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則損,水滿則溢,牛輔也逃不出這句至理名言所畫的道道。
夜已深,河東中的人早已安睡。
樊稠早已從傍晚的悲傷中走了出來,帶領他的一萬人馬悄悄收拾了行囊,準備開始偷溜。
用他的想法來說,哥打不過,還跑不了嗎?
他的想法很豐滿,但現實很骨感。
黑夜中,有一雙警惕的眼睛正在偷偷打量着他們,她便是化妝成天巫的大喬。
白天行刺不成,她正在等待屬於她的機會,想要將牛輔殺死。
董越死了,她就知道機會來了,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樊稠不思如何爲董越報仇,竟然想要偷偷逃走。
南門的守衛全部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門也打開了。這些守衛也死得不明不白,不知道偷襲竟然來自內部的袍澤。
樊稠見線頭部隊已經得手,朝後面的人招了招手,這支軍隊是他傲視西涼軍的資本,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就送給了牛輔。白天,他已經感覺到了牛輔何郭汜的殺意,只是礙於兵士會暴動,這纔沒有輕舉妄動。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大喬潛伏在暗處,隨手甩出了兩根銀針,無聲無息地飄落在兩名西涼士兵的身上。
兩名西涼士兵只覺得被蚊蟲叮咬了一下,頓時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將軍,他們兩個?”有士兵前來報告給樊稠。
樊稠走了過去,檢查了一下兩名士兵的情況,根本就沒有發現異樣。他的眼中多了一絲凝重,這兩名士兵原本好好的,定然是某些人不想讓自己離開這裡。
想到這,樊稠果斷命令:“此地不宜久留,全軍加速撤離!”
他的部屬根本不予理會潛藏在暗處的大喬,只是加快了腳下的速度,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大喬不敢偷襲樊稠,怕被他發現了潛藏的地方,那就麻煩了。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原地返回,摸到了西涼軍所在軍營,發現裡面全部都在睡覺,鼾聲如雷。
大喬接過一桶涼水,對着其中一羣呼呼大睡的西涼士兵潑了下去,並捏着鼻子喊道:“大事不好了,樊稠那廝殺了我們兄弟,從南門逃跑了。”
說完,她就閃入了黑暗之中。
被潑水的西涼士兵都瞬間驚醒,連忙叫醒了所有的睡覺的同伴,大喊道:“南門敵襲!兄弟們,速度抄傢伙!”
他們反應還挺快,穿上衣服,拿起兵器就一窩蜂的追了過去。
隨着他們開始呼朋引伴,越來越多的西涼士兵開始起來,大聲喊着朝南門追了過去。
樊稠的人馬才撤出一半,就這樣靜悄悄地站在南門邊上,與追來的數萬西涼士兵對峙着。
“樊將軍,你們幹嘛呢?”郭汜也跟了過來,質問樊稠道。說實話,如果不是牛輔拉着他,他早就把這傢伙給剁了喂狗了。
“郭將軍,這絕對是個誤會。我們剛纔在南門發現了有人想要闖入,殺死了這裡的哨兵,這纔派人前去追擊。”樊稠被抓了個正着,頓時面紅耳赤。
“行了!不要再說這種低劣的藉口了!”郭汜低聲說道:“如果樊將軍能將你的人馬全部帶回去,我郭汜當這裡什麼也沒有發生。不然的話,我就只能視你們投敵了。”
郭汜的話語,飽含了對樊稠的威脅意味。就目前來說,他不想擅自和樊稠開戰,不想造成沒有必要的損失。只要先把人馬召回,明天就可以再找樊稠算賬,大不了一殺了之,根本就不會傷身。
“郭將軍,你聽我解釋。”樊稠有些百口莫辯的感覺。
“不用解釋了!回去了,啥事沒有!不回去,就視爲投敵!”郭汜冷聲說完,他身後的西涼軍士兵早已做好了準備,眼睛都露出了不善的目光。
兩軍開始對峙,但都沒有動手的打算,畢竟都是西涼軍。雖然董越被牛輔殺死,但這都不妨礙下面士兵的交流。
大喬潛伏在黑暗中,看得有些着急,隨手朝着兩邊各甩出了一根幾乎不可見的銀針,帶走了兩個士兵的生命。
兩個士兵轟然倒地,在靜謐的夜空中顯得很響,他們兩旁的士兵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王二狗,你死得好慘!”
“李四桶,你咋了?剛纔不是好好的嗎!”
郭汜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眼中多了一絲凝重。
反觀樊稠就有些不一樣了,他已經有了之前的經驗了,朝着四周觀察了起來,想要找到潛藏在暗處的大喬的行蹤。
“尼瑪!樊稠,敢動老子的人,還敢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我看你是活膩了!”郭汜看着範疇那模樣,氣得牙癢癢!
緊接着,不用郭汜何範疇吩咐,兩邊的士兵就有些失控了,直接操起兵器就開始幹起來了。
“完了!”樊稠苦笑了一聲,戰鬥一旦開始,就得分出個你死我活才行!
“老子今天非要了你的命不可!”郭汜騎着一匹棕色戰馬,換上了長槍,如同一陣疾風朝範疇殺了過去,將想要阻攔他的幾個士兵全部刺翻在地。
郭汜名聲不顯,但身爲武將,對付這種下三濫的小兵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的對手是我!”
樊稠心疼士兵的慘死,同樣拿了一杆長槍,朝着郭汜迎了過去,將自己的痛恨全部發泄在周圍的士兵之上。
黑色長槍化作了一條黑色的游龍,每次刺出和收回,便可以帶走一個士兵的性命。
周圍的士兵們見兩人英勇無比,都紛紛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讓他們將與將進行對決。
郭汜見到樊稠,身上釋放出了一股強大的威勢,一往無前地刺向了範疇。
樊稠也不客氣,出槍格擋,兩人鬥得個旗鼓相當!
但由於人數的關係,樊稠的士兵與郭汜的士兵相比較少,就慢慢落入了下風,郭汜的士兵正源源不斷地從兵營裡補充了過來。
樊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他的這一萬人馬都得交代在這裡。
得想想辦法才行,但處於這種焦灼狀態,樊稠也有心無力。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北門響起了一聲巨吼:“我乃皇甫嵩手下第一虎將曹昂,牛輔還不速速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