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大自在,坐穩興悠哉。-------唐.杜甫《放船》
話說交趾太守士燮,識時務者爲俊傑,主動將兒子送到陳龍處爲官,並送來歲入表和交州地理圖,盡表忠心追隨之情。陳龍心知士燮並非奸詐小人,可以說是謙謙君子,故坦然不疑,高興的接受了士燮的兒子士徽和許靖等幾位名士,都到零陵爲將爲官。
其中的許靖,實在是大名鼎鼎。陳龍在光腦中查到,許靖乃漢末三國時名士、著名評論家,與從弟許邵俱以品評人物而聞名於世,每月初一發表,史稱月旦評。其中最著名的評價更是名垂千古,就是許劭許子將評價曹操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陳龍笑呵呵對許靖道:“文休,子將何在?你們兄弟倆可曾品評過我?”許靖微微一怔,笑道:“沒想到主公聽過我和許邵的名字。我觀主公爲人,應是好評如潮,何用再問我乎?”
陳龍哈哈大笑,面對這當時著名的評論家,心裡還真是有些忐忑。一旦這些人到處宣揚你的劣跡和錯誤,恐怕殺傷力會非常大。好在許靖歸了自己,倒成了自己手中的利器,值得好好利用。
想了想道:“文休與子將的月旦評,聞名天下。我便封你一個文宣從事,專責零陵新政的宣傳工作。若你能將子將一起請來零陵爲官,當在零陵重啓月旦評。”許靖大喜,拱手謝過,退在一邊。
陳龍光腦又查袁徽,也是陳郡名門,兄弟子侄,散落在各處爲官。其中最著名的是他的從兄袁渙,先投袁術,再投呂布,最後投了曹操,一直做到曹魏的重臣。袁徽與袁渙性格迥異,認定大漢必亡,避禍交州,本欲歸隱,忽聞零陵新政,令人耳目一新,遂自薦前來。
陳龍微笑對袁徽道:“吾拜你爲圖書從事,負責收集各類圖書,分類成冊,供百姓隨意借閱。聽聞汝弟袁敏,武功高強,尤其擅於水戰,如能請來零陵爲官,授予水軍師長一職。”袁徽聽的目瞪口呆,堂下士燮等也是心中詫異,驚爲天人,心想我等來人的背景,陳刺史難道早就探知備細?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反倒是郭嘉、周不疑之流,早就見怪不怪,雲淡風輕。
袁徽拜謝已畢,陳龍點手叫過桓曄問道:“不知桓先生是否龍亢人?”
桓曄雖看到陳龍十分淵博,聞言還是一驚道:“回稟主公,正是。”陳龍喜道:“龍亢桓氏,聞名遐邇。吾任命你爲勸學從事助理,專門收集人才信息。”桓曄謝過退下。
其實,龍亢桓氏最有名的人還沒出生,正是東晉桓溫。東晉最有名的兩大氏族,龍亢桓氏的代表人物桓溫,陳郡謝氏的代表人物謝安、謝玄,此是陳龍光腦中查得,掠過不提。
陳龍見最後一人,身穿儒服,手上卻捏着一串佛珠,知道是方外入世之人,微微笑道:“牟子大師此來,必有到零陵傳佛道之意。今零陵正南方有一佛寺曰國恩寺,牟子大師可暫住。然我零陵暫時禁止傳播任何宗教,請大師不要授徒,還請大師寬恕。大師若另有事,可自定歸止。”牟子雖然心驚,表面卻是波瀾不驚,拱手謝過。
士燮等人,不敢多言,都是紛紛謝過。陳龍拉着士燮的手進堂款待,外面的幾人纔敢暗中討論起來,爲何主公不喜歡佛教傳播。其實,陳龍作爲現代人,想傳播的當然是科學,而對於當時思想的矇昧狀態,陳龍也無可奈何,只好暫時禁止宗教隨意傳播罷了。
陳龍拉着士燮到堂中落座,下人泡上兩杯香茶。陳龍誠心誠意道:“威彥,交州臨海,且海岸線綿長,此爲無價之寶,勝過零陵多矣。大海本身就是聚寶盆,你可知海上航線,可以一直到揚州、兗州,甚至幽州?”
士燮聞言,吃驚道:“吾交州有瓊崖島,歷來有海船相通,不過離交州大陸百里。若遇風浪,船隻莫敢行。兗州、幽州遠上千倍,嘗聞海上風雲變幻莫測,洪波洶涌,如何才能海路到達。屬下難以想象。”
陳龍微笑道:“陸路到兗州、幽州,不下幾千裡,就算日行百里,也要月餘。若是行軍,攜帶輜重,山高路遠,大河攔阻,則更加難行。海路卻是一馬平川,船隻可以載重,軍士可以歇身。風浪雖難抵禦,只要軍士勤加訓練,必能抗住風浪。至於天氣,卻是可以預測的。難就難在辨別方向,準確定位,躲避暗礁,灘塗登陸。”
見士燮聽的目瞪口呆,陳龍繼續道:“威彥啊,你在我大後方,又是臨海,正好替我做這件事,建立一支強大的海軍。”
士燮喃喃自語道:“海…….海軍?”
“然也,海軍。”陳龍面容肅穆,正色道:“限你在一年內,設計出可以出遠海的大海船,要比現在來往瓊崖的海船大上百倍。初級設計圖紙出爐,拿來我看,直至修改出合適的設計圖紙,再行建造。”
士燮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道:“屬下領命。交州有的是避禍的造船良匠,屬下回去就馬上組織他們作設計圖。”
陳龍聽得心中一動道:“甚好。你回去組織好造船匠人,給我送來一半。我這裡打造江船,正好需要。”士燮領命。
陳龍心裡又盤算着交州的自然礦脈資源,除了木頭,應該還有鐵礦、銅礦和花崗石礦脈。於是問道:“交州鐵礦、銅礦開採情況如何?”
士燮忙道:“南海郡番禺,盛產銅鐵,設置冶煉廠。可惜採礦人口不足,產量不大。”
陳龍點頭道:“這樣,我這裡廣納流民,開墾荒田之外,我定期輸送一批過去專門採礦。你負責擴大冶煉規模,以備零陵擴軍之用。”士燮大喜,交州人口增加,自然帶來發展,躬身拜謝道:“屬下遵命,主公真是學究天人,地理天文,簡直無所不知,屬下心中,實在震撼不已。”
陳龍暗笑,心道我還沒讓你去開採南海石油呢,怕把你嚇死。兩人半日言談甚歡,至晚陳龍大排筵宴,衆將作陪,酒酣耳熱,盡歡而散。
轉天,士燮告辭而去,陳龍在城主府掉出光腦中古代樓船的圖樣,拿一隻禿筆點點畫畫,又略加改進,竟畫出一幅鬥艦圖樣,標明尺寸。畫完哈哈大笑,將筆一扔,讓周倉去叫水軍甘寧、楊懷、高沛、朱桓。
水軍四將匆匆而至,見桌上放着一張大船圖樣,紛紛驚喜詢問。陳龍道:“我不懂造船,可你們手下有造船匠人懂。我畫的鬥艦,也許並不規矩,但我的要求就是個頭大,行的穩,至於速度嘛……”指了指鬥艦兩船嬙邊上裝的水車般的槳頁道:“除了船帆,這是我設計的輪式船槳,用木齒連接到船內部,兵士在裡面用腳蹬動木齒,勝過手操的船槳多矣,可運行如飛。至於細節,讓船匠想辦法設計出來試驗。”
甘寧等都是腦洞大開,被陳龍的圖樣深深吸引。陳龍又在鬥艦邊上,畫了一個小船圖樣道:“鬥艦雖好,不夠靈活。登陸作戰,少不了蒙衝輔助。蒙衝需用鐵皮包頭,適合衝撞,乘坐至少二十人以上,操槳的士兵離水面要近,易於滿槳前進。細節還是你們去想。”
交代完畢,陳龍吐了口氣,造船的事情本不擅長,可先進的理念還是有的。造鐵皮戰艦的夢想恐怕暫時難以實現,就先用木船包鐵湊合吧。在衆將驚爲天人的景仰目光中,陳龍兩手一背,施施然到諜報局看望張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