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點頭應諾一聲,右相陳宮不在言語,他心裡清楚,秦王嬴斐對於咸陽大宛道極其看重,更是清楚秦王嬴斐的雄才大略。
正因爲如此,對於秦王嬴斐的命令,陳宮都是不打折扣的完成。
畢竟當初在咸陽,秦王嬴斐不止一次提起過他的宏圖大志,以及未來秦國的藍圖,作爲秦國的三公重臣,陳宮自然清楚咸陽大宛道的重要性。
……
看到陳宮點頭,秦王嬴斐沉吟了片刻,看着在場的衆人,再一次叮囑,道:“咸陽大宛道,已經只差最後一步。只要完成延城到大宛段,就可以投入使用。”
“咸陽大宛道的開鑿,對於未來漢州是否會徹底的併入大秦,有着深遠的意義,這一點,於國於民都是極其重要的。”
“哪怕是延遲統一天下的腳步,也絕對不能放任咸陽大宛道不顧,這一點是當下的秦國國策,絕對不容有絲毫的質疑。”
“諾。”
秦王嬴斐的目光雖然看着衆人,但是陳宮心裡清楚,這句話其實就是說給他聽的,畢竟咸陽大宛道的開鑿,他纔是第一負責人。
整個秦國之中,除了大匠宇文拓之外,就只有他最清楚咸陽大宛道的開鑿進度,以及多久能夠徹底完成。
正因爲如此,他在秦王嬴斐話音剛落之際,連忙點頭保證,道。
“嗯。”
微微頷首,秦王嬴斐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蔣琬,他心裡清楚陳宮乃當世大才,就算是不比蔣琬,也不會弱上半分。
雖然有些智遲,但是對於他的才華,嬴斐還是十分認可的。
“左相,孤許久不在咸陽,長時間的戰爭爆發,不知對秦國影響如何?”
聞言,左相蔣琬目光閃爍了一下,朝着秦王嬴斐,道:“王上,這一場戰爭爆發,我軍傷亡慘重,光是撫卹金就是一大筆天文數字。”
“再加上戰爭爆發,糧草,輜重,兵器,皮甲,戰馬,等一系列的消耗,已經讓國庫空虛。”
“特別是如今又要徵兵五十萬,這樣一來,對於國庫的壓力,將會是極其嚴重的,如果控制不好,都會有崩盤的可能。”
這一刻的蔣琬臉色並不大好,他心裡清楚,秦王嬴斐做出的決定不可能更改,因爲一旦更改,就會動搖秦王嬴斐的威望。
金口玉言,一旦出口,就算是錯的也只能是對的,作爲臣下,他必須要維護秦王嬴斐的威望。
無奈之下,只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壓下下去。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秦王嬴斐突然發現,由於戰爭的連續不斷,導致秦國內部反而極其脆弱。
此時此刻,秦國的強大,不在於國力,而是在於秦軍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甚至於一旦徵兵五十萬,秦國在一定程度上都算是窮兵黷武,一想到這裡,他就清楚,光憑藉陳宮與蔣琬,還遠遠不夠。
他們終究沒有蕭何的那份大才,更何況秦王嬴斐想要的天下,可不是漢王劉季統一天下,導致天下一片殘破。
休養生息了四世,纔有資格北上大幕,與匈奴決戰。
擁有遠大志向的秦王嬴斐,自然不想要一個戰後殘破的中原。
心中念頭閃爍,秦王嬴斐看着左相蔣琬與右相陳宮兩個人,道:“徵兵一事,不可不進行,至於內政問題,也必須要解決。”
說到這裡,秦王嬴斐看着秦一,道:“你立即前去將李法找來,孤在未央宮等着。”
“諾。”
……
望着秦一離去的方向,秦王嬴斐目光如炬,他心裡清楚,戰爭已經落幕,如今秦國是時候推行第二次變法了。
此刻等待秦國的只有四種選擇,兩稅法,一條鞭法,攤丁入畝,最後一種便是進行徹底的土地革命,然後徵收農業稅。
只是秦王嬴斐心裡清楚,萬事萬物都必須要循序漸進,一旦貪功冒進,必將會吃大苦頭。
在漫長的歷史中,新朝的王莽就是一個最爲明顯的例子。
秦王嬴斐志在天下,有着超越先賢的野心與壯志,他自然不願意落得王莽的下場。故而土地革命,不可取。
這也就意味着秦國一旦再一次提起變法,就只有三種選擇。
……
“中央根據財政支出定出的總稅額,各地依照中央分配的數目向當地人戶徵收。
主戶和客戶,都編入現居州縣的戶籍,依照丁壯和財產的多少定出戶等,兩稅分夏秋兩次徵收,夏稅限六月納畢,秋稅十一月納收。
“租庸調”和一切雜捐、雜稅全部取消,但丁額不廢。兩稅依戶等納錢,依田畝納米粟,田畝稅以當下的墾田數爲準,均平徵收。
沒有固定住處的商人,所在州縣依照其收入徵收三十分之一的稅。
凡鰥寡孤獨不濟者,可以免稅。
此外斂者,以枉法論。”
秦王嬴斐心裡清楚,這就是他記憶之中的兩稅法,只是坐在龍椅上,思考良久,他發現兩稅法雖然是一個解決的手段。
但是並不適合當下的秦國,更何況他心裡清楚,真正能夠讓秦國國力大增的,不是兩稅法,不是一條鞭法而是攤丁入畝。
兩稅法距離攤丁入畝太過於遙遠,根本不滿足秦國當下的具體要求,而一條鞭法作爲攤丁入畝的前奏。
只要秦國推行一條鞭法,等到天下一統,時機成熟之後,就可以無縫對接攤丁入畝,這樣一來,不出短短數年,秦國國力必將會暴增。
唯有如此,纔會對自己的佈局起到作用,一想到這些,秦王嬴斐不由得心動了。
畢竟他心裡清楚,在這個時候變法,有着一定的可行性,畢竟前一次推行耕戰體系,他已經舉起過屠刀。
秦王嬴斐相信,只要自己下定決心推行一條鞭法,就算是故秦遺族以及秦國內的世家大族想要反對,也沒有那個膽量。
一念至此,秦王嬴斐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只要有解決的辦法,他就不害怕沒有推行的可能性。
更何況這個機會千載難逢,正是內外都安定的時間,正好用來推行一條鞭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