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大事不妙
水鏡老頭把事情從頭到尾的瞭解透徹後,狠狠的拿眼瞪我。
“是誰踩的?”水鏡老頭怒道。
我撅了下嘴,低聲呢喃道:“天知道,龐統人緣那麼差,誰都有可能,反正不是我和哥哥。”說完,我痛的歪了歪下巴,趕緊拿手去揉,嘿,剛纔打架的時候沒注意到痛,現在停下來了,只感覺下巴都快脫臼了,該死的龐統,倒底還是男人,手勁真重。
水鏡老頭臉一青,一手用力的拍在面前的木桌上,頓時桌上的茶杯,砰的一聲倒了下來,黃澄澄的茶水流了一地。
“那你說是誰?”
我嘟着嘴不言。
諸葛亮低着頭,像是思索了許久一樣,低聲說道:“回先生,應當不是黃碩和黃嵐,黃嵐腳受重傷,而且當時人在士元的上半身,黃碩當時也伏在士元的胸前扭打。當時情況混亂,如今不管尋不尋的出到底是誰踩的,這筆帳,黃家都是背定的。”
我聽完,臉色一變,什麼繆論:“放屁,我們還沒尋他龐家的晦氣呢,他們還敢反咬一口不成?他龐家的命根子重要,我們黃家的獨苗就不重要了?”
諸葛亮看了我一眼,眉峰輕輕一揚,便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不再發言。
水鏡老頭拿着茶杯蓋子便向我丟來,還好我反應快,一側頭,一道勁風從我臉邊劃過,啪的一聲,水鏡老頭的茶杯蓋子華麗麗的壯烈犧牲。
“你動動腦子,現在你最好保佑龐統的命根子沒事,否則,這件事情,黃家就算再有理,也不得不背下這樑子。”水鏡老頭氣的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吹鬍子瞪眼的過了好久,才習慣性的又去摸茶杯,猛的才發現,自己最鍾愛的茶杯,此時倒在桌上,磕破了一角,而杯蓋,在我的身後支離破碎。
我頗爲賭氣的深呼了幾口氣,說道:“先生,難道說,別人傷人在先,我們也要忍氣吞聲嗎?如果當時不反擊,那龐統要把我哥哥至於死地怎麼辦?先生,我們這叫自衛,爲了保護自己,不得不還的手。我就不信,他們龐家能隻手遮天,連道理都不講了。”
水鏡老頭看我及其固執的樣子,深呼又是深吸的,喘了幾口氣,罵道:“黃碩你個莽子,那來的至於死地,分明就是龐統無意傷人,而你是有意傷人。你自己好好想想,侍書,去拿紙筆來,我修書兩封給龐黃兩家。”
見家長,又是這套,真是那個時代都一樣。
這時從頭到尾最鎮靜的諸葛亮說道:“先生,不如等大夫來看了傷勢再說。”
水鏡老頭翹了下鬍子,拿眼狠狠的瞪了我幾眼後說道:“也好,去看看。”
我翻了下白眼,閃到一邊,等水鏡老頭從我面前走過去,才慢騰騰的尾隨在老頭身後。這時諸葛亮悠哉悠哉的聲音傳來:“你最好整理下衣服,碩公子。”
嗬……碩公子?我回過頭瞪了眼諸葛亮,腹議,保不齊那一腳就是你諸葛亮踩的。
我隨意整了整凌亂的衣服,懶的再跟諸葛亮對持,趕緊跟上水鏡老頭,我擔心黃嵐的傷。
到了宿舍,只見龐統白着臉,還是保持捂下體的姿勢,但嘴裡已經停止嚎叫,半死不活的躺在牀上,細小的眼睛滿是狠毒的看着踏進來的我。
我朝着他,比了下中指,冷哼一聲,看向圍觀的衆人,只見徐庶他們這一干人等,全都站在牀下,離龐統遠遠的,哼,看這人緣。再看黃嵐,習禎和尚項圍在旁邊,尚項端着瓦盆,習禎正拿着沾滿鮮血的布巾,一點一點仔細的再給黃嵐清洗傷口。
我抽了口涼氣,只感覺心臟猛的一縮,好痛。趕緊幾個大步衝了過去,不敢拿眼去看一盆子紅通通的血水。
“哥哥,你怎麼樣。”我看到黃嵐痛的一臉蒼白,滿頭冷汗的樣子,心痛的一揪一揪。“習禎,你輕一點。”我嘴脣一哆嗦,實在沒勇氣去看傷口。
此時我全身發麻,小腿也有些發抖,不敢去看,但腦海裡盡是剛纔在地裡的那一幕,紅花白的肉,從上而下,掉了下來,只在末端連着一點皮,不至於全被削掉。血紅的刺目,不是一滴一滴,而是一股一股,像泉水一樣爭先恐後的往外冒,我下意識裡,有種強烈的感覺,黃嵐會失血過多而冰冷……
習禎白着臉,瞄了下嘴脣哆嗦,臉色比自己還要發白的我,嚅了嚅脣把話嚥了回去。
“先生,大夫來了。”這時侍書微微喘着氣,從外面走了進來。
“快請。”水鏡老頭沉着臉,把視線從黃嵐的傷口移到門外。
我聽到大夫來了,全身一鬆,有如火箭一樣的從黃嵐身邊竄了下來,直衝門外,一看到揹着箱子,留着八字鬍的中年男人,趕緊拽着他的手就往屋裡拖。
“大夫,快來救救我哥哥,他流了好多血,再流下去,會死的,嗚嗚嗚……”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害怕的聲音裡帶滿了哭腔。
我無親無故的來這了裡,過了兩個月非人一樣的生活,突然苦盡甘來,有了疼愛自己的哥哥和爹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疼愛自己勝過他自己的人,流血而亡……龐統傷的是哥哥的大靜脈啊,所以纔會血流不止。
看到大夫我就像看到了救命草,我的驚恐全都一瀉如柱,變成眼淚珠子,猛的往下掉。
“大夫,你快救救我哥哥,血止不住,止不住,嗚嗚嗚……”
習禎看到大夫來了,也重重的鬆了口氣,發白的拳頭拽着染紅的布巾,急言道:“是,血止不住。”
大夫看了眼黃嵐,再看看傷口,臉色一變,生氣的吼道:“誰叫你們先清洗傷口的,難怪血流不止,蠢材,這種大面積的傷口,要先止血,然後再清洗,老夫要再晚來幾刻鐘,這孩子就要被你們弄死了。”
大夫邊罵,邊動手,麻利的撕開黃嵐的褲子,拿起邊上的布條,就在大腿根部用力的紮了起來,然後從箱子裡拿出傷創藥,倒了一瓶,總算是止住了一股一股往外冒的鮮血,可不到片刻,白色的藥粉,就被血浸透。大夫皺着眉,眼含怒意的瞪向滿臉通紅的習禎,又拿了一瓶傷創藥,倒了上去。
這下才看到血真的被止住了,而黃嵐早就痛暈了過去。
“我……我……”習禎俊逸的臉上滿是通紅,他只是在書中看到,處理外傷,首先要清洗傷口,然後再上藥包紮,所以,剛纔把黃嵐一扶了回來,就叫尚項幫忙打水清洗傷口。那想到,越清洗,血就流的越多,黃嵐的表情就越痛苦。
大夫白了眼習禎,出言便罵道:“蠢材,百無一用是書生。”
呃,大夫這一句,連帶屋裡的所有人,都罵了進去,包括站在一邊跟着面色緊張的水鏡老頭。
水鏡老頭尷尬的輕咳了幾聲言道:“有勞大夫了,這邊還有一位。”
那大夫只偏頭看了眼水鏡,滿目不屑的樣子,一露無遺,一點也沒給水鏡老頭面子,繼續冷言譏諷道:“水鏡,這就是你教的好弟子,哼,人命都當兒戲。”
站在一邊的水鏡臉色劇變,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後,兩眼冒火的朝身後的侍書狠狠的瞪了幾眼。
諸葛亮等人,面面相覷了數眼,水鏡先生名滿天下,誰見到先生,不持士子之禮,和顏悅色。眼前這個大夫,確絲毫不賣帳,還要出言諷刺,這裡面大有古怪。
我的神精大條的很,此時又擔心黃嵐的傷情,根本懶的去想這些事情。
“大夫,我哥哥怎麼樣?”我急急的問道。
那大夫看了我一眼,神情不變,動作利索的開始包紮傷口,輕飄飄的吐言道:“失血過多,能醒來就無礙,醒不來,那就自求多福吧。”
“什麼?……”我狂吼一聲,驚嚇的全身猛顫,跌坐在地。失癔般的低喃道:“都怪我,烏鴉嘴,偏偏要去想什麼失血過多,嗚嗚嗚……哥哥……嗚嗚嗚……”
躺在一邊裝死的龐統,聽到大夫這一言,細小的眼睛猛的睜開,眼裡涌出一絲驚恐……
在場的衆人,也全都面色發白,暗暗低語,怎麼真的鬧出人命來了。
水鏡老頭臉色又跟着白了幾分,身段不由就放低下來:“梅然,此言當真啊?”
被喚梅然的大夫看也不看水鏡老頭,只是鼻子一哼,又是冷諷道:“我梅然幾時說過妄語?哼,也只有你能說的臉不紅心不跳,除了子呼者也,你還會什麼?”
水鏡被梅然這一句,刺的發白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擡眼就往門外的動靜處看去,只見夫人甄氏站在門口看了眼,又轉身離去,水鏡老頭的面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梅然的八字鬍輕輕一揚,冷眼看向癡癡呆呆坐在地上癔喃的我:“倒也兄弟情深,一會我開個方子,你來我梅莊取藥吧,你哥哥失血過多,只要能醒來,就沒事。”
我抽抽答答,癡癡呆呆的擡起頭望向梅然,全身無力的哭道:“大,大夫,我哥哥,真的,真的……”
梅然看慣了這種生離死別,看我哭的傷心欲絕,也只是無奈的搖頭,又把話轉向水鏡道:“怪,就只能怪你的先生,連處理傷口的常識都不教。”
水鏡老頭聞言,俊雅的老臉漲的更加通紅,發紫。
侍書苦着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水鏡,哆嗦了下肩膀,打着圓場說道:“梅大夫,這邊還有一位。”
梅然嘴角歪了歪,下巴高昂,彈開衣襟下襬,滿眼得意的走向龐統。
“他傷在那了?”梅然站在龐統身邊,揚了揚眉,明知故問的說道。
水鏡老頭憋着一肚子的氣,拿眼去瞪侍書,侍書若不堪言。剛纔臨出門的時候,被夫人叫住,說去梅莊請,病人擔隔不了時間。夫人都發話了,侍書就是有心舍近取遠,也不敢有違。
“他,他傷在下身。”侍書臉微微一紅,尷尬的低下頭,心道,梅然大夫明明看出來了,還要問,擺明是要給自家先生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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