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眉頭緊皺,突然聽到身後,受了一驚。扭頭看去,只見一個文官已經坐在了地上。那文官三縷長髯,身着文士服,風度翩翩,不過此刻卻被嚇黃了臉,雙股之間一片水漬,他嚇尿了。
曹丕不悅,喝道:“拖下去…”當即上去兩個士兵,把那個尿褲襠的文官拖了下去。
曹丕看向司馬懿,小聲問道:“我們能守住嗎?”司馬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道:“一定能…”司馬懿的話給了曹丕無窮的信心。
張浪率領六十萬大軍進抵城外,列開戰陣。閻行、徐晃率領麾下戰騎回歸大陣之中。張浪遠遠望見曹丕等人就站在城門樓上,嘴角一挑,舉起方天畫戟。六十萬大軍起身怒吼,吼吼吼………聲震雲霄,如巨浪滔天…曹丕等登時嚇得面無人色,曹丕勉強堅持住,看見衆文官如滾地老鼠般倒退,大怒,喝道:“有敢後退着殺無赦…”衆親兵當即上前,刀劍出鞘。衆文官攝於兵鋒之威,雖然依舊恐懼得直打擺子,卻不敢再後退了…
呂布軍的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好似驚雷滾滾,震耳欲聾。文官們嚇得癱在地上,卻不敢逃跑。
曹丕拔出寶劍,遙指張浪大聲吼道:“呂布,你要戰便戰…我曹家男兒是不可戰勝的…”城牆上的曹軍不由的熱血沸騰,齊聲怒吼,堪堪抵擋住了呂布軍的氣勢。雙方大軍相互怒吼一陣,停了下來。
張浪笑着對賈詡道:“曹操有這麼一個兒子,死也該瞑目了。”
賈詡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曹丕此人雖然不如曹操那樣雄才大略,但也稱得上是一代梟雄了…”
張浪下令道:“各軍聽令,後退十里下寨。”
六十萬多久大軍緩緩後退,到實力之外,依靠一片山巒密林紮下了營寨。六十萬大軍營寨綿延二十里,中央大寨背靠蒼山翠色,坐落在一座小山之上。整個中央大寨呈圓形,周圍挖有防禦騎兵的深溝塹壕,塹壕中插着無數拒馬見狀,有吊橋連接中央大寨和外面;中央大寨周圍,散佈着十座營寨,像花瓣一般簇擁着中央大寨,所有營寨均布有柵欄和塹壕,瞭望塔哨樓密佈,各營寨相互依託相互支持,一旦一座營寨遭到進攻,周圍所有營寨可以立刻派兵增援;戰騎部隊分成多支,輪流不間斷地巡警周圍,不給曹軍任何可乘之機。
曹丕等人在大廳中接到斥候關於呂布軍營寨情況的報告,都一臉的灰敗之色,感到要偷襲呂布軍幾乎是不可能的。
曹丕感慨道:“呂布不愧是沙場悍將,如此營壘環環相扣,相互支援,騎兵不斷巡警其外,我們根本就無機可乘…”
司馬懿抱拳道:“主公不必糾結這一點,有機會則出擊,沒有機會就不必強求了,畢竟我軍當前的作戰任務不是出擊,而是紮紮實實地守住東郡。”曹丕點了點頭,對夏侯惇道:“夏侯將軍,四面城牆上的警戒還要加強,有敢疏忽懈怠者軍法處置,絕不容情…”夏侯惇抱拳應諾。
司馬懿道:“主公,我們不僅要嚴密防守,也要注意敵人的動向,因此應當不斷派出斥候四處遊哨,以便讓我們能在第一時間掌握敵人的動向。”曹丕點了點頭,命令夏侯淵負責這件事情。
散會後,曹丕只留下司馬懿一個人。兩個人來到後院中一邊漫步一邊閒聊,曹丕說起了趙雲,一臉憤恨地道:“我多次下令讓趙雲率領他麾下的六萬邊軍回來,可是他從頭至尾都置若罔聞…實在可惡…我若不殺了他,威信何在?”
司馬懿連忙上前兩步,攔在曹丕當面,抱拳道:“主公息怒。子龍將軍的做法確實失當,然而卻並非對主公不敬…趙雲只是擔心一旦他的邊軍撤下來,鮮卑人會越過邊境禍害百姓…在趙雲的心中,這纔是頭等大事…”
曹丕道:“我何嘗不知道原因,可是他三番五次拒絕執行我的命令,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吧…如果連這都不加處分,將來我如何駕馭其他的戰將?”
司馬懿見曹丕心意已決,況且曹丕說的也有道理,便道:“既然如此,也不可現在處置,應當等這場大戰結束後,召趙雲回京述職之時再做處置。”曹丕點了點頭。
兩人繼續前行。曹丕憂心忡忡地道:“不知道張頜這一次的行動會不會成功?希望老天保佑吧…”
司馬懿道:“該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是成是敗是勝是負就交給天意吧。”隨即抱拳道:“主公,有件事情須要考慮考慮。”
曹丕問:“什麼事情?”
司馬懿道:“對於蔡瑁張允,他們和蔡氏關係匪淺,蔡氏與呂布糾葛頗深,而蔡瑁張允又非忠貞之士,先主公用他們也是迫不得已,只因我北軍中無人擅長水戰。如今我軍水軍已經練出來了,張頜對於水戰之道的造詣已不在蔡瑁張允之下,我以爲可以除掉這兩人,以免楊奉叛變投敵的事情再發生。”
曹丕道:“我也有此打算,正要和先生商量,不想先生倒先說出來了。我的意思是,等這一戰結束之後再做處置…”
司馬懿抱拳道:“主公英明。”
……
與此同時,曹軍龐大的水師正在東方大海上載沉載浮,頂風冒雨沿着海岸向南邊行進。大大小小的戰船一會兒被拋到了波峰,一會兒又被甩到了谷底,將士們東倒西歪滿地打滾,根本就站立不穩;舵手拼盡全力穩住船舵,咔嚓一聲巨響,一條樓船的船舵涌來的一座浪頭猛地折斷,這條樓船立刻失去平衡,像醉漢一般在波峰浪谷中亂晃,船上的將士們滾作一團,根本無法控制樓船,這時一座大浪涌來,樓船倏地反扣下去,隨即幾下浪起潮落,就不見那條樓船的影子了…
蔡瑁跌跌撞撞找到張頜,大聲道:“大將軍,我們還是靠岸吧,這份浪太大了…”張頜斬釘截鐵地道:“不…大軍繼續前進…”
蔡瑁又驚又怒,一隻手扶着牆壁,一隻手指着張頜的鼻子罵道:“張頜,你只不過是個牙將,居然在我這個水軍大都督面前如此張狂…”張頜瞥了蔡瑁一眼,淡淡地道:“我只是個牙將,卻奉主公的命令指揮行動,我的命令就是軍令,違令者,斬…”
蔡瑁臉色陰晴不定,狠狠地道:“你等着,等這一戰結束,我會要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