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該與劉備爭吵,他明顯是想找個藉口撤軍,難道丞相沒看出來嗎?”劉備走後,程昱埋怨曹操。
“我當然看出來了。劉備心不在此,就算留下,又有何用?”曹操看了眼帳中的文武,強行壓下心裡的怒氣,朝荀攸問道:“公達,諸將傷勢如何了?”
荀攸出列:“稟丞相,許褚、曹洪已無大礙,于禁斷了條臂膀,至於樂進將軍,恐怕...。”
“樂進怎麼了?他回營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荀攸道:“他失血過多,回營後不久,便暈厥了,直到現在也沒醒來。”
“樂進跟隨我多年,南征北戰,立功無數,務必要救活他!”曹操神情激憤。
“是。卑職已經吩咐軍醫們,全力搶救了。”
這一刻,帳中的將領們都低着頭,一臉的害怕、擔憂之色。程昱、郭嘉閉口不言,眉頭緊鎖。整個大帳,士氣低沉,無比的壓抑。
所有人都在回憶着白天的大戰,呂布和李元霸,沒動用一兵一卒,僅憑自己的力量,就擊潰了曹劉十三萬大軍,斬敵一萬九千。
如此戰績,讓他們實在擡不起頭,也沒有信心繼續交戰。
曹操神情變化,掃了眼帳中的將領,說道:“勝敗乃兵家之常事,有何慮哉?呂、李雖勇,卻是有勇無謀,我相信如若再戰,我等必定能取勝!”
“丞相,那呂布本就是無敵之將,今又添了個李元霸,實在不好對付,不如我們...。”程昱話說一半,沒有再說下去。但衆人都聽明白了,擡起頭看向曹操,一臉的期待。
曹操立時擺手:“不成!我絕不撤兵!”
“今張遼被圍,陳宮、羅成、高順、樊梨花又領軍去了東海,下邳城兵力空虛,是最容易攻陷的時候,此時若不取下邳,要待到何時?”
“奉孝。”
“在。”
曹操緩緩而坐,說道:“每每羣臣無策時,你總能想出辦法。今有何計教我?”
所有人都看向郭嘉。
郭嘉出列,拱手言道:“丞相是奉天舉義,討伐呂布,若是半途而廢,必被天下人恥笑。今呂布有李元霸相助,確實棘手,但丞相英明,他二人勇雖勇,卻是有勇無謀。嘉有一計,定助丞相消滅此二人。”
“哦?!奉孝快說。”曹操激動了。他本來只是隨便一問,沒抱任何希望的,沒想到郭嘉真有計策。
“先前一戰,呂、李出盡了風頭,必輕視我軍。今劉備出走,我軍實力大損,只要丞相稍微賣個破綻,呂布必攜李元霸前來劫營,這便是千載難逢的戰機。”
程昱皺眉道:“但是...呂布和李元霸實在太厲害,就算來劫營,怕也治不住他們。”
“常言道,水火無情!只要丞相在前營佈下大量的焦炭、火油,待呂、李劫營之時,將其點燃,再令軍士埋伏於側,朝前營射箭。我相信,就算呂、李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程昱眼眸一亮,立時轉憂爲喜。
其他將領也面帶喜色,交頭接耳。
曹操哈哈一笑,起身道:“好,天賜奉孝與我,何愁賊寇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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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下邳城,刺史府。
呂布與李元霸一起在後院練武,旁邊十幾個親衛兵觀戰。
“報...樊將軍回城了。”有個親兵前來稟報。
呂布立時收手,喝問道:“你說什麼?樊梨花從東海回來了?”
“是的。”
呂布眉目緊鎖,將方天畫戟丟給旁邊的親兵,帶着李元霸前往軍營。
軍營內,數萬鐵騎馳騁,飛塵漫天。
“你們將軍呢?”
“在中軍營帳。”
呂布板着個臉,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與李元霸一起趕到中軍。
“你在這等着。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是。”
呂布掀開營帳,進入到帳中,只見臥榻上躺着個身着甲冑,滿臉灰塵,頭髮蓬鬆的女子,她睡的十分香甜,甚至都打起了呼嚕。
呂布一步步的走了過去,坐在臥榻邊。
看到樊梨花憔悴的面容,呂布的心裡,再沒有怒氣,反而是無比的感動,一股抑制不住的心酸浮上心頭。
他就這樣坐着,一直等到天黑,等樊梨花從睡夢中慢慢的醒來。
天黑時,她終於醒了:“奉先哥哥、奉先哥哥...你沒事吧?”
樊梨花一看到呂布,便是無比的焦急、擔憂。
“我沒事。”
樊梨花離開臥榻,下跪道:“梨花違抗公臺先生的命令,擅帶兵離開東海,望主公治罪。”
“你沒罪,快起來。”呂布扶起樊梨花,將她攬在了懷中。
“奉先哥哥,東海有公臺先生、高順、羅成將軍駐守,你不必擔心。梨花回來,是助你擊退曹軍的。待我沐浴更衣後,再來與奉先哥哥商量。”
“嗯,去吧。”
放開樊梨花,呂布帶着帳外的李元霸,返回刺史府。
樊梨花的舉動,讓他真正看到了什麼是真情,縱使刀山火海,縱使違抗軍令,也必前往。無論何時何地,心裡想的唸的,都是最重要的人。
回到刺史府,呂布去看了眼貂蟬。
“主公,呂校尉來了。”
“嗯。”
刺史府大堂,呂忠稟報:“主公,末將已經探查清楚,曹營果然有詐!”
“爲何這般肯定?”
“我們的斥候兵在山上看到,入夜之後,曹軍前營的士兵,悄悄去了中軍和後營。將整個前營都空了出來。”
“就這些?”
“厄...是的,目前就這些。”
呂布深吸了口氣,心道:“就這點情報,也猜測不出曹操的真正意圖啊。”
“你再派人去打探。”
“諾。”
少許,樊梨花身着素衣,英氣勃勃的來到刺史府大堂。呂布將曹營的異樣情況告知,樊梨花想了想,說道:“回主公,據我的士兵探報,曹操在兵敗之後,就與劉備鬧翻了,緊接着劉備率軍離營,按正常情況,他應該退回兗州纔是,但卻令徐晃打造攻城雲梯,做出即將要攻城之狀。曹操應該知道,我下邳城城高牆厚,僅是使用雲梯,是很難攻陷的,加上有主公和元霸公子坐鎮,攻城會變的更加困難。梨花猜測,曹操攻城是假,是想引誘主公劫營纔是真。”
“既是誘敵,爲何要空出前營呢?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我,營中有埋伏嗎?”
樊梨花笑了笑:“奉先哥哥糊塗了,曹操並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他空出前營之事。我猜測,在曹軍前營,定有重重埋伏,只要奉先哥哥和元霸公子進入那裡,便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