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休大吃一驚,急忙說道:“大兄,這如何使得?”
“雖說此乃我軍一統西涼之機,然父親素來教授我等馬家忠義,如此落井下石之行徑,父親必然不允也。”
馬超眼神中閃過一抹冷色,恨聲道:“父親是不許,然良機只此一次。”
“西涼和三輔之地,以父親和韓遂爲首。而父親和韓遂之間,韓遂實力又在父親之上,是故,此番我等不動手,一旦回軍之後,將再無機會也。”
“父親跟韓遂之間,父親將韓遂看做兄弟,但韓遂之所以跟父親義結金蘭,乃是因爲我馬家祖上在西涼之影響力也。”
“一山不容二虎,今次若父親不除韓遂,則他日,韓遂必然要除掉父親。我等乃父親子侄和親衛,如何不爲父親謀劃?”
馬鐵立即問道:“大兄所言甚是,還請大兄示下。”
馬休猶豫了一下,也點了點頭道:“請大兄示下。”
馬鐵和馬休都表示同意了,馬岱只是馬騰的侄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反對。
龐德呢,是馬騰最親信的大將,忠心耿耿,不禁皺了皺眉,說道:“幾位少將軍,話雖如此,然主公跟韓遂將軍的關係,天下皆知。”
“此番主公跟韓遂將軍應曹司空之請,率軍討伐張濟,亦是天下皆知。韓遂將軍全軍覆沒之時,若是被主公趁機所害,主公將如何立於天下諸侯之間也。”
“末將之意,此事還需主公定奪,方爲上策也。”
馬超冷笑一聲:“成大事者,何須顧及些許小節?”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西涼和三輔之地,若父親盡得之,即可成先秦之業,南吞巴蜀,東進中原,橫掃八荒。”
“若韓遂不除,久而必爲我軍之隱患。且韓遂老賊素來陰險狡詐,此番出兵,其衆多於我軍,卻出兵少於我軍,此故意保存實力也。”
“如此賊子,若不趁機除之,一旦容其迴歸,必因此戰而對父親生隙,令明可敢保證韓遂不會聯合諸部齊攻我部也?”
“這……”馬超這一番話,登時把龐德說得啞口無言,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道,“末將不敢保證。”
“哼。”馬超冷哼一聲,“既然令明不能保證韓遂不會攻打我部,又能否保證我部能抗住韓遂所部的攻擊?”
龐德的腦袋低得更狠了,搖了搖頭:“末將不能。”
歷史上,馬騰的實力的確不如韓遂。
兩人前期義結金蘭,後來卻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馬騰的大本營被韓遂所破,妻子死於韓遂之手,直到曹操派鍾繇、韋端勸和,封馬騰爲前將軍,改屯槐裡,封槐裡侯。
接着,韓遂繼續大軍威逼槐裡,馬騰不能敵,便在張既的勸說下,前往鄴城,接受曹操的領導。
曹操封馬騰的長子馬超爲偏將軍,代替馬騰統領部隊,屯兵槐裡。
馬騰的次子馬休爲奉車都尉,三子馬鐵爲騎都尉,連同馬騰一家全部遷往鄴城。
曹操這一手確實漂亮,以馬家三族的性命要挾馬超,震懾韓遂。
這個局面,韓遂也不敢再輕易對馬超動手了,西涼一度平靜了兩年。
兩年後,曹操感覺時機差不多了,於是就起兵準備拿下西涼和三輔之地。
曹操兵馬並不多,因爲他認爲馬超一部必然聽其指揮。
誰想到,馬超竟然不顧其三族的性命,毅然起兵抗擊曹操,差點沒在渭水河畔要了曹操的老命。
第二年,曹操就以此爲藉口,殺掉了馬騰的三族。
馬超的果敢勇狠,的確是馬騰所不能比,但也在歷史上留下了灰暗的一筆。
“啪”的一聲,案几被馬超一掌拍斷,他也長身而起,冷冷說道:“此事就這麼定了,今夜子時,必取韓遂老賊之性命也。”
“喏,謹遵大兄(少將軍)之命。”
馬超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泛起一絲得意,嘿嘿,韓遂老賊,今夜就是你喪命之時,亦是我馬家執掌涼州之日。
馬騰呢,想來想去,依然是下不了決定。
說心裡話,馬騰也想殺了韓遂,獨霸西涼和三輔之地。
但是,馬騰的祖上馬援,是東漢的開國功臣,被封爲伏波將軍。
那個時候的將軍,跟東漢末期完全不同,沒有一點水分啊,伏波將軍絕對是很高的封賞了。
所以,馬騰不得不考慮馬家的面子啊,猶豫不決。
大概丑時初刻,大營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喧鬧,馬騰大吃一驚,忽然想起馬超的性格衝動,急忙大喊一聲:“速速將孟起喊來。”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馬超就應命而來,一身披掛。
馬騰見狀,怒喝一聲:“孟起,你竟然不尊爲父號令?”
馬超臉上並無絲毫的慚愧之色,只是略帶遺憾,一抱拳:“父親,韓遂趁夜離開我軍大營,請父親下令,讓孩兒率軍追擊。”
“什麼?”馬騰聞言大吃一驚,急忙問道,“孟起,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超一臉的陰狠,說道:“父親,那韓遂心恨父親,更是擔心爲父親所害,於是就以迴轉析縣大營爲由,離開我軍軍營。”
“若是孩兒所料不錯,韓遂必然是迴轉金城,還請父親下令,讓孩兒率軍將之擒殺,以絕我軍後患。”
“這……”馬騰再一次猶豫了,雙眉緊皺,揹着手,在大帳之中不停地走來走去。
良久,韓遂才下定決心,點了點頭道:“好,孟起,韓遂一衆只有百餘人,爲父命你率軍一千前往追擊。”
“切記,追到文約之後,莫要先行動手,就說爲父請他回來商議大事。若其不聽,汝等再動手,但也不要傷其性命,爲父留其尚有用處。”
“是,父親,孩兒遵命。”馬超大喜之極,立即就應了一聲,大步而出,喊上龐德、馬休和馬鐵,一起追擊韓遂去了。
馬家兄弟四人,論武藝,當時馬超第一,其次是馬休,然後是馬鐵,最後纔是馬岱。
其實呢,馬岱的武藝只能排第五,他前面還有一位姑奶奶呢,名叫馬雲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