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南蠻兵鋒

加上血色近衛,恰好是一萬人馬,陳林就領着這一萬人,井然有序的入蜀。這一次,面臨的又是什麼,結果會是怎麼樣,沒有人知道。葭萌關,白水關,用了一個月,陳林等人才來到巴西。年已中年的杜微,巴西太守早早得到消息,在巴西城外爲大軍做好了許多準備。陳林一眼見到杜微,只覺得這再也不是當年幾年前那個兩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的那個師弟了。多年的磨練,杜微現在已經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太守,巴西這些年在杜微治理下,也是欣欣向榮一片。

杜微話少了許多,酒宴之中也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客套的與高順等人聊幾句。最後酒宴散去,陳林與杜微。杜微:“老師他老人家還好嗎?”杜微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關心一下恩師任安,這一次的事情,加上秦宓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跟任安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身爲弟子,杜微心向任安,但是同時他又是一位臣子,而且是一個忠心的臣子。這一次蜀中那麼多人聯合,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說明這些人也壓根不信任他了,或者是他們也覺察得到杜微對陳林的忠心。

陳林點點頭:“國輔,你放心吧,恩師也是孤王恩師,況且他已經老了,孤王心中有數。這一次,國輔你做的很好,叔至都有在信中推崇你,很好。”陳林又豈能不懂杜微的心思,也難爲他了,所以陳林對杜微還是蠻體諒的。

又過了許久,陳林:“國輔,你對這一次平蠻有何看法?”一路走過來,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陳林幾乎都會問上這麼一句,不管對方說的怎麼樣,總歸是有多一個人的想法。一說到國家大事,杜微頓時換了一個精神頭,全然不像剛纔的那副表情。只見杜微嚴肅十足:“南蠻叛亂已經三個月了,蠻子從三江開始北上,一路殺伐,不停的彙集各族的蠻兵,半個月前已經是八九萬的兵力。加上雍門賊子,也有兩三萬人。雍門賊子定然是與蠻子形成了某種同盟,妄想左右夾擊建寧郡。”

“事變之後,都督立即着令朱提郡法太守招募兵員,現在法太守已經給瀘津關送了三千守軍,加上楊將軍本身五千,現在瀘水北岸也有八千人馬。又有河水和險關天險爲守,所以這一方面反而不是最爲危及的。”

“反倒是建寧一線,若是蠻子自覺無法搶下瀘津關,就一定是從東面建寧入手。要是建寧郡被蠻子攻下,我軍只有棄守江南全部國土,在江陽、江州一線屏障江水,才能擋住蠻兵。所以建寧決不可失,如今建寧郡已經是戰雲密佈,左側興古幸得王伉和呂凱兩位大人與雍門賊子僵持,不過兵力不多,需要主公早日支援。”

陳林:“這王伉呂凱是何人,國輔對之前李恢又瞭解多少?”陳到在信中也是多次提到這三個人,李恢不用說,他的平蠻策已經得到了陳林相當的認可,並且陳到現在已經開始實施了。王伉呂凱兩人,陳林也頗有印象。

杜微:“王伉乃是雲南一名縣丞,呂凱乃是功曹掾屬,二人之前不過是小小的官吏。可是呂凱和王伉卻有一點值得注意,二人都是建寧大族,與雍門一樣,都是南方有名的士族。士族作亂,二人不響應,雍門逃走後迅速拉起了一支大軍。王伉呂凱二人也是一路北逃,一路集結百姓,終於在興古城,二人決心抵抗,現在城中有兵四千左右。雍門久攻不下,興古現在還不停的有百姓涌入。”

“李恢此人卻是因爲劉子夏太守,但是此人確實不凡,據說此人平蠻策已經得到了主公認可,可見其能,其他微也是不知。”

陳林點點頭,再次知道王伉呂凱兩個人原來不過是個小官,看來是人才,總會發光的。陳林之所以四處打聽這三人,就是想要重用三人。治理南方,必須要有熟悉本地的人才來治理,這樣才能事半功倍啊。

陳林點點頭:“那蠻子那邊呢?”

杜微:“蠻子突發,所以雲南全郡雖然多少也有數千兵馬,可是卻是事發突然,劉太守有罪,卻無大罪,往主公明察。”陳林一聽,點點頭,看來劉華爲官的確有一套,連杜微這樣的人都爲說起情來。陳林:“孤王明白,子夏之功過,孤王比你清楚。”

杜威:“南蠻之地不似中原,沒有一個成型的體制國家,他們都是以部落羣族爲主的。蠻子以蛇蟲爲食,甚是頑強,加上精於山地攀爬,往往是三面都是山林高峰,我軍只以爲蠻兵會從前方出現,可偏偏人家就突然從兩面山中衝出來,甚是神出鬼沒。”

“蠻子以突牙大王、惡樹、百蠻部長三人爲主。三人都是三江之南的大部蠻族首領,在南蠻一帶深有威望。所以一路上來,纔不停有新的蠻兵加入叛亂。三人中突牙大王最爲勇武,素問此人力能博虎,而若說兵力,卻是百蠻部長最多,此人直接控制着百餘部落,所以稱百蠻部長。惡樹卻是一個頗懂漢人文化的人,此人最是難纏。”

陳林點點頭,懂漢人文化的人,當然是最難纏的。

杜微:“不過據說,這蠻兵之中也不是齊心一片的。在蠻子中間,年輕一輩的新首領自成一派,爲首的就是一個叫做孟獲的人,此人幾乎集突牙大王等三人優點於一身。微以爲,此人才是此次平蠻最大的障礙。”

陳林眉頭一皺,孟獲,而且有勇有謀,年輕人。看來杜微說的沒有,要是假以時日,這孟獲還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爲呢。

陳林:“蠻子入侵與中原人多有不同,蠻子不可能會爲了佔據城池而來,他們想要的是掠奪。雲南郡數萬百姓只怕要遭殃了,國輔說的沒錯,李德昂所獻的平蠻策頗得孤王心意,其中就有說道,攻心爲上。蠻子一日不歸心,便隨時都有可能叛亂,除非孤王願意放棄瀘水以南大片的國土。”

杜微大驚:“不可啊主公,南蠻雖然是不毛之地,卻是我軍與蠻子的屏障,若是放棄國土,蠻子若是有人開竅,在南方立國,則是我益州天大的不幸啊。”一聽說陳林嘴中的放棄國土,杜微嚇得急忙驚叫。蠻子現在只懂得掠奪,不會經營,可保不齊人家哪天開竅了,在雲南等地建立一個國家,一個政權。那就真的是益州的不幸了。

陳林一看,忠心可嘉啊。“孤王不會放棄國土的,國輔寬心。”

杜微鬆了一口氣,陳林又是微微一笑,說道:“秋天將近,嚴冬到來,大雪將至,嚴冬之後就是春雨時分,都是不利於遠行的季節。所以至少要到明年四月五月份,蜀中的交通才會好走一些。必須要在嚴冬到來之前將各郡的物資遠送到江陽,以保大戰所需,南方不會下雪,卻也冷,不可讓士兵受凍,還有無數的受災北逃而回的百姓。國輔,巴西距離南方最遠,你要用心啊。”

陳林與賈詡一開始就做出了兩年的對戰計劃,兩年啊,還要不斷的從北方募兵南下,那需要的物資可海了去了,廣漢、巴西,蜀郡,這三處就成了重點的輸出地,南方地面雖廣,可惜人煙稀少,條件惡劣啊。

杜微急忙應道:“是,這一次主公南下,就可以直接帶走部分糧草和兵器。前番吳元雄將軍來巴西募兵,現在已經在德陽練兵五千,等着主公到來,也能一同南下。”

陳林大喜:“元雄募兵五千?好,好。”雖然命令是陳林下的,可是陳林一下子聽到說多了五千兵馬,心中也是很激動的。

第二日,陳林就繼續啓程,直奔德陽而去。德陽,蜀中北部數郡的中心,這裡早晚要成爲蜀中的中心的。陳林快馬在前,大老遠就看見吳班,多年不見,吳班滿臉的鬍子幾乎都讓陳林認不出來了。

吳班這一次可是因國難而得副啊,一下子不再是蔡陽的副將了,而是獨立領兵了,雖然吳班知道這一次只是募兵,但是吳班心裡清楚,只要不再是副將,自己遲早是將軍。吳班憋了一肚子功夫,就等着這一次平蠻之中立功,好升遷了。

陳林呵呵笑的與吳班說着話,突然陳林說道:“元雄,忘了告訴你了,你父現在已經是上庸太守了。”

吳班一聽,大喜:“謝主公。”吳匡老了,這點不僅陳林知道,吳班更是心痛,但是自己又不能跟吳匡說,你就不要當將軍了,打打殺殺的不好之類的。現在陳林將吳匡封爲太守,變相的就是爲吳匡着想啊,吳班豈能不高興。

陳林又不忘說起蠻子的事情:“元雄,南方近日是什麼情況?”

吳班搖搖頭,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樂觀,看得陳林心裡直擔憂。吳班:“具體的末將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都督爲了讓建寧將建寧郡南部幾個縣搬空,說什麼不留一針一線給蠻子。都督聯合兵力直撲沙口,大戰了八日,慘敗而歸。不過總算是給了建寧郡時間,現在都督已經回守建寧了。”

陳林大吃一驚,想不到南蠻兵鋒,竟如此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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