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送孫堅一行人去休息之後,曹操站在大廳門口沉思不語。
荀攸感到奇怪,禁不住抱拳問道:“魏王似乎有所疑慮?”
曹操嘆了口氣,情不自禁地道:“經過了兗州徐州兩場大敗,我都有些心灰意懶了!或許,或許就此向劉閒投誠,也不失爲正確的抉擇啊!
昨日我看見城外的百姓困苦不堪的模樣,心中不禁十分自責。多年的戰亂,受苦的終究是這些黎民啊!”
荀攸感覺曹操說的有道理,情不自禁地道:“若是放下成見。那劉閒當真不愧是古往今來少有的雄主啊!或許天下交到此人的手中也未嘗不是好事!”
曹操皺眉沉默着,也不知想些什麼。
孫堅一行人來到曹操爲他安排的行館下榻。
夜深人靜之時,孫堅無法成眠,他還在考慮不久之後與劉閒進行的會面。
孫堅的心思與曹操不同,這段時間以來,孫堅平定了整個嶺南和百越,又奪取了襄陽南郡,兵鋒之銳,彷彿可與劉閒爭鋒。
因此孫堅完全沒有要向劉閒妥協的意思,只覺得這天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魯肅來到孫堅面前,抱拳問道:“吳王叫我?”
孫堅看向魯肅,問道:“子敬啊,你說這天下局勢最終將如何發展?”
魯肅沉默片刻,抱拳道:“如今劉閒兵威鼎盛,在接連兩敗曹操之後,赫赫威勢幾乎已君臨天下!如今天下任何勢力恐怕都無法單獨與其對抗了!”
孫堅點了點頭,道:“今次會談,劉閒顯然是想挾大勝之威逼我與曹操就範。我們便將計就計表面臣服,其實卻是緩兵之計。不過我認爲,這緩兵之計能緩的時間恐怕也沒多久。”
魯肅點頭道:“吳王英明!但按照公瑾的預計,緩個三五年的時間應該問題不大。有這些時間,足可令我們和曹操的實力增長一倍!那時便是與劉閒決戰的時候了!”
孫堅點了點頭。回到屋中坐下,顯得心情很好的模樣。
就在這時,一名衛士匆匆進來,抱拳道:“啓稟吳王,外面來了一人,聲稱是荀彧,想要拜見吳王。”
孫堅大感意外,看向魯肅,道:“荀彧此人不是應該在劉備那邊嗎?怎麼會在下邳?”
魯肅思忖道:“劉閒這一次邀請吳王和魏王與會,卻沒有邀請劉備,只怕劉備是如坐鍼氈寢食難安啊!荀彧此來,想必曹操並不知曉。其定是爲了此次呂縣之會來的!”
隨即朝孫堅抱拳道:“吳王不妨見一見他,看他怎麼說。”
孫堅點了點頭,對衛士道:“帶他進來。”
衛士應諾一聲,快步下去了,片刻之後領着做平民打扮的荀彧進來了。
荀彧看見孫堅,抱拳道:“大漢皇帝陛下使者見過吳王殿下!”
孫堅見他以大漢皇帝的使者自居,心中感到好笑,問道:“聽聞文若先生背棄曹操而投奔了劉備,卻爲何會出現在此處?”
荀彧道:“我從來都是忠於漢朝皇帝的,背棄之說從何說起?”
孫堅無意在此事上與他糾纏,於是問道:“文若先生微服來訪,不知有何指教?”
荀彧道:“特來救吳王脫困!”
孫堅大感意外,笑道:“先生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救我脫困?此言從何說起?”
荀彧問道:“吳王可知曹操的盤算?”
孫堅心頭一動,不禁眉頭一皺,問道:“先生是來挑撥離間的嗎?若是如此,先生可以閉嘴了!”
荀彧哈哈大笑起來,嘲諷道:“世人都說孫文臺是個英雄,可是今日一見卻知傳言有誤啊!”
孫堅心中不悅,冷笑道:“既然先生如此說,我倒要聽一聽先生有何指教了!”
荀彧收起了笑容,正色抱拳道:“吳王真的以爲,曹操在經歷了兩場慘敗,損失了百餘萬大軍之後還有鬥志與劉閒爭鋒嗎?”
孫堅心頭一動,也不禁有些疑慮起來。
荀彧繼續道:“吳王說我是來挑撥離間的,這話倒也不能算是全錯。我站在大漢正朔的立場之上,自然不願意看到劉閒得勢!”
孫堅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荀彧看了孫堅一眼,抱拳道:“曹操在經歷了兩場大敗之後,不僅其本人已然心灰意冷,而且其部下文武也多不願與劉閒再戰。畢竟送死的事情,沒有幾個人願意去做。……”
魯肅忍不住道:“若依先生所言,曹操該當情願臣服於劉閒,可是今日曹操所言卻與先生背道而馳,先生所言實在叫人難以信服!”
孫堅感覺魯肅說的有道理,看向荀彧。
荀彧的眼中卻流露出嘲諷的神情來,看了兩人一眼,反問道:“兩位可知曹操雖然有心臣服於劉閒卻爲何遲遲沒有動作嗎?”
兩人一時之間不明白荀彧這話的意思,都沒有作聲。
荀彧沉聲道:“原因很簡單。曹操雖然有意臣服,然卻不想以戰敗者的身份歸入劉閒的麾下。如此,他雖富貴無憂,但一生英名只怕就要付諸流水了。……”
看了兩人一眼,繼續道:“可若曹操能將吳王擒下獻給劉閒作爲進見之禮,情況可就大大不同了!”
孫堅魯肅吃了一驚,隨即都覺得這個情況並非是不可能的。兩人不由得沉默起來,眉頭緊緊地皺着。
孫堅想到曹操今日所言,雖然表面上貌似對劉閒強硬,但感覺中似乎卻有些想要投誠的意願。
一念至此,不禁對荀彧的話更加相信幾分了。
魯肅問道:“既然曹操有此打算,今日會面,曹操爲何沒有動手?”
荀彧道:“根據我方密探得到的消息,只因曹操還有所猶豫,因此今日會面曹操纔沒有採取行動。但這個猶豫顯然只是短暫的。”
朝孫堅抱拳道:“俗話說得好,千金之軀不坐垂堂,何況吳王萬乘之尊!吳王難道想要將自己的命運全都交給曹操嗎?”
孫堅皺了皺眉頭,問道:“那依先生之見,我該當如何?”
荀彧抱拳道:“爲今之計,只能是趁着曹操還未下定決心之時,趕緊立刻下邳返回江東!如此,不僅吳王可以脫險,而且還可令曹操改變態度,收起臣服於劉閒的心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