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見孔明之計不行,乃命衆軍奮力攻城,豈知李嚴防守甚有法度。接連數日,雙方士卒死傷上萬,城下屍骨累累,綿竹城卻仍強攻不下。劉備無奈,只得收兵,另謀良策。
卻說李嚴見劉備連日不用兵,心下疑惑,卻仍不敢大意,日夜派探馬四下打聽消息。這日李嚴正與費觀在關上巡視,忽有探馬來報,言劉備派趙舒引軍馬沿小路饒過綿竹,奔襲成都。費觀大驚失色,謂李嚴道:“正方,若成都有失,吾等俱死無日也。可速率軍赴援。”
李嚴卻並不着忙,看着城外劉備軍營,道:“成都城池堅固,兵甲錢糧皆足,不足爲懼。吾等只需斷其歸路,趙舒孤軍深入,糧草一盡,則可不戰而勝也。”費觀自知才幹遠不及李嚴,聽他如此說來,便只是點頭稱善。李嚴又道:“劉備軍馬見吾等連日不出,防備鬆懈,且又分兵偷襲成都。今夜某便帶兵出城劫營,但可一戰成擒。”費觀自無異議。是夜李嚴便帶兵出關,來劫劉備軍營。
趙舒帶兵出小徑,饒過綿竹之後,便令魏延引一小隊人馬,大造聲勢,殺向成都;自己卻帶人馬潛伏在綿竹關後。夜間聽得關內人馬調動,便知是關上出兵去劫劉備營寨。等其走遠,趙舒乃命關平帶十數人換上川軍衣甲到關下叫門。
關平依計來到關下,高喊開門,聲稱是成都使者,要搬救兵。費觀在關上再三詢問,關平都對答如流。費觀再不疑與他,即命人開城門。等城門大開之時,關平與所帶親兵大喊一聲,一起發作,砍殺守門士卒。後面趙舒與黃忠也引大軍殺出,一涌入關。費觀欲引兵來戰,正遇關平,戰不數合,便被擒下,關中軍士所留不多,或死或降,無一走脫。
趙舒親釋費觀,賜以酒食,好言安撫;又言皇叔劉備仁義,絕無相害劉季玉之心。費觀本就不是什麼忠烈之臣,有臺階可下,又見大勢已去,只得伏地請降。李嚴本率軍攻打劉備營寨,哪知營中防備甚嚴,強攻一夜,卻無功而返。趙舒站在關上,見李嚴兵回,便對費觀道:“舒聞公與正方相處甚厚,可願說之來降。”
費觀正想立功,欣然領命而去,少時便見他與李嚴兩騎來至關下。趙舒帶諸將親自迎出,李嚴慌忙下馬,拜道:“敗軍之將,不敢勞先生遠迎。”趙舒忙道:“將軍文武雙全,舒心墓久矣,合當遠迎。”遂攜手上關,一面收編降士卒,一面譴人去請劉備。
劉備大軍入關,重賞費觀,李嚴二人,又在關內休整三日。正欲起兵來取成都,忽孟達告急,卻是張魯應劉璋之請,派西涼馬超與其弟馬岱引軍攻打葭萌關。馬超在潼關殺得曹操割須棄袍,天下聞名,劉備乃驚道:“素聞馬孟起,威鎮西涼,神勇無比。羌人畏之,稱“神威天將軍”。軍中諸將非子龍,翼德不能敵也。”其時張飛已先平定德陽一帶,正在軍中,劉備忙使人請之。
少時,張苞來報其父身染惡疾,不能出戰。劉備又是一驚,問道:“三弟是何疾病?吾當親往探之。”張苞看了旁邊趙舒一眼,答道:“父親近日怒火攻心,氣結於胸,故生此頑疾。”劉備,孔明聞言也皆目視趙舒。
趙舒隨即起身,笑道:“舒略懂醫術,可治三將軍之疾。”劉備知張飛脾氣暴躁。惟恐生事,忙道:“吾當與經緯同去。”黃忠,關平二人也要同往。趙舒卻笑止道:“謝主公美意。只是舒治病之時,不喜有人打攪,今便與少將軍同去。”不顧衆人阻攔,便與張苞一道來至張飛帳中。
張飛雖然高臥塌上,但身上兀自有酒氣,趙舒知其假病,乃笑道:“將軍此疾非酒不能治也,舒敬將軍一杯。”滿倒一杯遞至張飛身前。張飛豹眼怒瞪趙舒我一眼,將頭偏到旁邊,不發一言。趙舒又道:“聞馬孟起攻葭萌關甚急,將軍卻此時患病,莫非懼孟起乎?”
張飛鼻中重重哼了一聲,冷道:“先生不必激俺,俺實是有病不能出戰。再者先生足智多謀,何需俺去?”趙舒見激將不行,便轉而嘆氣道:“將軍真欲以一己之私,而廢主公霸業乎?”張飛頓時臉上現有慚色,默不作聲。趙舒又接着道:“舒自知無顏見將軍,但今成都堅城在前,主公大軍深入,若葭萌關有失,則吾軍進退不得。不僅主公壯志難籌,這數萬軍士性命也恐不保。主公聞將軍有病在身,急欲召子龍將軍前往。舒卻素聞馬超英勇,非將軍莫能敵;亦知將軍深明大義,斷不會私而忘公,不會因爲舒之過失,而忘與主公桃園結義之情。不意將軍卻……,唉!!!罷,罷,是舒有愧於將軍。”趙舒說到次處,便拔出佩劍,遞至張飛身前道:“若將軍取舒性命便能痊癒,將軍儘管取之。只願將軍能輔佐主公完成霸業,舒九泉之下也瞑目矣。”
張飛耿直莽漢,不論真假都被趙舒所動,長嘆一聲,道:“俺不如先生多矣。”乃呼人進來更換衣甲。張苞在外聞言進帳,方欲開口勸阻。張飛即怒喝道:“孺子險誤大事,還不速去。”張苞於是含恨而退。
當下劉備便留孔明與李嚴等守綿竹,親自帶趙舒,張飛等將來戰馬超。不一日便至關上,孟達接入,言馬超軍馬勢大,連日攻打,幾欲破關。幸虧有南郡枝江人,姓霍,名峻,字仲邈,一同輔助守關才未失守。劉備於是請見霍峻,厚加賞賜。馬超聞劉備大軍已至,當日便收兵回營,所以不曾交鋒。
次日,馬超卻又親率大軍在關下叫戰,劉備也自帶衆將下關迎戰。趙舒見對面馬超,縱騎持槍,獅盔獸帶,銀甲白袍,相貌俊朗,與周瑜相比更多了幾分霸氣。劉備也不禁讚道:“人言‘錦馬超’,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