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牧景仔細的看了看青年的相貌,有幾分蔡圖的模樣,變有了猜測。
“正是犬子!”
蔡圖點點頭,他本意就是代蔡堪來了露露臉的。
在明侯府之下,很多人都清楚一點,能被牧景器重的青年才俊,才能在明侯府體系之中,未來成就最大的人。
比如諸葛亮。
比如徐庶。
不如蔣琬。
這些年輕人,目前看起來沒有大多權力,但是他們的未來是光明瞭,只要不犯原則性錯誤,在明侯府而言,他們就是一羣未來昭明閣大臣的預備人選。
明侯府政治體系,不管文武,昭明閣大臣,就是的所有人都向往的目標,但凡有野心的,都想要進入昭明閣,只有進入昭明閣,纔是明侯府的決策層。
“不錯!”
牧景打量了一下青年,笑吟吟的說道:“有點膽氣,現在來說,敢在我沒面前,沒規矩說話的人,也沒有幾個了!”
“犬子不懂規矩,還請主公責罰!”
蔡圖拱手說道。
“無妨!”
牧景自然不會計較這點,他本身就是一個最沒有禮儀的人,他看着蔡堪:“你叫蔡堪,宛城縣衙主簿?”
“是!”
蔡堪咬着牙,吐出了一個字。
此時此刻,感覺自己身上的衣袍,都被汗水給溼透了,一滴一滴的冷汗從額頭上留下來了。
一開始他還沒有多少感覺。
所以貿貿然開口。
但是當牧景認真起來,他總感覺若有若無的一股勢,如同泰山壓頂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而言之,在牧景面前,他有一種喘息不過來的感覺。
“如果我軍想要的神不知鬼不覺的越過南陽和襄陽,直入江夏,你有什麼辦法?”
牧景淡然的問。
這是考察,也是一個試探,看看蔡圖的兒子,有幾分的本事。
一個政治集團,人才纔是根本。
只有一代代人的傳承,才能把明侯府肩負起來了,一代人會老去,一代人會崛起,亂世之中,平均的壽命,不要說四十歲了,三十五歲都很勉強。
打仗死的人太多了。
沒有幾個人敢說上了戰場,還能活着回來,即使是牧景自己,都很危險的。
現在還是亂世。
誰也說不準,亂世什麼時候會結束,一代人在拼命,拼完這一代,就要拼下一代,所以牧景,向來注重人才培養,提倡多給年輕人機會,不怕他們沒有經驗,只要他們有膽魄有能耐,就給他們出頭的機會。
蔡堪擡頭,看了一眼父親,蔡圖這時候,什麼都不敢說,甚是不敢看一眼兒子,他知道,這路,只能讓自己自己走,他能創造的機會,已經創造了,剩下了,就看兒子的本事了,若無本事,那他還是踏踏實實的一步步走上來,不然被器重,未必是好事。
“稟報主公!”
蔡堪冷靜下來了,要了一下後槽牙,年輕人的血氣爆了,膽子也變的大了很多,一下子思緒反而清明瞭不少:“我們可以以宛城和宜城之間的修築官道爲幌子,修路必民夫聚集,以軍代民夫,修路民夫不會引人矚目,然後把那些戰甲武器等藏匿在修路原材料的運輸車裡面,只要順利過了宜城,可以直入綠林山,綠林山地勢險要,勘察艱難,即使是附近百姓,都鮮少會出現,白天休息夜行軍,必可過綠林山,綠林山入江夏,不過只是百里之遙!”
“主意不錯!”
牧景笑了笑:“好,我相信你一次,你親自去安排,我給你一個負責後勤的後勤司參將身份,有督軍之權,一切爲行軍開路,任何阻礙我們行軍的人,地方,允你有先斬後奏之權利,你還可以持虎符,調動六扇門的力量,掃平一切阻礙!”
“主公,蔡堪年紀尚小,如此不合適吧?”
蔡圖嚇了一跳,他只是想要讓蔡堪露露臉而已,可沒打算讓蔡堪肩負這麼大的責任,牧軍主力向西,入主戰場,但是牧景卻親率兵馬入江夏,意圖可想而知。
這事情但凡有一點點意外,都會功敗垂成。
到時候要是有人要背責任,恐怕蔡堪會被拿出來當靶子,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蔡孟庭啊!”
牧景擺擺手,有些好笑的看着蔡圖,道:“把你兒子送到我面前的是你,現在不相信你兒子能力的也是你,你這個當父親的,要說用心良苦,又悠遊寡斷,還真有些矛盾啊!”
“我!!!”
蔡圖苦笑,他也知道有些矛盾,可他的確對兒子沒有太大的自信。
“蔡堪!”
“在!”
“我就問你一句話!”牧景的眼神,變得異常的尖銳起來了,他凝視這蔡堪,道:“敢,還是不敢?”
“敢!”
年輕人,血氣衝,牧景都這樣問了,他還不敢,這要是傳出去了,他還用不用混了,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咬牙撐下來了。
“那就去做!”
牧景拍拍手:“三兒!”
“主公!”
“蔡堪不熟悉我軍兵力如何,各部編制,容易出錯,你親自去協調他,一日之內,給我安排好,明日就要南下,兵貴神速,我要隱秘行蹤,也必須要速度夠快,畢竟關中戰役,即使全面封鎖了,也瞞不住多久時間了!”
牧景說道。
“諾!”
蔣琬拱手領命,然後走過來,對着蔡堪說道:“蔡參將,隨我來吧!”
“是!”
蔡堪行禮之後,跟着蔣琬走出來了。
“主公!”蔡圖還是想要挽回一下。
“孟庭,年輕人,得給他們機會去闖,做錯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們還在,我們能給他們護航,明侯府的未來如何,能不能肩負得起百姓的期望,不是靠你,不是靠我,是靠他們這些的欣欣向榮的年輕人!”
牧景語氣深長的說道:“你這個做父親的,也要對兒子有信心!”
“主公,你好像也是年輕人,說的老氣橫秋的!”
徐庶突然蹦出一句話來了,把氣氛都毀掉了七七八八。
這讓蔡圖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牧景的威勢越來越強,有時候,連他都忘記了,這個已經獨霸一方的諸侯,也不過只是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而已,這麼一想,他倒是認爲,自己兒子,也未必是做不到的,倒是放心好多了。
牧景心裡哇哇的,很不爽徐庶這廝破壞他教訓人的氣氛,給了他一個瞪眼:“滾!”
“得了!”
徐庶知情識趣,立刻滾犢子:“我去看看,後面的兵馬,還要多久,才能進入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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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西陵。
劉表最近的氣色,好了不少,特別是一個個消息的傳回來,讓他恨不得大張旗鼓的慶祝一下。
“要是能打入益州,或許能……”
他得隴望蜀,一開始或許只是打退牧軍。
但是現在,他想要佔領益州了。
“主公,萬萬不可!”
蒯良卻沒有這般的樂觀。
牧軍豈會這麼容易被打垮,戲志才的主力雖然垮掉了,但是相對而言,牧軍的主力還在,要是局部在荊州戰場,他們還有勝算,可要是打入益州,引發牧軍主力從北面殺回來,荊州就麻煩了。
最近剛剛纔挽回了的一些的攻勢,恐怕就會付之東流。
“爲何?”
劉表有些不滿,憑什麼就允許牧景年年來打他,還不允許他殺回去一次嗎。
“主公!”
蒯良照顧劉表的情緒,不會說的太過於直白,但是有些話,還是必須要說,不然根本不能讓他引起警惕性,現在的荊州,可沒有想象的那般強大:“我軍能破牧軍,更多的是依仗江東戰船,但是江東未必和我們一條心,要是打進了益州,先不說江東會不會助我們,就算會,江東恐怕也不會這麼順勢出兵,必會獅子大開口,屆時,恐怕我們連江夏也保不住!”
“可惡啊!”
劉表滿腔的熱血,一下子被熄滅了。
荊州的環境,其實依舊處在了一個危險的狀態之中。
“那收復襄陽呢?”
劉表咬牙切齒的說道。
“可以考慮一下!”蒯良想了想,說道:“牧軍如今在荊州的兵臨,必然空虛,只要我們順勢北上,拿下襄陽,或許還能奪取南陽,不過要快,不能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現在我軍主力,還在的長江水道。
“武陵!”
蒯良想了想,道:“主公,可以把長沙主力從武陵調回來,武陵只是一個食而無味棄而可惜的雞肋而已,我們把長沙主力放在那邊,有些可惜了!“
荊州軍目前超過十萬精銳。
主力在蔡瑁黃祖率領的水軍之上,另外文聘,鄧龍等人麾下的兵力也不少,另外就是新練出來,以長沙成軍的長沙軍,張允親自的率領,目前在猛攻武陵。
若非是擔心牧軍從江州增兵,攻陷武陵,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可現在,張允超過五萬的主力,都放武陵,明顯有些的浪費了,北調上來,足以收復襄陽,奪取南陽都有機會。
“好!”
劉表想了想,道:“命令張允率軍北上,至於武陵,拍一個遊說之人,看看劉巴能不能重新歸降某之麾下,若是此人歸降,那武陵輕而易舉的就拿下了!”
“諾!”
蒯良點頭。
“對了,江東傳來消息,孫堅已經回江東了,渡江之後,並沒有返回吳縣,而是屯兵秣陵,你看他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表問道。
孫堅從關中撤兵回來,返回的很快,過了汝南,直入九江,從九江渡河,進入江東,返回江東之後,秣陵整兵,而且他的行動是招搖的,並非躲躲藏藏。
江東如今和荊州,算是風雨同舟,可誰知道江東會不會野心大的爆發,再從背後給荊州一刀。
說老實話,劉表是信不過江東了。
江東能在牧景背後捅一刀,自然也敢在自己身後捅一刀,一個江夏,難道江東就滿足了,未必吧,江東要是的心夠大,魄力夠狠的話,拿下江夏,再吃下長沙桂陽都不意外。
“屯兵秣陵,就是方便從水道直接進軍的荊州!”
蒯良分析說道:“江東的戰船,我們都看過,的確比我們的戰船要好,能日行數百里,順水而上,只要數日,就能從柴桑進入了荊州!”
“江東近年來也是的血戰連連,他孫文臺就有信心,打的贏我荊州,還是他就不怕我們直接的那他兒子的命啊!”
劉表冷笑。
現在孫策的主力,雖然強悍,但是卻在荊州腹內,綿延的戰線沒有他的補給,是絕對出問題的,他要是想要圍殺孫策,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撕破臉就是江東雷霆萬鈞的報復,荊州絕對扛不住的。
這也是孫策明知道自己過了赤壁之後,必然會被荊州所掌控,也無所畏懼,並非心大,而是自信荊州不敢開戰。
“他是有備無患!”
蒯良拱手說道:“主公,目前我們還是的和孫堅親自取得進退同盟約定才行,畢竟江東的主人,是孫堅,不是孫伯符!”
“所言甚是!”
劉表點點頭,道:“讓蒯越走一趟江東吧!”
“諾!”
蒯良點頭,他弟弟蒯越是荊州最出色的外交家。
蒯良應下來,神色倒是變得有些猶豫,斟酌了半天,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子柔,有話直說!”
劉表看出來了。
“主公,江夏割據給了江東,我們就不能久留了,除非我們不認賬,直接和江東打一場,但是這不符合我們的利益,也很容易讓江東和我們翻臉,我們和益州,已是死敵,在得罪江東,恐怕日後荊州日子更難過了!”
蒯良想了想,還是說出來了。
“我何嘗不知道!”
劉表有些苦笑,道理明白,可他又有些不甘心:“在拖一拖,之前說好的,只要驅逐所有牧軍出荊州,我們就把江夏割據給他們,我說得出,做得到!”
荊州落到這個地步,要割地保命,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如果不是劉表選擇割據江夏的建議打動了江東,恐怕現在牧軍已經長驅直入,和江東軍東西夾擊,一口給吃下的荊州了。
“對了,關中可有消息回來?”
“目前我們知道的消息,太師戰死了,江東軍撤回來了,冀州袁軍,徐州曹軍,幽州劉軍,益州牧軍,他們都在爭奪天子,得天子得朝廷,掌天下,想必他們不會放棄!”
蒯良道:“不過最近情況如何,還沒有探子把消息送回來,關中的戰場,肯定比我們這裡要慘烈,無數路斥候探子交鋒,我們的斥候,未必能順利回來,再等等吧!”
“還是多派出斥候接應,我還是得知道關中的消息!“
劉表道:“我最怕牧軍不惜代價,派出援軍南下增援,那樣我們就要吃虧了,不僅僅盯緊關中,襄陽南陽也要的瞄準了,一有消息,立刻通報!”
“諾!”
“這樣吧!”
劉表想了想:“江東方面,我們暫時放一放,讓鄧龍北上,先取襄陽!”
“這樣江夏會很空虛!”
“顧不上了!”劉表咬咬牙:“只能想辦法,再去徵召,一萬青壯,添補江夏的空虛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