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水賊們就要把衝船劃開了,孫堅彎弓搭箭,“啪!”的一下射斷了船帆上的纜繩,巨大的船帆搖曳而下,把大半的水賊都扣在了船艙裡。接着這個慌亂時機,站在岸邊的弓箭手們亂箭齊發,又射殺了十餘名水賊。大隊的官兵也蜂擁上來,把羊皮快艇扔進了水裡,開始追擊。水賊們看着大勢已去,除了少數跳水逃生的之外,其餘的或者被抓或者被殺,都被收拾掉了。
戰事完畢,孫堅不願意搶奪九江郡大小將官們的功勞,帶着兒子部下往回趕。哪知道走出了沒多遠,就看到一個蓬頭亂髮的女人領着十幾名衙役攔住了去路。那名女子用手指着孫策說道:“到太守府偷東西的,就是這個人,快把他抓起來。”正是在混亂的時候拉孫策衣服襟的女子。
幾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撲上來抓住了孫策的胳膊,喝道:“好小子,膽子不小,敢到太守府偷東西!”一時之間倒把孫策給唬住了,心裡只是在想:“不會是誤見小喬的事情被發現了?!”
黃蓋怒道:“混賬王八蛋,咱們是太守府的貴客,喜歡什麼東西,直接向喬大人討要也就是了,何必去偷!”他體魄雄健,隨手抓過一名衙役,把他甩了個大跟頭。程普等人也如狼似虎的圍攏了上來,更加顯得人多勢衆。其餘的衙役都被震懾住了,誰也不敢說話。
那名蓬頭亂髮的女子急道:“胡說,我……喬大人怎麼會把舊衣服送給貴賓?”
孫策看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衣服,不由得有些慌亂。太守府裡除了喬玄,沒有其他的男人家主,自己的衣服當然就是喬玄的了。這個事情要是追究下去,恐怕會把小喬也扯出來,到那時候――忽然靈機一動,笑眯眯的對着那名女子拱了拱手,說道:“您就是喬家大小姐,在下孫策有禮了。”試問一個乞丐女子怎麼會認識太守的舊衣服?結合剛剛發生的事情,當然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那名女子本來一直低着頭,聽到這話之後,愕然的擡頭去看孫策。亂髮分開之後,一張鵝蛋形的秀臉露了出來,經管臉上塗滿的淤泥,但是那種優雅高貴的氣質,還是從一雙大眼睛裡表露無遺。
“你就是孫策?”那女子脫口說了一句,頓時羞紅了臉。孫堅要上門求親的事情,喬夫人也曾經私下裡對女兒提起過。沒想到兩個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還好喬大小姐的臉上全是泥巴,看上去纔沒那麼尷尬,不過雪白的頸子不免透露了她的心情。四下一看,連忙來到孫堅的面前,斂衽施禮,福了一福,俏生生的說道:“孫叔叔好,侄女給您見禮了。”孫堅早年就和喬玄交往很深,兩家人時常來往,雖然近幾年裡由於孫堅出任了千里之外的長沙太守,很少再往來。但是中年人的相貌變化很慢,喬大小姐當然認出了孫堅。
孫堅卻好半天才認出了喬大小姐,笑道:“原來是朝容啊,你怎麼……”
喬大小姐笑道:“剛剛在寶相寺裡遇到了水賊,侄女怕引起歹人的注意,就和母親一起套上了僕人的衣服,弄髒了頭臉,混在了百姓之中。菩薩保佑,居然騙過了那幫強盜。”
“嫂夫人可還安全?”孫堅急忙問。
喬大小姐恭恭敬敬的說道:“已經平安的回到太守府了。”
孫堅乃是江東豪傑,對女子的容貌並不怎麼看重,看見喬大小姐如此機智果決,卻不由得暗暗歡喜。急忙從懷裡取出來一隻玉鐲和一塊玉佩,說道:“臨來的時候,你孫嬸嬸讓我把這個送給你。”那隻鐲子本是孫堅妻子的吳夫人的嫁妝之一,送給喬大小姐,也是期盼着將來他們小夫妻也能像自己一樣與夫人恩愛。至於玉佩,則是孫堅自己臨時高興,給的禮物了。
喬大小姐再次拜謝,恭恭敬敬的接過玉鐲之後,戴在了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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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守府邸,孫策拜見了喬夫人,領取了禮物若干,種種禮節不必細說。傍晚時分,喬玄在後院準備了家宴,閤家作陪,款待孫堅父子。
酒過三巡之後,孫堅說道:“長安方面軍情緊急,明日一早,兄弟就要帶軍北上了。長沙那裡守備空虛,還要請喬兄代爲照應。”
喬玄笑道:“這個好說,長沙郡如果有什麼異常變化,爲兄自然會全力維護。只不過……”他笑着指了指孫策,說道:“只不過你剛剛給兒子提親,就帶他上戰場,也不怕你家夫人擔心麼?”他明明是不願意讓準女婿去戰場上冒險,卻把責任都推到了別人的頭上。
孫堅汗顏,一來拿人家的東西手短,二來也的確要顧及一下喬家人的感受,於是笑道:“這次帶策兒來,就是想順路帶來給兄嫂看看,明日我們啓程之後,他自然是要回到長沙去,幫助他叔父一起守城的。”
喬玄拍了拍孫策的肩膀,端起酒杯來,說道:“本想留你在府上多住些日子,現在看來,也不好強留了。等到令尊凱旋歸來,一定到我這裡多住幾天。”
孫策尷尬的舉起酒杯陪着喝了一口,迎面就看到了喬二小姐滿是憂傷哀怨的眼睛。孫策哪裡敢多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就把腦袋轉移到了別的地方。結果正看到喬大小姐眼觀鼻、鼻觀心、滿臉幸福的正經樣兒――她真是個大美人兒,無論氣質還是容顏,絕對的光彩照人,與喬二小姐出水芙蓉般的惹人憐惜樣子有着天壤之別。
這樣一對姐妹花,能得到其中一人的芳心就足夠幸福一輩子的了。問題是――孫策正在胡思亂想,身邊坐着的喬玄幼子――也就是孫策將來的準小舅子喬羽,拉了拉孫策的袖子,興興頭頭的看着孫策腳上的旅遊鞋,問道:“孫哥哥,你的鞋子真漂亮,誰給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