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閒從樓上下來,只見夏侯福夏侯義等管家領着數十個夾槍帶棍的僕役奔進了小廳。
他們看見小廳裡一地的黑衣人屍體,個個吃了一驚。隨即又看見典韋在場,而劉閒正從那本該只有女婢才能進入的樓上下來,都不禁呆了一呆。
夏侯福首先回過神來,衝劉閒喝道:“劉木!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劉閒道:“小姐說,她要休息,你們不要喧譁。把這裡收拾了,就離開吧。”
衆人面面相覷,全都半信半疑的模樣。
這時,翠容從樓上下來了,用有些古怪的神情看了劉閒一眼,然後對衆人道:“小姐說了,劉木說的話就是他說的話,任何人不得違抗!”
衆人感到難以置信,然而這話是從小姐最寵愛的婢女翠容的口中說出來的,卻容不得他們不相信。衆人應諾一聲,懷着一肚子的疑問打掃起來。
劉閒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休息,典韋回到了他的身邊。
此時此刻,夏侯福沒敢像之前那樣對劉閒來指手畫腳了。
翠容走到劉閒面前,把一隻精巧的瓷瓶遞給劉閒,道:“這是小姐要我交給你的!這是于吉老仙人配置的傷藥,別的地方可找不到呢!”
劉閒接過了瓷瓶,笑道:“謝謝了!”
翠容抿嘴一笑,俏皮地道:“你應該謝小姐纔是!”
劉閒便朝樓上抱拳揚聲道:“多謝小姐了!”人在樓上的夏侯輕舞一臉懊惱的模樣。
翠容忍不住笑了起來,歪着頭饒有興致地看着劉閒。
劉閒見狀,笑問道:“怎麼了?不會是我的臉上有花吧?”
翠容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覺得,覺得你和別的僕役完全不一樣呢!嗯,我也說不上來,就覺得你比主公還要讓人安心似的!”
劉閒一呆,哈哈大笑起來。
“咦?這個傢伙還活着!”一個僕役突然叫道。
衆人的目光立刻匯聚過去,只見一個重傷的黑衣人正發出痛苦的喘息聲。一衆僕役頓感不知所措。
劉閒走上前去,笑道:“好傢伙!有一個活口!”扭頭對一旁不知所措的夏侯福道:“把他帶下去救治!我讓我的兄弟來處理!”
夏侯福見劉閒發號施令,呆了一呆,想到剛纔翠容的話,不敢違抗,當即叫來兩個壯碩的家丁將那個還沒死的黑衣人架下去救治去了。
劉閒對夏侯福夏侯義道:“說不定還會有別的刺客!大家分成兩班,輪流休息警戒!”
兩人互望了一眼,不由的抱拳應諾。
啊!啊!……淒厲的慘叫聲不時在後院的柴房中響起,聽到這聲音的家丁僕役人人頭皮發麻。
一個家丁忍不住小聲對身邊的同伴道:“沒想到那個劉石竟然是這麼一個狠角色!?”
同伴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道:“我看他那個樣子就不是個善茬,好在我過去沒有得罪他!”
啊!!!……柴房那邊傳來悽慘至極的慘叫聲,這兩個家丁禁不住交換了一個驚駭的眼神,嚥了口口水。
……
典韋回到了劉閒的身邊,見劉閒正站在湖邊望着天上的星星發呆,猶豫了一下,走上前,抱拳道:“大哥。……”
劉閒收回了目光,看向典韋,問道:“怎麼樣?”
典韋道:“那傢伙已經死了。不過俺已經問出來了。是曹操的大老婆派他們來的。”
劉閒呵呵一笑,道:“沒想到曹操的大老婆竟然是這麼一個狠角色!她大概是看到曹操對這個夏侯輕舞格外青睞的樣子,所以擔心夏侯輕舞入府之後他會失寵,就想先下手爲強了!”
說到這,不由得想起自家的事情來,皺起眉頭,長嘆了一聲。
此刻夏侯輕舞並沒有按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就寢,而是坐在梳妝檯前梳妝。明明是三更半夜,她卻把自己裝扮得明麗非常,豔光四射。
翠容從樓下上來,看到小姐這個樣子,肚子裡充滿了疑惑卻不敢詢問。走上前,稟報道:“小姐,劉木劉石來了,說有事情來向小姐稟報。……”
夏侯輕舞轉過身來,道:“劉石就讓他呆在下面吧,把劉木給我叫上來。”
翠容應諾一聲,下樓去了,片刻之後便引領着劉閒來到了樓上。
劉閒驟然看到了精心裝扮的夏侯輕舞,頓時愣住了,把想要說的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回過神來,連忙垂下頭去,暗自感慨道:“難怪曹操對她青睞有加,而曹操的大老婆視她爲大敵!這個模樣,就是與蟬兒也有得一拼了!真正是禍國殃民的狐狸精啊!”
想到自己的來意,當即抱拳道:“小姐!”
夏侯輕舞深深地看了劉閒一眼,隨即對侍立在旁的翠容道:“翠容,你到下面候着。沒有我的召喚,不許上來。”
翠容大感訝異,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夏侯輕舞,因爲按照夏侯輕舞的意思,豈非是要與這個劉木獨處於閨房之中。
翠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但卻又不敢違抗小姐的命令,應諾一聲,懷着滿肚子的疑問下去了。
劉閒道:“關於這些刺客,我有一個情況要向小姐報告。”
夏侯輕舞心不在焉似的嗯了一聲,轉身走到月洞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
劉閒道:“根據那個俘虜的交待,他們都是被曹操的大夫人派來的。……”
夏侯輕舞竟然只輕輕地嗯了一聲,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的模樣。
劉閒看見她這個樣子,禁不住問道:“你早就猜到這些刺客的來歷了?”
夏侯輕舞苦笑了一下,自嘲道:“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雖然從無與大夫人爭風之念,但大夫人又豈能容得下我?”
劉閒笑道:“看來我是白操心了!……”
夏侯輕舞突然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劉閒,問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劉閒見她突然這樣一副神氣說話,頓時感到有些不妥,下意識地道:“那個,那個你不是我的小姐嗎?我那個,當然有點擔心啊。……”
夏侯輕舞上前一步,盯着劉閒追問道:“僅僅就是如此?”
劉閒有些受不了她這個樣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乾笑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小姐爲什麼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