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荊州的戰火愈演愈烈的時候,遠在徐州的都府彭城,正在進行着一場影響整個徐州格局的變化。
“劉使君!”在彭城內的刺史府門口,一行四人正剛剛翻身下馬,朝刺史府門口走去,在刺史府門口守衛的軍士紛紛向這四人抱拳行禮。而這一行人當中三人,正是當年被羅陽用計弄到廣陵去的劉備三兄弟!劉備走在最前面,面對那些對自己行禮的人,無論尊卑,都是一一回以溫和的笑容。
在劉備身後,卻是跟着一個長相俊朗的年輕男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周圍,臉上露着淡淡的笑容。而關羽和張飛則是跟在劉備和那年輕男子的身後,走起路來虎虎生威,爲劉備平添了許多霸氣。
“啊!劉使君來了!”劉備一行四人剛剛走進刺史府,就聽得旁邊傳來了一聲驚呼,四人轉頭一看,只見一名身穿官袍的年長男子正滿臉喜慶地朝着劉備他們走了過來。走到劉備面前,這年長男子直接便是拱手一拜,笑道:“劉使君!聽聞這次劉使君平定淮陰的亂賊沒有損失一兵一卒啊!呵呵!徐州能有劉使君坐鎮,真乃徐州百姓之福啊!”
劉備當即便是抱拳回禮,笑道:“原來是陳大人!陳大人謬讚了!那些亂賊其實只不過是一些沒有飯吃的百姓罷了!在下雖勝,卻也是勝之不武!慚愧!慚愧啊!”雖然劉備口中謙虛,可在劉備身後的關羽、張飛兄弟倆卻是一臉倨傲,對方所說的那場戰鬥,正是他們兩人身先士卒,先後斬殺敵將,才使得敵軍徹底潰敗。
“呵呵!劉使君過謙了!”這年長男子乃是徐州名士陳珪,陳珪表面上看,只是徐州的一名曹史,但實際上,陳珪乃是徐州最大的世家陳家的家主。世家在徐州的勢力雖然比不得江東世家原本在江東的規模,但也絕對不可小覷!可以說,陳珪在家裡跺一跺腳,徐州的地界也要震上一震!只不過與江東世家的霸道相比,陳家在徐州卻是一向很低調,出了徐州官場上的極少數人,很少有人真正瞭解陳家在徐州的重要性。
陳珪看了一眼在劉備身後的三人,老眼一眯,卻是笑道:“劉使君,老朽此次乃是送小兒來陶大人帳下任職,今後小兒也算是和劉使君的同僚了!還請劉使君一定要看在老朽的薄面上,多加照料!老朽感激不盡!”
“哦?陳公子終於願意出仕了嗎?”劉備的眼睛一亮,回頭朝着那年輕男子看了一眼,又轉頭對陳珪笑道:“陳公子天縱奇才,這些年一直不肯出仕,正是浪費了他的才能啊!如今陳公子願意出仕,這才真正是徐州之福啊!”
“呵呵!劉使君過獎了!”陳珪笑呵呵地擺了擺手,隨即又是說道:“啊!劉使君今日來刺史府,定是陶大人招使君有事相商!老朽就不再耽擱使君的要事了!請使君自便!”說完,陳珪便是對劉備拱手行了個禮。
“陳大人請!”劉備也是連忙還禮,恭送陳珪離去,看着陳珪離開的背影,劉備轉頭對身後那年輕男子說道:“先生!不知道爲何,我總感覺這陳珪似乎要說些什麼,依你看,剛剛這陳珪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那年輕男子卻是始終保持着淡然的笑意,雙目閃爍着亮光,笑道:“主公!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陳珪剛剛那是在向主公示好!”
“示好?”劉備聽得年輕男子的話,立馬便是緊皺起了眉頭,知道陳珪是陳家家主的人不多,明白陳家在徐州的勢力有多大的人更是少數,不過,劉備卻是這極少數中的一員。別看現在劉備頂着一個楚侯的頭銜,可實力上比起天下的其他幾路諸侯,那是差得遠了!以劉備現在的實力,陳珪怎麼也不可能向他示好啊?
見到劉備一頭霧水的樣子,年輕男子只是笑着說道:“主公!此事在下已經猜出了一些端倪,不過現在卻是不方便說!想必主公很快就會知道其中緣故了!不用着急!走吧!主公!陶大人恐怕也是等急了!”
“啊?哦!”年輕男子這麼一提醒,劉備這才反應了過來,忙是點頭繼續朝着刺史府內走去。剛剛走過前廳,卻是聽得身後的張飛冷哼了一聲,劉備擡頭一看,卻是看到前面又是一行走來了數人,卻都是劉備的熟人。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乃是徐州兵曹曹豹,這曹豹是徐州世家曹家的家主,掌控着徐州的兵權,勢力雖然比不得陳家,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而在曹豹身後,還有一干官員,都是徐州官場上的重要人物。看着這麼多徐州的上層人物從刺史府走了出來,劉備也是不由得一驚,忙是拉着身後的三人退到一邊。雖然說劉備現在的實力也不差,但畢竟還是外來人,和這些徐州本地的勢力相比,劉備還是儘量以退讓爲主。
就在劉備退到一旁的時候,那曹豹顯然也看到了劉備,原本曹豹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到劉備之後,曹豹的臉色又是黑了幾分。冷哼了一聲,卻是加快了腳步,曹豹直接就是從劉備的面前走過,甚至連一聲招呼也不打。而在曹豹身後的那些官員當然不敢學曹豹如此猖狂,紛紛走到劉備面前行禮打招呼。
見到曹豹如此無禮,劉備還能忍得住,可劉備身後的關羽、張飛就忍不住了!張飛立馬就是瞪圓了那雙環豹眼,鼻孔裡噴着粗氣,當即便是要發飆!而關羽也是雙目一眯,冷哼了一聲,眼中閃爍着寒意,死死地盯着曹豹的背影。
不過這裡畢竟是刺史府,劉備可不想讓自家兄弟在這裡與人鬧起來,忙是使了個眼色,攔住了兩位兄弟。隨即又是堆滿了笑意,朝着那些前來打招呼的官員回禮寒暄。不知道爲何,劉備顯然感覺到這些官員今天對自己特別的熱情,倒是讓劉備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而在劉備身後的那年輕男子見了,眼中閃爍着光芒,臉上的笑意卻是越發濃厚了。
好不容易和最後一名官員打完招呼,劉備看着衆人離去的背影,長長舒了口氣,轉頭剛剛想問年輕男子,可一看對方那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劉備也只能是苦笑着作罷。這個時候,刺史府的管家也是趕到了劉備面前,對劉備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道:“劉將軍!我家大人有請!”
“嗯!”劉備點了點頭,當即便是帶着三人,在那管家的帶領下,朝着刺史府內院走去。陶謙年歲以高,自從去年入冬以來,就身染重病,一直留在內院養病。徐州官員要是有什麼公務一定要找陶謙請示,陶謙一般也是讓他們直接來後院找自己。劉備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後院了,畢竟現在徐州的官場上,要論打仗,沒有人比得過劉備,所以陶謙對劉備也是極爲看重的。
很快,一行人便是來到了陶謙休息的廂房外,那管家事先似乎是得到了陶謙的首肯,領着劉備四人到了廂房門口,直接便是推開了房門。這房門一推開,頓時就是一股濃郁的藥味從房內傳了出來,問着這藥味,關羽和張飛都是不由得皺起眉頭,畢竟這味道可不怎麼好聞。
倒是劉備和那年輕男子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般,直接跨進了房內。不過劉備倒也是細心,早早地就發現自家兩位兄弟的不對勁,對着兩人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就在外面等着吧!我和先生進去就行了!”
劉備這麼吩咐,也是不希望關羽和張飛進去之後,擺臉色給陶謙看,免得開罪了陶謙。而關羽、張飛相互看了一眼,心想着是在刺史府,也不會發生什麼事,也就同意了劉備的意見,對着劉備和年輕男子抱拳一拜,便是退回到了房門口。
安排好關羽和張飛之後,劉備便是帶着年輕男子進了廂房。這廂房內的佈置倒也是簡單,陶謙當年也算是清流出身,雖然也曾在軍中效力了幾年,但最近幾年卻是信起了菩薩,所以整個房間內除了一併必須的傢俬之外,就只有一個佛龕擺在正對房門的牆壁上。只是那焚香的味道,卻是被滿屋子的藥味給遮住,一點也透不出來。
“大人!劉將軍來了!”那管家把劉備領進門之後,便是快步走到廂房內的牀榻旁,對着牀榻上躺着的陶謙低聲說道。
“哦!”從牀榻上響起一把嘶啞的聲音,陶謙慢慢伸出一隻手,在那管家的攙扶下,這才慢慢坐起身子,對着劉備笑道:“玄德來了!咳咳!老夫病軀,還望玄德莫要見怪啊!”
劉備和那年輕男子都是上前一步,對牀榻上的陶謙行禮,劉備說道:“大人既然身體不適,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不知大人這次招備前來,有何事要備效勞?”
“呵呵!”聽得劉備的話,陶謙呵呵一笑,卻似乎牽扯到了喉嚨,又是大聲咳嗽了起來,連着吐出了幾口濃痰,這才緩了過來,臉上因爲剛剛的劇烈咳嗽,倒是露出了一些紅潤。陶謙看了一眼劉備,笑着說道:“玄德,這次老夫找你前來,的確是有要事與玄德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