騙當今聖上,收受賄賂從而賣官鬻爵,實在是罪大惡極!
其二乃是以大將軍何進爲首的一批外戚。何進何人?不過一賣肉之屠夫耳!他何德何能能夠坐上那大將軍一職的位置上?還不是靠宮中的何皇后嗎?何屠夫不僅沒有因此忠心報答皇上的恩賜,反而變本加厲的矇蔽皇上,誰都知道皇上喜歡的是皇子協,但何進卻爲了一己之私,結黨營私暗中忤逆陛下之想法,實爲不忠不孝。
第三乃是朝中的所謂清流。遭遇了早先李膺等人的‘黨錮之禍’,朝堂之上的清流之勢力相對於宦官和大將軍何進來說還是比較薄弱的,不過他們自稱清流,依我看他們實爲濁流!身爲人臣,不思勸諫聖上,以規範聖上讓聖上加以改正,卻是以清流之名結黨營私,實則虛僞至極!”
“簡直是一派胡言!戲明德,你可知你這是在妄議朝政?今日之言若是傳出去定然會定你一個‘君無父’的重罪,是要殺頭的!”一聲厲喝傳來,不由的打斷了戲志才的話語,讓原本聽得深表贊同的劉琦不由的微微皺起了眉頭。
衆人循聲望去,原本空蕩的門口已經站了有數人,爲首乃是一箇中年男子模樣,一臉憤怒的看着戲志才,顯然剛剛的厲聲大喝正是從此人口中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