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有這種反應很正常,也在張翼德意料之中。
“二哥,別再傻了,什麼同生共死,俺老張可是連命都不要,奮力拼殺,找尋大哥。你再看他,只顧自己跑路,管過我是生是死?他只不過利用我們爲他拼命罷了。如果他還記得當初的誓言,至少也應該在外圍觀察一下,看俺到底死沒死。”
張翼德越說越氣,大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人家張飛直爽,話糙理不糙。
結義弟兄,那也是雙方都要義氣,一方只顧惜命,另一方只顧拼命,太沒道理了。無論張飛、關羽,他們倆誰都不傻,一次兩次或許不會計較,時間長了心裡沒有想法纔怪。
關羽也覺着自己說話有點過,細想一下,張翼德所做也沒有錯,劉備確實不仗義。類似這種跑路,劉備也不是第一次,關羽心中頗有微詞。
心中怎麼想是一回事,大家都在一條船上需要同舟共濟,這種淺顯道理,關羽自然明白。
關羽暫時不想表明自己態度,只是這件事還真不好做決定,問道:“好吧,暫時先不說這事,你去了揚州,秦宜如何說?”
張翼德見關羽沒有繼續責備,態度略有緩和,說:“估計揚州知道曹操大兵壓境,在邊界戒備,俺剛進入揚州地界便遇到了秦州牧。俺說來投奔他,秦州牧說,那你大哥劉備那邊咋辦?還能咋辦,俺就照實說了。”
關羽懵逼:“就這麼簡單?”
張翼德攤開手,說:“還能怎樣?俺還想說什麼來着,秦州牧打斷了俺的話,問俺能不能支持下去,俺說還行,秦州牧便讓俺上馬隨他東行。俺問這是要去哪?秦州牧說,救你二哥啊......”
關羽大驚失色,小沛剛破,秦宜就知道俺老關就要有麻煩,這怎麼可能?
關雲長有點不確定,這也太神了吧。雲長有些不確定:“三弟,秦州牧說這話是什麼時間?”
“俺連打仗帶跑路整整一夜時間,見到秦州牧也不過天亮之後沒多久。”
哪怕現在回想起來,張翼德也是糊塗着,秦州牧神機妙算,當真是奇人,怎麼就知道二哥有難?
“那個時間曹軍還沒有到下邳,他怎麼可能知道我有難?”關羽立刻指出破綻所在,剛打下小沛,曹操根本來不及攻擊下邳城。
張翼德非常肯定地說:“二哥,秦州牧絕對不是一般人,或許你不相信,見到俺的時候他已經提前安排好了。張遼在這邊偵查,摸清地形,秦州牧率領騎兵從徐州這邊狂奔至淮陰這邊,而後讓俺小睡一會兒恢復體力,下半夜讓子龍陪着俺一起襲營。一環扣着一環,你怎麼解釋?”
關雲長內心劇震,他知道張飛不可能欺騙他,而且時間上也做不了假。
如果秦州牧不是提前準備,救援不可能這般及時。算算時間,自己傍晚被困於山上,下半夜就被張翼德接應出來。反之,略晚一點的話,白天曹操軍隊不給你機會,或許自己堅持不了一天時間,那將是另一種結局。
關羽苦笑一聲,看來自己還真要投靠秦宜。
無他,算上這一次,關雲長欠秦宜兩條命。
不錯,關雲長義薄雲天,輕易不會背叛劉備,前提是劉備做得足夠好。
但劉備如此作爲,確實令兄弟二人心寒,再繼續信守桃園結義,就有點兒迂腐,值得嗎?
當初曹操散佈言論,關羽嘴上不說劉備不好,其實內心也在懷疑劉備某些行爲。懷疑歸懷疑,還不至於走到分手的地步,畢竟三兄弟相互依靠。
此次劉備丟下兄弟自顧自逃走,對關羽打擊很大,想不讓關雲長動搖都不太可能。
有二點很重要,一是關羽欠着秦宜兩條命,在這個爭霸年代,不投靠秦宜,那就要在戰場上見,關羽真的很難做。第二點也很重要,張翼德投奔秦州牧,他關雲長更難做了。不跟着張飛投奔揚州牧,將來有可能在戰場上成爲對手,這對於關羽來說很難接受。
關羽、張飛與劉備產生了隔閡,但他倆沒有隔閡,還是兄弟。
關羽還在糾結,張翼德有點不耐煩,一下子把話點開了:“二哥,這一次你一定要拿定主意,反正俺老張已經投靠了秦州牧,你說將來咋辦?難不成咱兄弟倆還要在戰場上廝殺?人家秦州牧沒有任何花言巧語,全都是實實在在做事,哪裡像那個戲子一樣,用眼淚博得同情?以前俺老張像個傻子,被騙的太慘。現在清醒了,俺要堂堂正正做人,跟着秦州牧大幹一場。二哥,過了這個村沒有那個店,似揚州牧這等英明的主,天下再無第二人。再說了,人家救了你,將來好意思在戰場上見面嗎?“
還別說,張飛把問題撕開,真的令關雲長頭大。
是啊,如果不跟着秦宜幹,將來在戰場上與秦宜站在對立面,情何以堪!
畢竟自己欠人家兩條命,怎麼整?
關雲長仰天長嘆,罷了,與那騙子劉玄德一刀兩斷吧。
內心一番掙扎,關雲長最終作出決定:“好吧,二哥同意跟你一起投靠秦州牧。不過,畢竟曾經是兄弟,你要答應二哥一個條件,將來在戰場上遇到劉備,不可殺他。”
張翼德大喜,終於說動了二哥。
至於所說的條件,其實張飛也下不了手。
“二哥放心,俺老張還沒有那麼無情。他劉備可以不仗義,俺老張卻是堂堂大丈夫。”
說實話,自從決定投靠秦州牧,最令張翼德糾結的便是關羽,萬一倆兄弟不在一個陣線,將來還真難做。現在好了,哥倆又在同一陣線。
趙雲巡視城防,回來的時候倆兄弟已經談完了。
趙雲救自己在先,這一次關羽見到趙雲要比早些時候熱情的多,拉着趙子龍的手,說:“子龍,真的謝謝你了,昨日羽拼命廝殺衝不破曹軍圍困,以爲命不久矣。”
“雲長,些許小事,雲只不過跑一趟而已,這一切都是州牧大人早早安排,不信你問問翼德,當時我都矇在鼓裡,呵呵。”趙雲也沒有撒謊,在這之前秦宜隻字未提救助關羽。
趙雲的話進一步證實了張飛所說,秦州牧果然非常人。
關雲長內心感慨,辛虧決定投靠揚州牧,否則,與這樣的人敵對,結果可想而知。
“子龍,我與三弟決定投靠秦州牧,不知能不能見一見?”回來有一段時間了,關羽納悶,揚州牧秦宜怎麼沒有召見自己。
趙雲笑道:“州牧大人帶兵去了沂水河,曹操十萬大兵壓境,留下命令,讓雲守城並接待二位。”
趙雲的話令關雲長與張翼德大吃一驚,曹操十萬大軍追過來了,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