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
袁紹與田豐兩個人正在討論冠軍侯兵臨城下之事,就在此時,一道急促的聲音突兀傳來。一個傳令兵從外面奔來,直入大帳。
“發生了何事?”
聞言,袁紹虎目一閃,神色不由變得凝重起來,面對冠軍侯嬴斐,其不得不小心翼翼。
傳令兵神色一縮,隨之,道:“稟主公,方纔城外有一士卒自稱冠軍侯麾下,特來求見主公。”
“嗯?”
神色一凝,袁紹從主座站起來,其望着田豐,道:“元皓,此事汝有何看法?”
田豐眸子微眯,半響之後朝着袁紹一笑,道:“自古以來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更何況冠軍侯用兵之能,天下莫有敵。”
“豐以爲當請之,以觀其言,而後再決其他!”
“嗯。”
點了點頭,袁紹虎目徒然一厲。其心裡清楚在這個時候,冠軍侯嬴斐並非是其的主要敵人。
此時此刻,董卓在側,實在不宜招惹冠軍侯這個強勁的對手。
“既然如此,就以元皓之言,將其請進來!”
“諾。”
傳令兵轉身離去,袁紹望着其背影,心中頗爲不平靜。此時此刻,實在不宜與嬴斐爲敵,若非如此,這一次其必然會留下嬴斐。
沒有人清楚袁紹對於嬴斐的忌憚,這種忌憚遠遠超過於曹操或者董卓。在袁紹看來,就算董卓與曹操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嬴斐危險。
從洛陽城外認識,一直到了今日。冠軍侯嬴斐的目標極其明確,其一步一步走的更是堅定不移。
袁紹心裡清楚,只要給予其時間,嬴斐將會超越董卓成爲其霸業路上的最大絆腳石。
“哎。”
一念至此,袁紹就恨不得藉此機會斬殺了嬴斐,以絕後患。只是其清楚只憑借十萬大軍,自己未必就能夠留得下嬴斐。
此刻袁術的十萬大軍,在邙山之側被徐庶牽制,按照情報此時的冠軍侯麾下,至少還有四萬多中央軍團。
手持十萬大軍,以兩倍之兵,袁紹卻無戰而勝之的把握。這一切都因爲虎牢關下,嬴斐表現出的指揮能力,太過於驚豔絕倫了。
……
“冠軍侯麾下,白歌見過袁將軍。”
就在袁紹念頭轉動,思考着自己與冠軍侯之間的關係之時,白歌跟着傳令兵走進了大帳之中。
“嗯。”
聞聲袁紹將念頭收回,其本就是一代梟雄,對於情緒的控制自是輕而易舉,袁紹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平靜。
雙眸熠熠,看着白歌,道:“冠軍侯派遣汝前來,有何要事乎?”
聞言,白歌身形一動,朝着袁紹拱了拱手,道:“冠軍候令在下前來,只爲一事,欲請袁將軍成全。”
“何事?”
聽到白歌如此鄭重以待,袁紹的神色也不由得變得凝重了起來,其望着白歌一字一頓,道。
白歌身子再度一低,其朝着袁紹恭敬,道:“冠軍侯有言,請袁將軍借道供我軍撤離洛陽。”
“借道平縣?”
呢喃了一句,袁紹神色變得極其不平靜。其心中念頭一轉,朝着白歌,道。
“此事關乎全軍性命,本將一人決之不定,請先生稍候片刻,本將與諸將商議之後,再行決定若何?”
“諾。”
袁紹的話雖然在詢問,然而其語氣卻不容置疑。白歌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世家公子,聞其言,不由得應諾一聲。
……
望着白歌離去,袁紹轉頭看着田豐,道:“元皓,汝以爲此事本將當做何選擇乎?”
聞言,田豐身子一低,躬身,道:“主公心裡已有答案,何必要問屬下!”
“哈哈。”
……
大笑一聲,袁紹虎目之中精光大漲,其嘴角掀起一抹弧度,道:“此事事關重大,本將心有不定,還請元皓如實告知!”
田豐直起身子,隨及朝着大帳正面的地圖走去,待其走到近前,伸出手指指着硃紅色標註的洛陽城,道。
“主公請看。”
手指一動,便在洛陽與平縣之間來回,其雙眸之中精光閃爍,看了一眼袁紹,道:“這裡乃平縣。”
“平縣之東便是邙山,其側有袁二公子的十萬大軍駐紮。然而徐庶領南方軍團阻斷其南下之路,將其與主公隔開。”
“與此同時,冠軍侯手持中央軍團這支百戰精銳,位於平縣以南的洛陽城外。縱觀我軍所在局勢,正處於冠軍侯與徐庶之間。”
“兩面夾擊之勢已成,這一次冠軍侯派遣使者到來,其根本就只是來通知主公讓路,一旦主公拒絕必將會引起驚天大戰。”
“一旦被中央軍團與南方軍團夾擊,若是袁二公子救援不及,必將會成爲我軍的滅頂之災,對等的兵力之下,這個天下恐怕無人能夠擋得住冠軍侯。”
“嘶。”
隨着田豐的解釋,袁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片刻之後,其眼珠子一轉朝着田豐,道。
“以元皓之見,此番本將是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了?”
看了神色難堪的袁紹一眼,田豐嘴角浮現一抹苦澀,道:“我軍已經別無選擇,只能選擇借道。”
一句話落,整個大帳之中陷入了短暫的安靜。這一刻,不僅是袁紹就連田豐都覺得憋屈無比。
從始至終,自己等人的一切舉動,都由冠軍侯牽着鼻子走。這樣的屈辱,令袁紹憤怒。
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紹,自是自負無比,只是這一刻其卻不得不承認,嬴斐的強大。一念至此,袁紹雙眸如刀,盯着田豐,道。
“告訴使者,本將同意冠軍侯借道之議,然而令其告訴嬴斐,本將要見冠軍侯一面。”
“諾。”
……
“哎。”
望着田豐離去,袁紹不由得嘆息一聲,這一刻其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其以前的一切優勢,對於嬴斐而言根本就不夠看。
“啪。”
一掌擊在桌案上,袁紹的雙眸在一瞬間變得通紅。這種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太過於屈辱,令袁紹奔潰。
“嬴斐,本將與汝誓不兩立!”
咆哮一聲,袁紹猙獰的神色逐漸收斂,半響之後,化作一抹平靜。彷彿方纔的暴怒,從未出現在其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