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一揚馬鞭,一名黑冰臺士卒呼嘯而出,黑七騎着健碩的戰馬,一路直奔劉焉大軍駐紮之地。
……
“來人止步。”
“吱。”
一聲大喝傳來,令安靜的大營,一下子燈火通明,喧鬧了起來。守衛大營的士卒幾乎就在一瞬間便拉弓搭箭,冰冷的箭矢便瞄準向了來人。
由於張任的警惕,導致敵營之中守衛森嚴,其根本就不敢有一絲的疏忽。
“籲。”
見到這一幕,黑七眼珠子一轉,隨之神色在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冰冷的殺機席捲而來,刺的人皮膚生疼。
一把勒住馬繮,黑七眼中殺機滔天,其望着大營守衛,彷彿是在看一羣死人,道:“前去通稟張任,冠軍侯派遣本將前來,特下達戰書。”
“哼。”
冷哼一聲,守衛,道:“侯着。”隨及朝着同伴交代一聲,轉身往大營正中走去。
下達戰書,這件事太過於重大。更何況牽扯到冠軍侯嬴斐,除了統帥張任之外,沒有人敢私下決定。
這一切,都因爲嬴斐乃大漢軍人心中的楷模。
“將軍。”
“進來。”
……
翻開大帳,狗剩兒向着張任走近,直到兩者相距咫尺之際,才躬身,道:“大營之外來了一個騎兵,言其奉冠軍侯之命特來下達戰書。”
“啪!”
一聞其言,張任一下子暴怒了。其眼珠子怒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因充血變紅。下達戰書,這並不是一個好詞,更加的不是尊重對手。
從本質上來講,這其實就是一種藐視。下達戰書,這隻有在對方必勝的情況下,纔會發生與出現。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張任眼珠子轉了轉,道:“帶進來。”
“諾。”
望着狗剩兒退出去,張任心裡掠過一抹苦澀。自己對於冠軍侯嬴斐的情況一無所知,而對方於自己卻瞭如指掌。
這等不對稱的情報傾斜,導致兩人分析不同,決策自是不同。張任心裡清楚,既然信使到來,這就意味着自己暴露了。
眼珠子一轉,其心裡露出一抹苦澀。張任此刻清楚自己的身份必然早就暴露,此時此刻的嬴斐定然早就準備好了戰爭的準備。
……
“冠軍侯麾下,黑七特來下達戰書,請將軍過目。”
“呈上來。”
兩者之間,相距不過三步。對於嬴斐,張任並不信任。是以,一切舉動防範意識極高。
“聞君之名,本將自是不忿。天下第一,勝者方可爲之。今汝起戰端於巴郡,本將只得提兵相博。”
“三軍相爭,必將生靈塗炭,致使百姓流連,九州動盪。今日本將下此戰書,約君一戰,敢否?”
“呼。”
看完戰書,張任的臉色都氣青了。整一通篇之中,言辭中都是*裸的小覷。張任承認嬴斐的軍事才能,其百戰百勝令天下鹹服。
然而,承認其強,卻不代表他可以小覷自己,還如此光明正大。
人總是這般,當一個人的短處被比較時,也許會無動於衷,因爲他有無數的理由來搪塞。但是一旦被人侮辱了自己引以爲傲的長處,優點,則會暴怒與不甘。
“冠軍侯,汝雖名震天下,然,天下奇雄何其多也,汝安敢視天下英雄於無物乎!”
冷喝一句,張任眸子一閃,其死死的盯着黑七,道:“戰書本將接下了,汝回去告訴冠軍侯,本將三日之後自會赴約。”
“諾。”
聞言,黑七轉身就走。其雖然是死士,卻也知曉生命的可貴。張任的怒氣,已經達到了巔峰。
若非有兩軍交兵不斬來使,這條禁令約束,張任定然會不顧一切的滅殺自己,以瀉沖天暴怒。
“呼。”
……
連續幾個深呼吸,張任方纔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念頭百轉,嘴角掀起一抹淺淺的笑,道。
“冠軍侯,本將來了。”
……
黑七前腳剛走,後腳李嚴便走出來對着張任,道:“將軍,與冠軍侯正面而戰,汝有幾分把握乎?”
“三分。”
苦笑一聲,張任看着身邊的老夥計,開口,道:“縱觀冠軍侯其一路崛起之戰,無論是長社還是青州,皆以寡敵衆。”
“不論是戰略戰術,其用兵之法,遠超歷代先賢,縱霸王項羽亦無可比也。況且,冠軍侯此人,不論是軍事還是政治上,都深謀遠慮,危險係數更大。”
“唰。”
李嚴目光如炬,其中自有一抹鋒銳掠過,其望着張任,道:“既然如此,汝因何而應之?”
“哎。”
嘆了一口氣,張任走到地圖跟前,指着宜漢縣,道:“正方,汝看。”
“巴蜀之地,郡富民強。冠軍侯自是窺視之,而且涼州多馬,卻人口不豐。是以,對於巴郡之地,冠軍侯勢在必得。”
“據可靠消息,此次冠軍侯親率麾下最強大的中央軍團南下,由此可見,其心志之堅定。”
“任,曾收集過資料,冠軍侯其人用兵,多以奇爲主。化天下大勢,山川萬物於手中,一戰而勝之。”
“長社的火攻,樓蘭的投毒,是以,其一生用兵,皆以寡博衆。面對這樣一個善謀的對手,我軍根本防不勝防。”
“由此觀之,正面相抗,這是我軍戰勝敵軍的唯一機會,亦是每一個武人心中的炙熱。”
“嗯。”
點了點頭,李嚴沉默了。張任說的對,縱觀天下九州,只要心中熱血尚存,一心想着揚名立萬,建功立業的武人,無不以沙場決戰,斬殺嬴斐爲目標。
沙場對決,戰而勝之。這是對於一個武人,最高的尊敬。
……
“正方。”
“將軍。”
兩人雙眸間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相互點了點頭,隨及張任大喝,道:“盡起麾下大軍,與宜漢平原斬殺冠軍侯,揚我等威名。”
“諾。”
望着李嚴離去,張任心裡變得平靜無比。這一刻,其不再思考勝負,他想要的僅僅是一戰,全力以赴的一戰。
“主公,敵人勢重,任,唯有盡力而爲了。”
呢喃了一句,張任穿戴好盔甲,從點將臺走去。這一次,其必須將士氣提升至巔峰,方纔無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