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分爲兩隊,一路朝南,一路則是徑直衝進了宛城之中。
沒過多長時間,城中一支人數一萬三千人的部隊衝出宛城,打着“張”字旗號,同樣承載着幾十艘不堪大用的走舸沿着漢水南下,始終注意與荊州水師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至於被發現。
隨着白天的到來,懸掛在天空之上的月亮很快就被明亮的太陽所取代,並向地下播撒了萬道金光。
微微的江風吹拂而來,甲板之上的荊州軍水兵不由得感覺到了一絲愜意,不用打仗了誰不高興呢?
鬥艦之上的蔡瑁則是對身旁的蔡薰問道:“距離育陽城還有多長時間就到了?”
“蔡督放心,一半日工夫即可到達。”
蔡瑁點了點頭,面無表情。
蔡薰則是小心翼翼道:“等到達育陽城取得糧草,都督是否要再次揮師,北上宛城?”蔡薰知道自家兄長好大喜功,臨走之前對州牧劉表下達了軍令狀,說好了要拿下南陽郡,如今卻是連宛城都沒能拿下來,回去之後自然是沒法對劉表交差。
“當然不可能。”蔡瑁搖頭道:“我軍久攻宛城未能得手,如今撤退已經挫傷了士氣,我軍怎麼可能拿下宛城呢?”
“這麼說我軍是非撤退不可了?到時候州牧必定怪罪下來……唉。”蔡薰嘆了口氣,有些爲難道。
蔡瑁低聲道:“無妨,有小妹在,州牧不至於太過怪罪我等。”
當初劉表被任命爲荊州牧,單騎入襄陽無人不服,但是劉表在襄陽並無根基,蔡瑁以聯姻爲條件換取對劉表的支持,因此蔡瑁的妹妹嫁給劉表做了小妾,兩人的關係不但是君臣,還是妹夫和大舅子。
就在蔡瑁和蔡薰兩人說話期間,行進之中的荊州水師艦隊忽然停了下來。
蔡瑁眉頭一皺:“怎麼回事?兵貴神速,怎麼停下來了。”
“稟報蔡督!”傳令兵喊道:“前面有人設置了橫江鐵索,因此我軍船隊停了下來。”
“橫江鐵索?”蔡瑁眉頭一皺:“看來是甘寧這狗賊設置的,爲了阻礙我軍前進。”
蔡薰直接道:“既然有人設置了橫江鐵索,命人拆除就是,還報上來幹什麼,這麼點小事也要都督教導你們?”
“是,屬下這便前去通告。”
而在荊州水師艦隊前方,十幾道橫江鐵索攔在漢水之上,走舸之上的荊州水兵紛紛跳入水中,朝着岸邊游去。
然而就在這時,橫江鐵索對面一支規模不小的艦隊則是衝了上來,其中有三艘艨艟和十餘艘走舸,旗杆之上統統懸掛着一面錦帆,威風凜凜。
甘寧站在一艘艨艟的船頭之上,背後插着兩柄短戟,腰上彆着一隻鈴鐺,躊躇滿志。
“弟兄們!”甘寧大喝道:“荊州水魚衝上來了,用咱們的弓箭好好招呼招呼他們。”
“諾!”船上的錦帆兵早就準備好了弓弩,對準了前去解橫江鐵索的荊州兵就是一陣亂射。
嗖嗖嗖!
無數箭矢飛射而出,從水中爬到岸上的荊州兵大吃一驚,想要躲避可是根本就沒有空間,數十名荊州兵當即便被亂箭射死。
落到水中的荊州兵急忙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潛伏進了水中,生怕被錦帆兵的箭矢覆蓋。
“可惡,這下可麻煩了。”
老成持重的王威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一皺:“若是無法解開橫江鐵鎖,我軍便不能通過漢水,豈不是要被活活困死在這裡?”
“怕什麼!”
文聘忽然從後面走了上來,冷冷道:“不過是橫江鐵索而已,我等調集艨艟直接撞過去,摧枯拉朽將這些粗製濫造的橫江鐵索一舉拔起便是。”
“嗯?”王威讚許的點了點頭,不過憂慮道:“還是請示一下蔡督吧?”
“算了,臨機決斷,若是事事都要請示蔡督,還用我們幹什麼?”文聘冷冷道。
“仲業,你可得想好了。”王威眉頭一皺,這小子又要擅做決定。
“傳我命令!”文聘大喝道:“命令軍中艨艟向前集結,快!”
王威一來勸不動文聘,二來也覺得艨艟撞擊是一個好辦法,因此也就不加阻止,於是乎荊州軍的艨艟戰艦朝着前方開始緩緩集結。
“咦,荊州軍這是在幹什麼?”
甘寧饒有興致的看着有所動作的荊州軍,不由得眉頭一皺,只見得荊州軍的艨艟戰艦朝着前方緩緩集結而來,一時之間匯聚成了六艘艨艟戰艦,大有一觸即發的態勢。
“難不成荊州軍竟然想要強行突破?”甘寧忽然眉頭一皺:“倒是小瞧了蔡瑁的膽氣,看來得準備實施其他戰術了。”
而就在這時,荊州軍的艨艟戰船終於集中到了最前方,足足六艘船頭包鐵的艨艟戰艦蓄勢待發,張起風帆。
文聘的手臂舉起,隨後重重落下:“衝擊!”
只見得六艘艨艟戰艦聽從號令,像是六頭猛獸向前狠狠地撞了出去。
轟!
艨艟戰艦堅固而銳利的船頭狠狠的撞擊在了橫江鐵索之上,巨大的撞擊力道使得被撞中的鎖鏈猛然向前擴張,呈現出一個鈍角,隨後角度則是逐漸縮小,綁在岸上的木樁直接就被從泥土之中撤了出來,飛上天去,而鐵鏈則是掉進了水中。
六艘艨艟齊頭並進,以不可阻擋的態勢一路向前衝去,一條鐵鏈,兩條鐵鏈,一時之間七八條鐵鏈都被直接撞斷,掉進水中。
不過連續撞擊了八條鐵鏈之後,強大的反震力道迫使艨艟戰艦停了下來。
“退後,蓄力再次衝鋒!”
兩艘船頭受損嚴重的艨艟退了出去,剩下的四艘艨艟則是緩緩後撤留出了一定距離,隨後漿手則是用力划動,再次向前猛衝而去。
轟!
剩下的四艘艨艟勢如破竹,很快便將剩下的鐵鏈全部都給撞斷了,一鼓作氣向前衝去。
而甘寧則是早在敵軍開始衝擊橫江鐵索之前,就已經頒佈軍令,命令全軍撤退,因此荊州軍只能夠看到錦帆水軍的船尾,一時之間卻是追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