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聲聲鼓響,陸指的秋季運動正式開幕。
首先是各個年級的儀仗隊排列入場,夾雜雄渾的鼓樂喧天,砰砰響,非常熱鬧。
“別跳來跳去的。”諸葛小亮在一邊拉拉我,“你還是先省些力氣吧。”
“哦。”我聽他的話重新坐回來。他拉了拉我的袖子,“一開始就這麼興奮,真的開始比賽了你會怎麼樣。”
“我只是喜歡看熱鬧嘛。”我仰頭看着他,笑。
“嗯,知道。”他伸出手,摸摸我的頭。
正在講話,旁邊響起招呼的聲音,竟然是雲長跟翼德。
說起來,我們三個是挺長一段時間沒有聚頭了,經過雲長的那件事,在解決了狗仔事件然後翼德也知道內幕之後,我都來不及看結局如何,就被曹操抓走了,也不知道那時候翼德跟他是怎麼說的。
現在見了,不由地仍舊有點面色怪怪,看了看翼德,他的樣子卻一如平常,彷彿風波過後的大海。什麼都看不出。
可是也平靜的太過頭了點,以至於我開始懷疑我的記憶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難道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備備,早啊。”張小飛跟我打招呼,“怎麼,緊張嗎?”
我點點頭,又飛快地搖搖頭:“沒有沒有。”
諸葛小亮在旁邊說:“不要逗他啦,他纔剛剛安靜下來。”
張小飛笑:“沒關係啦,別給自己太多壓力就行啦。”說着衝我眨眨眼睛,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彷彿要藉着這個動作,傳給我一些勇氣跟體力似的。
我感激地笑笑。
而一邊……
關小羽看着我,忽然開口說:“備備,你有時間嗎?”
我一驚,仰頭問:“什麼?啊,雲長你有事嗎?”張口說。
“嗯,有一點事情,想要跟你說。”
“呃……現在嗎?”我看了雲長一會,又轉頭看諸葛小亮。
關小羽說:“是地。就是現在。”
“在這裡說不行嗎?”我問。
“這個,我想私下跟你說。”他回答。
我愣了愣,躊躇着。
不知爲什麼。想逃避。
不想跟他講,因爲自己似乎隱約猜到了他會講什麼。
雖然知道那不過是平常的事情。或者評心而論,那應該是替雲長開心的事,可是……心裡。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諸葛小亮看我打量他,一笑說:“雲長有話跟你說,你就去聽一下啊,一會再回來看錶演,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
以諸葛小亮的聰明才智,沒理由看不出我正爲難着呢,不過,既然他都開口這麼說了,就證明我應該跟雲長走吧?我看了諸葛小亮一眼,他目光閃爍。衝着我溫和的笑,我彷彿吃了顆定心丸,這才站起身來。說:“好吧,我們……去哪裡呢?”
“跟我來。”雲長說。轉身先走。
我只好起身,乖乖地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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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穿越人潮以及各色的儀仗隊,啦啦隊,又被雲長的粉絲們給小小地騷擾了一遍,這趟短短的路,居然走地曲折跌宕。
到後來我打量周圍,停住了腳步,前面帶路的雲長也慢慢地回過身來。
原來雲長選擇的地方,是體育館地側面。
體育館本來就建的偏僻,處於操場地最西邊,再往後不遠就是院牆,平常荒無人煙,不過體育館中的聲音倒是很清晰的能傳出來,如果低頭去看,還能透過玻璃窗看到裡面正在熱身地健兒們的英姿。
“到底,是什麼事啊?”我問。
其實心底已經有了一點點覺悟,不過他既然不說,我就只好假裝不知道。上次他挺身擋住我不讓我看到貂蟬的樣子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呢,唉,哈哈,我有點佩服自己,明明是受傷的感覺,卻仍舊能夠遵守對於好朋友的約定,既然他不想泄露,我就替他保密,所以連張小飛都沒有跟他說過,至於後來,張小飛自己發現了的事,就跟我沒關係了。
想到上次貂蟬約會被狗仔們撞見的事情,我忍不住有點頭皮發麻,心底浮想聯翩,看了看雲長有點鄭重的臉色,忍不住地想:不是吧,難道說,是雲長,他誤會了我?
他會不會以爲是我故意的,我故意帶着呂小布去攪局?或者,是我故意對張小飛泄露秘密,讓他去抓他跟貂蟬呢?
我打了個哆嗦:“雲長!”
剛叫了一聲,就聽得他也同時叫了聲:“備備。”
我張了張嘴,還是閉上,又說:“好吧,你說。”
把心一橫,清者自清,我纔不要跟他去辯解什麼呢,如果他真地是興師問罪來的,我也不怕,我有證人呢,呂小布跟張小飛都是我的證人,他們可以證明我地清白無辜。
關小羽卻看着我,雙眼皮垂了下去,似乎在猶豫,過了一會,在我等的稍微有點不耐煩,幾乎想要先發制人地時候,他才說:“你該知道,我跟……那個人的事情了吧?”
“那個人?”我一愣,然後想,天,他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好意思,於是點頭,“你說的是貂蟬姐姐嗎?”
關小羽說:“是的。”
我笑笑之後,解釋說:“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不是我告訴翼德的……”
“我知道。”關小羽打斷我。
“你知道?”我瞪大眼睛。
“是啊,”他點點頭,“我都知道,翼德將那天的經過跟我講了一遍,我基本上就都明白了。跟你沒關係,我也不是……想要爲難你什麼,只是想……”他打住了。
“想什麼啊?”我問。他的臉色不同尋常。
“備備,”
然嘆了一口氣,他說,“你知道,上次,地確是我約
“嗯。”我答應一聲,低下了頭。
在心底猜測是一回事。就算猜的再準確自我感覺再良好再認定,只要當事人不說,就覺得不踏實。如今雲長開口,板上釘釘。我嘆一口氣,心中毫無想法,彷彿一片空白。
“可是。我約她去,是……”他頓了頓,然後說,“是想要告訴她,我要同她分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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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啥?分手?
關小羽一句話說完,就好像一個超級大霹靂從天而降,將我燒得渾身冒煙,連嘴裡都是。
“什麼?”這下我跳起來。
先是不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看關小羽,他的面色卻鎮靜的很。
“你說什麼?”我向前一步。幾乎沒有抓住他肩頭搖動。
“我……哈,”他笑了笑,“你到底在激動什麼。事實上,就先告訴你好了。免得你又……嗯,我已經跟她分手了。”
“分手?”我重複。
“不用這麼大聲吧?”他笑着說。
“分手???”我再度大叫。
“你瘋了?”
“分手!!!”我終於抓狂,伸手捧住自己腦袋,“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關小羽問。
“你……”我擡起頭,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有點說不出話來,手指頭抖着,幾乎戳到他臉上去,“你……”艱難無比嚥下一口氣,最後終於大聲說,“你開玩笑的吧??”
“你看像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像,很像,”我停了一下又狠狠地點了點頭,說,“非常像。”
“爲什麼?”關小羽伸手撓了一下頭,“你的反應真地很奇怪,翼德都沒你這樣。”
“翼德知道啦?”我更加驚訝,眼珠子都快瞪得跳出眼眶了。
“是的,我將經過簡單地跟他說了一遍。”關小羽說。
“我不能接受。”我伸手抱住頭,慢慢地將身體蹲下去,蹲在地上。
我真的不能接受。雲長分明不是在開玩笑地,可是,這事情的發展也太匪夷所思了,我地心中剛剛接受了他跟貂蟬在一起的現實,他就開始告訴我他跟貂蟬玩兒完了,這是在玩我嗎?情節轉換這樣快,我的腦袋有點反應不過來,可是,到底是怎麼樣,爲什麼會突然導致這樣地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
“你還好吧?”關小羽高高在上地問。
我呻吟一聲,仰起頭來看他:“雲長,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他疑惑看着我。
“爲什麼分手?難道,是貂蟬不喜歡你了?”腦瓜中靈光一閃,可能,很可能,非常可能。
我幾乎當場彈起來,如果這樣說的話,彷彿事情就很好解釋了,貂蟬不再喜歡雲長,改喜歡別人去了,雲長又不是個婆媽的人,兩個同樣利落的傢伙,一拍即合,一拍兩散,這不是不可能的啊。
可是,我還沒有跳起來之前,雲長已經說:“不是,是我提出的。”
“啊……”我感覺我被子彈打中了,先前睿智的猜測統統煙消雲散。
“爲什麼,給我一個理由。”我低頭在地上畫着圈圈,以我的智商,是想象不出高等動物們的思維是怎樣地,我承認,我放棄,我等答案。
“哈,哈,”關小羽笑,“又有什麼理由,不想在一起了,就分手吧。”
“可是!”我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可是!”
“怎麼樣?”
“可是對方是貂蟬啊!貂蟬啊,大名鼎鼎的貂蟬!那麼美,那麼高不可攀,那麼……”我大聲吼。
關小羽急忙捂住我的嘴巴。
我這才轉動眼珠看周圍,好像有人因爲我地高分貝嗓音而被吸引了,正探頭探腦地向着這邊看。
“小聲點。”關小羽放開我,囑咐。
“我知道了,”我垂頭喪氣的回答。“好地。”
“奇怪了,我跟她分手而已,你地反應跟見鬼一樣。”
“當然見鬼,太不真實了這,”我嘀咕着,然後擡頭看關小羽,慢慢地伸手去捏他的臉,“說起來,雲長你是真人嗎?現在跟我說的這個不是外星人假冒的吧啊?讓我試試看……”
手捏上他的臉。手感非常良好,雲長出品,絕對精品。
聽到雲長的呼疼聲。我訕訕地將手縮回來:“對不起,我最近缺乏安全意識。要加強。”
“你啊,”雲長伸手揉揉被我捏的變色的腮部,“下手也不用這麼狠。我在懷疑你是在報復我。”
“報復?”我奇怪看他一眼,然後嘆一口氣。
“不用這樣啦,上次沒跟你說,就是怕你會大驚小怪的,這次分手了想對你說,免得日後你發現之後,又用那種模樣對待我,所以,給我淡定一點點。”他伸手,搭在我地肩頭上。
我的心一動。擡頭看着他的臉:“雲長,爲什麼會跟貂蟬分手?你們在一起,已經是出乎我地所料。可是……可是這也發展的太快了一點,我心中剛剛接受了你們在一起地事實。你就……”
“感情的事,是很難說的。”他望着我,淡淡地笑。
“爲什麼很難說,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很喜歡對方的嗎?”我問,想了想,又低聲說,“而且對方不是別人,可是貂蟬啊,大美女,宇宙無敵的大美女,連諸葛小亮都曾經爲之,哼哼哼……”
關小羽看着我:“是啊,曾經有一段時間,很開心。”
“我都沒發現過。”我白了他一眼,“你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啊。”
他千年難得一見的不好意思了一下,然後說:“抱歉啦,也
求的,我……不得已……”
“哦。”這個我倒是可以原諒,貂蟬的工作特殊性決定了雲長跟貂蟬的關係是永遠都不能曝光的,想到這裡我又聰明瞭一下,難道說雲長之所以決定跟貂蟬分手,也有這個理由在內?
我看着他。
關小羽望着我:“你別擔心,我們是好聚好散地,她也不是個看不開的人,我們兩個,還是好朋友。”
“真的假地。”我很吃驚。
“這還有假?”他望着我,眼睛很清澈。
我很迷惑:“分手了,可以做朋友嗎?”
“是啊。”他點點頭。
我皺起眉:“我……我不能接受。”
“嗯?”他看着我。
我忽然覺得心底很不安,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就是有點不安,轉過身走了兩步,然後轉過身來,看着關小羽問:“她曾經是你所深深喜歡過的人,以後見了面,只是淡淡地朋友關係,你不會心疼嗎?”
關小羽望着我,若有所思。
“這樣的事情,我做不來,”我低聲地說,“如果深愛過,分了手,只能是陌生人吧。”喃喃地,好像是自言自語。
“別人不知道,可是我跟貂蟬,是的。”關小羽回答。
我皺起眉:“雲長,總要有個原因吧,有個明確的分手原因?”
“明確的?”關小羽想了想,眼神之中有點茫然,然後說,“大概……是我跟她的緣分盡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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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老套的說法。
可是很有效。
有效的全宇宙都通用,而且無敵通殺。
我跟關小羽兩個返回去。
諸葛小亮擡頭打量我,我卻無心看他,只是低着頭,憂心忡忡。
關小羽跟張小飛坐在一起不知說着什麼,我呆呆地坐在諸葛小亮旁邊,自顧自的想着心事。
過了一會,聽到諸葛在身邊問:“怎麼了?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搖搖頭:“沒什麼……”
“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還想瞞我?”他說。
我低下頭,望着地面。
臉上卻多了一隻手,那手捧住我左臉,將我的臉扳過去面對他。
我被迫轉頭看着他:“幹什麼?”問。
“說吧。爲什麼不開心?”諸葛小亮問。
“沒有啊,沒有。”我說,皺着眉搖頭。
“雲長跟貂蟬分手了?這跟你沒關係吧?”諸葛小亮說。
我吃驚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剛纔翼德都跟我說了,雲長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吧,怎麼了,你爲什麼會不開心,總不成是爲了貂蟬難過吧。”諸葛小亮問。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是地,諸葛。”
“那麼是什麼呢?”他問,眼睛盯着我的雙眼。
“是……是…………”我看着他。有什麼從眼睛裡涌出來,可是我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忽然低聲說:“不許哭,有很多人看着呢。”
一邊鬆開我。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替我擦眼淚。
我忍不住抽泣起來。卻又不好意思大哭,只好將他手中的手帕拿過來,自己擦淚。
“走。”諸葛小亮拉着我的手,“起來。”
“幹什麼?”我問,不想動。
“你這樣子,不說清楚我怎麼放心,難道你想讓我在這裡抱着你不成?”他湊過來,說。
我的心一跳:“不,不用,我……我沒事的,不用離開。”
“我數到三。”他堅定的說。
我目瞪口呆,耳邊卻聽到他數數的聲音:“1……”
還沒有到2。
總是這樣,被他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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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所有的人都齊聚操場之上。教室中反而沒什麼人在。
諸葛小亮拉着我回到教室,進門。把教室地門輕輕反鎖上,這才轉頭看着我:“說吧,到底怎麼了?”
“你是反應過度了啦,怎麼會有事。”我低聲地說。
“乖。”他說着,伸手擡起我下巴,“你知道我猜你的心事都是十拿九穩的,備備,你不說出來,會一直都不開心地,而你這麼笨……哈,別生氣,我就喜歡備備的‘笨’,不過,我不想你一直悶在心底,等你自己想通,那想必要很長一段時間,你說給我聽,我給你解疑,怎麼樣?”
我聽着他地話,想了想,嘆了一口氣。
怎麼說,讓我怎麼說?
我聽了關小羽說的他跟貂蟬之間的事情,覺得有點……不開心?
類似於“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不不不,那個太可怕了。
我都不敢去想。
一想到如果有朝一日,諸葛小亮跟我,也會是這樣勞燕分飛地狀況結束,我恨不得死掉。
尤其——
關小羽說,他們仍舊是好朋友。
好朋友?
去***。
我絕對不能想象。
假如有朝一日,諸葛小亮對我說:“備備,我不喜歡你了,我們分手吧,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
好朋友嘛?
好朋友曾經親過我,抱過我,那麼體貼的對我好過,讓我認爲他是相伴終生一刻都不能離開的人?
這是好朋友?
好朋友會在我心上留下那麼多難捨的東西?就光是想象這幅情形我就害怕的渾身顫抖,感覺心好像被人劃過一道的痛苦。
這是好朋友給予的效果嗎?
去死,都***去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果要做好朋友,當初幹什麼不做,幹什麼要好的那樣
難道說一切都是虛情假意?沒什麼真實地。
結束之後,還能笑對然後說:我們是好朋友。
我好佩服這種偉大的情操啊。
因爲我做不到,無論如何做不到。
我的心好痛,呼吸急促,忍不住捂住胸口,慢慢地蹲下身子去,眼淚在剎那間涌出來,我伸出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滲透。
“備備!”諸葛小亮一把擁住我,將我扶着坐在旁邊地椅子上,“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亮,”我淚流滿面擡頭看着他,“你說……你會陪我,到什麼時候?”
他看着我。不說話。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你……明天,或者睡一覺之後醒來就發現,你不喜歡我了,然後……離開我?”我顫抖着問,感覺手指尖都冰涼。
諸葛小亮深深望着我。
“爲什麼不說話?”聲音開始嘶啞難聽,原來,我竟是如此緊張他嗎。
他忽然笑了。
可是我好恐懼。深深的恐懼。爲什麼笑,爲什麼這麼輕鬆地笑?給我答案啊。
“真傻。”他望着我,說。
“嗯?”我痛苦地望着他。
“怎麼會問出這麼傻地話來?”他看着我。“我就知道哦,你一定會受刺激。不過倒是不知道,你的反應會這麼大,但是這樣也好。這證明備備的心中,是真的真的喜歡我的,是不是?傻瓜,你想問我會陪你到什麼時候,讓我告訴你,不能這麼問,你要問——我跟你,會一起生活到什麼時候?”
“是嗎?”我茫然。
“以我的心來講,我很想對你說,山無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他一笑。“不過,這樣好俗。”
“嗯……嗯?”
“所以……我想跟你說。我最大的心願,就是陪着你一起老去。”他執着我的手,“知道嗎?這是我最大地心願,也是我從最初都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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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我望着諸葛小亮,心中有一絲地不安,可也有更多的堅定,原來我地要求這麼簡單,只要他一個承諾而已,就算心底知道,或者這個承諾……也許,會在某一日破碎,但是就目前來說,我很滿足。
“如果你……真的會離開我,我想……”
“住口。”他呵斥。
“我只想……”
“想也不行。”
“真是的。”
“你是我地,我也是你的,誰也不能離開誰。”
“哦……”心卻是高興的。
“放心吧,我會遵守諾言的。有些話我不會說,但是說出來之後就絕對不會改。”他說。
“我記住了。”我回答。
伸手抱住他的腰,諸葛小亮嘆一口氣:“我費盡心思,殺伐三千纔將你爭到手,無論如何是不會放開的,你這小笨蛋居然還會杞人憂天這些東西,真想打你一頓出氣。”
我嘻嘻笑,將眼淚蹭在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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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不知什麼叫做愛,也曾懷疑,而他站在身邊。
然後用一生來詮釋這個字的含義。
我很慶幸,我的選擇沒錯。
這個世界或者有太多無疾而終的愛情,幸好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一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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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諸葛小亮返回操場上,彎着腰匆匆回到座位上,張小飛撞了我一下:“跑哪裡去了?都快結束了。”
我這才注意到各個班級地方塊隊已經聚集在了主席臺下,聽臺上宣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邊道歉一邊認真看過去,憑我這並不靈光的眼睛,隱約看到我們班級所在的地方,方塊檢閱隊地前方,筆直地站着一個人。
紅衣,紅色髮帶,英姿颯爽地站在那裡,威風凜凜。
果然周小瑜大俠形象大好,今日一出,誰與爭鋒,就不用先上運動員們的實力,光是這形象就已經勇冠三軍了。
經過這次地運動會,不知道又有多少陸指美眉的芳心要爲了他生爲他死爲他破碎跟癒合了。
不過那已經不在我擔心範圍之內。
我只想要周小瑜能找到一個屬於他的深愛的人。
哦,或者說,深愛與否,我也無法干涉,在我這樣的位置,只能祝福他能夠幸福。
嘆了一口氣,卻又微笑。
旁邊諸葛小亮伸手過來,在座位底下偷偷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轉過頭,衝着他吐吐舌頭。
又轉頭回來繼續看。
經過繁瑣的入場式,以及宣誓。以及方塊隊檢閱之後,各個班級的運動員們便開始準備了。
上午巨型地是國術劍法跟軍體拳的比賽,在西半場,東操場舉行的卻是馬術跟射箭。
基本上上午就落在這四個項目上了。
很抱歉的是,這幾個都沒有我的份兒。
然後張小飛負責去打拳,關小羽去練馬術跟射箭,比劍的重任不用說就落在了周小瑜的身上,另外他也報名了射箭,同關小羽一起闖入了決賽。開始同班廝殺。
隨着一項項項目的開戰。周圍的歡呼聲也一浪高過一浪,關小羽跟周小瑜這兩個傢伙都是具有強大粉絲後援團地種子選手,兩人一出。全場沸騰,只聽得粉絲團們聲嘶力竭在吼叫。一時間綵帶跟大腿齊飛,引得無數色狼紛紛轉眼看春光。
我也想加入去替雲長喝彩,卻被諸葛小亮硬生生按下來。只好規規
在位子上看熱鬧。
主席臺方向,廣播社團的人類們也正熱火朝天開始現場直播,其中最搶眼的不消說是郭嘉同學,充滿了磁性地聲音在操場上空縈繞,讓人有種朝廷臺的特級播音員駕臨現場地帝王式享受。
當然也引來無數對小郭感興趣的女生的關注,不到中午,郭嘉同學地身邊便圍繞着大批大批芬芳的花朵。
我看着那奼紫嫣紅的鮮花很眼紅,幾次想偷偷過去偷一兩束回來過過乾癮,都會諸葛小亮大義凜然的攔住,讓我只能無奈地望鮮花興嘆。
幸虧一輪下來。雲長也爭氣地帶着幾捧鮮花回來,慷慨大方地全給了我,歡喜的我恨不得全部抱在懷裡。又選出漂亮好看的,給諸葛望頭上插。起初他還裝淡定,到了最後終於不堪騷擾,一眼看周圍沒有人注意,於是一把按倒我,作勢欲打。
幸虧我們的位子在最後啊,不然這影響多麼不好哇。
上午的節目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一道矯健人影已經奪得全場注目。
除了周小瑜關小羽這些老生之外,今年的新生之中地新星,趙雲趙子龍也散發出了奪目的不容小覷的光芒。
在同年級地劍術比賽跟馬術比賽中,趙雲都以遙遙領先的成績掛在最前,只有在比賽射箭地時候,輸給了新生陸遜。
不過這也已經夠搶眼了,子龍的粉絲團數目於是在不停的增加中。
我也不失時機地拿了一束花濫竽充數的送了上去,慷他人之慨的事情,我最喜歡幹了。
諸葛小亮看着我,只是冷笑。
我知道他心底是不在意這些的,不由地咧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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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逐漸跑到頭頂上,上午的項目也逐漸結束,各個班級的觀衆拿着各色鼓樂器打道回府,奪了成績的那些更是春風得意,我遠遠看過去,周小瑜跟趙子龍這兩傢伙,都被自己的粉絲團和哥們兒圍得死死的,水泄不通。
不過我們這裡也有兩冠軍,張小飛的軍體拳第一跟關小羽的馬術第一,很不幸的是箭術上輸給了周小瑜,那傢伙太犀利了,在劍術比賽過後又參加了比箭,居然都沒有手顫過,害我白白在原地吹了半天氣,他的箭都沒有偏一點。
中午在食堂內草草地吃過一頓,各位便返回去做短暫的休息,準備迎接下午更爲劇烈的比賽。
而最讓我打心眼裡害怕的是,下午很快就輪到我的比賽項目了。
我答應過周小瑜要進行跑步的接力賽跟飛躍障礙物比賽,然後就是那很容易弄死人的三千米。
雖然這對別人來講不過是小菜一碟,但是好說歹說我也是苦苦鍛鍊了一週的人啊,若是以前的劉小備,就算是走完全場也必定被稱讚勇氣可嘉,但是現在不同了,我的心充滿了緊張的感覺,在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的,差點將肉片戳到旁邊張小飛的臉上去,張小飛以爲我是餵給他的,試着接了好幾次都沒有接到才放棄。
回寢室的時候,沒看清楚路,一個踉蹌,差點從臺階上掉下去,幸虧有人拉住我。
我驚魂未定,先是一疊聲的感謝,然後就發現麻煩了,我要感謝誰?拉住我左臂是諸葛小亮,拉住我右臂的是周小瑜。
“呃……謝謝周同學。”最後我這麼說。畢竟跟諸葛的關係比較親暱一點,不要特意對他稱謝也行。
“我有點話要跟你說。”他看着我。
“什麼話?”我瞪大眼。
“能私下談談嗎?”他問。
諸葛小亮問:“是什麼要瞞着我嗎?”
周小瑜說:“是啊,可以嗎?”又看向我。
囧,他真厲害,居然這樣坦白。
我想了想,回答:“好的。”又轉頭看諸葛:“你先回宿舍吧,我一會就回去。”
“嗯。”諸葛小亮皺了皺眉,卻也答應的痛快,自己先下樓去了。
周小瑜拉着我,轉過身順着走廊向前走,一邊淡淡地說:“謝謝。”
“要說什麼?”我跟在他身後。
他不回答,只是向前。
我一路緊緊跟着他,卻見他一直向前,然後又順着樓梯向上,最後推開一扇門,走了過去。
我只好跟着推門走出去,頓時之間一愣。
眼前,竟是一片寬闊的陽臺,擡眼看出去,眼前沒有任何東西遮擋,是遠山層巒,白雲藍天,一陣陣風吹過來,吹動我眼前之人的衣袂飄動。
“這裡……很美啊。”我嘆。
“是啊。”周小瑜轉頭,“還很安靜。”
我轉頭,對上他的雙眼:“周同學。”
“備備。”他望着我,“你的稱呼變了。”
“是嗎?”我一愣,然後不好意思的一笑,“對不起。”
“沒什麼。”他轉過身去,看着前方,“我不該強人所難,是嗎?”
“你沒有。”我說。
“嗯……緊張嗎?”他笑笑,問。
“有一點,畢竟,我是第一次……”我呼地吐出一口氣,也跟着向前走一步,張開雙臂,“這裡很不錯呢。”
“是啊,能讓人放鬆一些。”他望着我。
“嗯嗯,對了,你要對我說什麼?”我問。
“也沒什麼,只是看你精神恍惚,想要告訴你……”他停了停,向着我走過來。
我堅定的站在原地不動。
“沒關係的,只要盡全力就好了。我在意的,其實不是一個結果。”他忽然低聲說,聲音沉沉,眼睛好黑。襯着背後藍天白雲,這平淡場景爲何看起來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