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小亮在裝鬼嚇死我未遂之後,鍥而不捨地表達要同我同榻而眠的狼子野心,我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將他拒絕,最後他沒有辦法,從旁邊拖了一張牀過來,吱呀吱呀地拖着,向着我這邊湊了湊,勉強地爬了上去。
我睡不着,想着事情的時候會經常睜眼來看,於是每次睜眼都會很詭異的發現,那張牀跟我這張牀的距離居然每次都能近一點。
起初我還以爲大概是我的錯覺,但是當我發現我們兩張牀幾乎是拼在一起了這麼恐怖之後,本來想尖叫來的,但當我看到直挺挺地躺在上面裝睡的諸葛小亮,臉上露出那麼一抹笑意之後,我翻翻白眼,礙於現在是半個殘障人士的身份,如果打起來吃虧的那個很有可能是我,SO還是不跟他計較了。不過表面雖然很不滿,心頭卻覺得這樣挺好,甚至有點竊喜。諸葛小亮他剛纔對我說的那些恐嚇性的話,雖然沒有把我嚇哭,卻也給我的心靈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總覺得周圍冷颼颼的,似乎真的有什麼東西飄來飄去,越想越是恐懼,因此閉上眼睛之後都要把毯子拉高蓋住臉,後果便是差點將自己悶死。
堅持不跟他同牀也只是本着對自己真正身份的忌憚,要知道這樣跟他男女共處一室已經是很不得了,如果再睡到一處去,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如果我是男子,早就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跟他一起睡了,他那麼高的個子胸膛寬闊,抱起來或者靠着,多有安全感啊。
結果諸葛小亮“自動”位移到我的牀邊。讓我十分欣喜。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人啊。
有了這個靠山在,就算是有怪物來,他也比較可口一點。還輪不到我害怕,於是。本來還胡思亂想的睡不着,到後來漸漸地就不省人事,呼呼大睡。
我有個特點,就是睡着了就會不省人事,雷打不動。自己做什麼全然不知,所以當第二天醒來地時候,我看到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之時,心頭的震驚無法用言語形容,一時無法動彈,而諸葛小亮先是眉頭纖弱地皺了一皺,然後睫毛動了動,最後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狀如被王子吻醒地睡美人。哦,不,是被睡美人吻醒的王子。那麼帶點憂鬱跟哀傷地文藝的眼神看着我,他虛弱地叫了一聲說:“備備……”
我下意識地想要向後縮。這個距離太曖昧了。太不安全了,他的表情太生動了。太有誘惑性了。
但是一時卻動彈不得,我很痛苦。
沒想到諸葛小亮更加痛苦,他皺着眉頭呻吟了一聲,其面容上的真實痛楚感讓我懷疑自己昨晚上是不是對這個人做了什麼不大好的事情。
畢竟美色當前,不是任何人可以保持一貫淡定地,何況以我那詭異的睡德……難道我真的小宇宙爆發很不道德地將諸葛小亮給……
我驚悚地衝着他乾笑。一時之間無法可想,一個頭兩個大。
諸葛小亮皺眉之後,伸出手,將他身上的——我的胳膊輕輕地搬開。
我順着他的動作向下看,這才發現自己的一隻胳膊居然親暱的搭在他的腰間,不由地眼睛瞪大,不過這還是開胃小菜,當諸葛小亮地手親暱地摸上我的大腿,然後順着我的大腿向下一直到膝蓋處地時候,我強忍住喉嚨口的一聲“色狼”,看到他滿臉悲痛地起身,動作僵硬地將我地腿也推到一邊,然後低頭,開始捏自己地腿跟腰。
“你怎麼了?”我像蝸牛一樣向後退了一段距離,感覺再退的話我就直接落地上了,因此打住,捂住嘴小聲地問。其實我該問我怎麼了,爲什麼我地腿會壓在諸葛小亮的腰上,而且以那麼詭異的姿勢,淡定,嗯,要淡定。無論如何,真相只有一個!
諸葛小亮他皺着眉毛看了我一眼,忽然認真地說:“備備,你昨晚有沒有做夢。”
“好像……沒有吧。”我想了想,回答。
“那你幹嘛打我?”他又問,聲色俱厲。
“我哪打你了?”我叫屈。不能這麼冤枉人
他滿臉的憤怒:“不止是打我,還踢我了,踢的我的腰,唉……疼……”他叫苦連天地,“踢完了之後,還慘無人道地用你的腿壓住我不讓我動,我說備備,看你那副睡容,不知情的還以爲發生什麼慘案了呢。”
我大爲震驚,然後滿面羞愧:“對不起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就會那樣,不好意思啊諸葛,傷到哪裡,我給你揉揉?”
“不用!”他很有骨氣地拒絕,“本少爺怕了你了。”
他蹭蹭地下牀,動作真的很有點不利落,我看在眼裡,轉頭偷偷一笑,看樣子昨晚的確折騰的他不輕,又轉回頭裝作憐憫地望着他的臉,還真的掛着兩個不輕不重的黑眼圈,連平常一絲不苟的頭髮也有點亂,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諸葛早上剛醒的樣子,好一副慘遭毒手蹂躪的美男圖,真是太賞心悅目讓人興奮了,哦哈哈哈。這就叫做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諸葛的痛苦之上。
諸葛小亮下了牀,一手撐着腰一邊在室內慢慢地活動着手腳,清晨的陽光從醫務室的窗外射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非常響亮的鼓聲。
“是不是開始軍訓畢業典禮了?”
我目光一亮,神采奕奕地。沒辦法,就是心情鬱悶的話,看到諸葛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也註定大好。
“沒那麼早,現在只是預備罷了。咦,你倒是精神起來了。”他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可是弄得我跟人做了一套馬殺雞一樣,渾身……唉……骨頭都散了。”
“你不會骨質疏鬆吧諸葛。”我摸出他放在牀邊的扇子,裝模作樣地扇來扇去,一邊奸詐地笑。
“是啊,我還老年癡呆呢。”他一怔,隨即沒好氣地說,“把扇子還給我!”
我嘻嘻笑着將扇子放下,諸葛在室內活動了一下,然後將牀拉回原位,正走到門口將房門的內鎖打開,走廊上便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諸葛正問我早上吃點什麼,那個人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
“咦,諸葛同學,備同學,早上好啊。”吉平醫生神采飛揚地,一看到我,桃花眼發亮,立刻走了過來,“備備,怎麼樣了,嘖嘖,看這小模樣真可憐啊。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雙眼如柔順的小鹿一樣看着我。我消受不起這種哀怨的美人恩,於是咳嗽一聲:“諸葛,餓了,我要吃食堂的大碗米粉,麻煩你來一碗。”
諸葛還沒開口。吉平立刻說:“不成,不能吃太油膩,何況也不夠營養。”
“那麼我要吃校門口的煎餅果子,不帶香菜的。”我又扭頭看諸葛。
“校外的不夠衛生。”吉平再次飛速搖頭。
“那你要我吃什麼?”我扭頭看他,是不是找茬啊?
吉平笑嘻嘻地,從身側鮮豔的揹包裡掏出一個亮閃閃的東西:“瞧,我給你帶來了。”
我呆若木雞看着那東西:“麪包?”
“是啊,還有火腿,新鮮的菜葉,我自己特意爲你做得,你嚐嚐看吧。”他獻寶一樣把包裝的很精美看起來都不像是一隻麪包的麪包遞給我。
“這東西營養?”我非常懷疑地問。
吉平點頭:“以我多年行醫的經驗……”
“衛生?”我仍舊有點擔心。
“吉氏出品,絕對無菌。”他笑得很自信。伸手挑一挑頭髮就是X柔洗髮水的廣告。
諸葛小亮在一邊臉上掛黑線。而吉平轉過頭說,文雅而含蓄地說:“不好意思諸葛同學,我不知道你在所以沒有準備給你的。”
“沒關係,您不用客氣,反正我喜歡吃中餐。”得體的應酬着。在人前,諸葛小亮又恢復了他那種文質彬彬完美無瑕的僞裝假面。
嘖嘖,兩個虛僞的人啊。居然墮落到這麼晚更新了,而且還是一章,自毆,明天開始發憤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