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緣感君一回顧,從此念君朝與暮。----------樂府《古相思曲》
話說陳龍細細甄別,最終收服許攸留下的諜報李通,消除一大隱患。這既歸功於陳龍光腦中對三國人物詳盡的歷史資料,也有極大的運氣成分。零陵青龍軍已得人和,又得天時,已經顯示出不可遏制的上升勢頭。
陳龍與衆將定好出兵衡陽、奇襲攸縣、救援長沙、虎視桂陽的策略,黃蓋、潘濬、周不疑、戲志纔等都是厲兵秣馬,制定詳盡的作戰計劃,經過半年多訓練的第一軍團已是整裝待發。兵鋒所指,正是荊州東部。
陳龍抽空和張寧來到張角墳前,一番祭拜,送別百萬黃巾首領,一代反王。張寧痛哭之餘,也將數月來的哀思傾倒,將滿腔憤懣和一腔熱血都系在陳龍身上,希望夫君能早日報了自己和曹操、董卓、皇甫嵩、唐周之間的大仇。
回到黃蓋府,陳龍終有時間面對劉茜和甄宓。甄宓左盼右盼,見到陳龍回來,不顧張寧在側,喜笑顏開拉着劉茜,從暫住的臥房出來迎接。陳龍見到劉茜,也是欣喜,張寧哪裡知道陳龍和劉茜的因果,見甄宓之美,不在自己之下,又見甄宓看陳龍的眼神似乎帶着幾分愛慕,直接拉住甄宓小手,進臥房與桃花三個敘話。甄宓望了幾眼陳龍,無可奈何被張寧拉走,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淑女模樣。
陳龍略顯尷尬,嘿嘿乾笑了幾聲,請劉茜到書房,只留兩人敘話。劉茜望着昔日的愛侶,微笑道:“文龍,我到此數月,也和宓兒遊歷了一番,零陵山川秀美,百姓安居,你的官聲相當不錯。”
陳龍輕聲道:“我每天都會試試腦中的芯片,一旦能連接信號,就是和劉茜迴歸之時,到時希望茜姐恢復年輕。”
劉茜訝異道:“迴歸到將來?你形勢一片大好,能捨得放下這裡的一切?”
陳龍正色道:“若能爲茜姐挽回這四十年的光陰,還你青春,我可以放下一切。”
劉茜心中感動,叫了聲:“龍哥!”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心情略略沉重。劉茜嘆息道:“就算能恢復青春,我也不願你捨棄這裡的親人。”
陳龍聞聽,心中一酸,聲音微顫道:“人的一生,總會對生活在周邊的環境和親人,產生不忍分離的情感。但你我情況太過特殊,如果可能,等你迴歸後,如果能恢復青春,你可願陪我再穿越回來?”
劉茜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陰差陽錯,此生此世與愛郎白髮人對黑髮人;喜的是愛郎對自己不離不棄,不惜犧牲現在的生活。劉茜只感覺一股壓抑已久的愛情,火山爆發般從心底涌起,鼻頭一酸,淚花瑩然道:“若真能恢復青春,我當然願意再隨龍哥歸來。”
兩人執手相看淚眼,劉茜率先從幻想中醒來,如今別說迴歸的信號還杳無音訊,連自己的身份都無法曝光於世。擦了擦眼淚道:“龍哥,此事遙遠,等有信號再說不遲。”把手從陳龍手中抽出,兩人也漸漸恢復正常。
劉茜抹了抹眼角殘留的淚花,對陳龍道:“龍哥,還有一事,請你務必要考慮。”陳龍揚起眉毛表示儘管說,劉茜繼續道:“宓兒與我相依爲命十幾年,如今已經成年。她對你的心意,我已經看通看透,如今三妻四妾,也屬尋常,宓兒的一生幸福,可在你的手中。”
陳龍沒想到是這個議題,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半晌才喃喃道:“甄宓如此可愛,又是三國第一美女,我本配不上她。只希望你們到了零陵,能在我羽翼之下收到最好的保護,改變甄宓被袁紹父子和曹操父子蹂躪的命運。若我娶了甄宓,卻又無法歸來,不是又多了一番情債?叫甄宓今後如何自處?不如我在零陵衆多年輕才俊中爲甄宓選擇一個良配。趙雲本來文武全才,可謂甄宓良配,可惜已有童飛飛爲伴。你覺得郭嘉或者戲志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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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茜微笑起來,搖頭道:“宓兒心意如何,你還看不出來嗎?現在給她介紹別人,恐怕只是竹籃打水,蹉跎了歲月。龍哥,你只要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甄宓?”
陳龍伸手撓了撓大頭,心中升起穿越後終身難忘的幾個畫面。
當日從天坑陷阱奪命而出,堪堪暈厥,一眼望見瀉湖旁邊突兀出現的小屋,看見愛妻桃花飄飄的白衣時,此謂天荒地老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
當日愛妻張寧在零陵黃府爲桃花療傷,驕陽下芍藥花叢邊那驚鴻般的翩翩身影,絕世風姿,與花爭豔的清純笑顏和深邃雙眸,此謂回眸一眼百媚生,八方粉黛無顏色。
接下來,心中升起的竟是當日甄宓爲給劉茜治病,孤身一人來到趙家莊童淵精舍找陳龍,安安靜靜等候在院外小河邊。朝陽下小河水波光粼粼,堤岸邊楊柳依依,修剪出甄宓美好的剪影,美貌如天上仙子,氣質若空谷幽蘭,讓走出院門的陳龍呼吸頓止。此謂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爲骨玉爲肌。
陳龍心中一痛,忽得站起道:“茜姐,宓兒還小,不如過幾年再說,宓兒接觸到更多優秀的男兒,也許會有真心喜歡的。”
劉茜知道心急不得,遂也站起身來道:“龍哥,你爲了天下百姓,日夜運籌帷幄,正是爭霸起步階段,肯定十分辛苦,這兒女之情放放也好。”陳龍道:“茜姐的話,我怎會不聽?且行且看,必不能叫茜姐憂心。”
夜飯又是一家團圓,甄宓首次和陳龍同桌吃飯,倒也像個陳龍的小妻子一般,心中暗暗欣喜。衆人道盡離情別緒,桃花笑着答應甄宓做嚮導的邀請,儼然已是姐妹親人。陳龍只覺心中溫暖,與劉茜對望一眼,似乎接受了甄宓成爲親人的事實。
轉天一早,陳龍和張寧分別乘坐爪黃飛電和連娜,一路奔馳,直奔黃蓋的騎兵師駐所。爪黃飛電首次遇到連娜這樣的神俊母馬作爲對手,興奮異常,一路狂奔,連娜也不肯服輸,兩匹千里馬你追我逐,互不相讓,如同白色和紅色的兩道閃電,沿大路穿林過溪,這一跑真是酣暢淋漓,等馬兒盡興,早就跑過了騎兵師的疆域,莽莽羣山已經近在眼前。
兩人圈馬回頭,黃蓋早接到守門衛兵的報告,帶着周不疑和戲志才和幾位師長,迎出大門迎接。行禮已畢,陳龍、張寧到大帳之中,坐在上手,黃蓋問道:“主公,我已經讓幾位弓兵、步兵師長集合隊伍,搬運攻城器械和兵器,帶兵到戰船處集合。主公如果想閱兵,現在這裡只有騎兵師還在。”
陳龍見黃蓋行動神速,點頭道:“兵貴神速,公覆的安排正合我意。閱兵就不必了,作戰計劃可已經擬好?”
周不疑從懷中拿出絹布,展開是一幅地圖,說道:“書面的作戰計劃本擬下午拿給主公過目,但行動次序基本已經研究出來。”說着將地圖掛在帳篷牆壁上,用手比劃着道:“第一步,當然是拿下衡陽。現已查明,衡陽的部隊共有五千民兵義從把守,由公推的當地士族子弟谷建爲首領,保得地方安寧。谷建此人甚得民心,卻從未對零陵表示過親近,似有割據之意。”“湘水從衡陽南面環城留到東面,正好圍成小半個圓圈,方便我軍兩面伏兵。今次出兵,擬先派出傅彤的一萬騎兵乘坐戰船,在距離衡陽五十里外的茅葉灘上岸,趁夜埋伏在距南城門十里的上山塘叢林中。另派出劉敏的刀盾兵師和劉先的弓兵師,乘戰船直到緊貼西城門的營盤山登陸,就埋伏在營盤山後。待天色大亮,衡陽城必定無備,城門洞開,第一波兩千騎兵,出其不意先奪取南城門,不進城只就地把守,確保南城門通道暢通;第二波,再派出兩千騎兵,佯攻西城門叫陣,牽制城內兵力,叫他不能全力收復南門;第三波六千騎兵,攜帶強弓硬弩,從南城門一舉入城,將沿路的兵卒掃蕩,目標是襲擊西城門的守兵後背。”
“同時,埋伏在營盤山的劉敏和劉先部隊,攜帶雲梯攻城,叫谷建裡外不能兼顧,若不想死,也只有投降了。此戰兵力佔優,又是出其不意,可保全勝。”
陳龍滿意的點頭道:“幾位辛苦了,作戰方面,我看沒什麼要補充的。只是佔據了南城門之後,進城的部隊切勿傷害百姓,派人四處喊話,只說對百姓秋毫無犯,谷建投降後,要及時貼出安民告示,以安民心。另外,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後勤可曾安排得當?”
黃蓋忙道:“龐山民師長那邊,已經將可供應四萬人一個月的糧草裝船,衡陽戰事一定,運糧船即可停泊到衡陽湘水邊卸船。估計衡陽也可繳獲不少糧草輜重,到時候一併分配,爲後面的長沙戰役做準備。”
陳龍滿意點頭道:“這次時間緊,能有如此效率已經不錯了。公覆,明日將湘水到衡陽之間的水路、陸路交通要道全部切斷,人員和船隻都是許進不許出,不得走露出兵消息,一天後再開放。至於衡陽之後的作戰計劃,等我隨劉邕的部隊到達衡陽之後,再看不遲。”
黃蓋點頭道:“衡陽之戰後,大軍擬修整兩日,然後出發直赴蔡家灣,確保六日後晚間到達攸縣外圍。”
陳龍心道,怪不得東吳水軍名揚天下,這水路運兵十分平穩快捷,還可以同時運馬運糧,隨時登陸作戰,部隊可以神出鬼沒,還能最大限度節省體力。在經略北方之前,自己還要在水師上狠狠下一番功夫,以應對將來和東吳水軍之間的大戰。看來給水軍的預算還得增加,水師的人才也需要籠絡。
陳龍心中嘆息一聲,還是得先擴大地盤搶銀子,否則哪來買大戰船的錢?不過大戰在即,面對小小的衡陽,陳龍生出強大的自信,忽地站起道:“周倉,回城後通知師長以上將官,明日一早都到湘水水師,擂鼓祭旗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