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劉封的悠閒不同,司馬懿的心情漸漸的失去了冷靜。
戰局的變化,有些出乎司馬懿的意料。在司馬懿想來,劉封佈置在九江的軍隊,應該不會動用。
攻打桂陽,零陵二郡,並且迅速的攻破。更是出乎意料。
並且,北方徐晃也沒有好消息傳來。據說被一個年紀不超過十八歲的小將鄧艾給擋在了固城。
而三郡大軍又被黃忠,龐統二人拖在了漢壽。
這些加起來,情勢多少出乎司馬懿的意料。但也在接受範圍之內。因爲司馬懿知道,計劃可能會出現紕漏。
計劃的變更中,司馬懿也根據各種情況進行微調。計劃變更沒關係,只要結果一樣就行了。
破臨湘,把戰爭擴大。把泥潭拉大。
各種不利的情況下,最終的勝利也已經形成了。五萬蠻兵殺到了臨湘城下。而根據情報,臨湘城內的守軍有五千,再加上劉封的一千號稱破軍的精銳。
六千兵丁。十來久穩。
至少在司馬懿看來是十拿九穩。幾乎是十比一了。發動猛烈進攻,三五天就能破城。
但是理想與結果的差距很大,現在攻城戰已經持續了十來天了。雖然偶有登上城池的士卒,但是最終都是曇花一現。
這座看似柔弱的城池,很難攻破。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在臨湘拖的越久,對他們連軍越不利。
糧食,銳氣都會消耗的一乾二淨。
司馬懿的心情不好,蠻兵大營的氣氛也不是很好。
蠻兵們沉默無語,連日的進攻傷亡很大,也很耗費心力。這些蠻兵雖然驍勇善戰,但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連續的進攻,更何況還是攻城戰。
所以,士氣在連日下降。
特別是聽到傷兵的痛苦哀嚎聲。司馬懿考慮到傷兵的聲音會影響到士卒的士氣,因此特意把傷兵放在了大營的東北角。
很偏僻的地方,但還是若有若無的哀嚎聲傳出,使得士卒們的士氣一點點的下降。
直到現在,蠻兵們死傷無數,銳氣幾乎已經消耗光了。
大營內的氣氛很凝重,很死,很沉。中軍大帳內更甚。
此次發兵的藩王沙摩渾,凡噠的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沙摩渾,發出了一聲聲咆哮,唾沫橫飛的訓斥帳下將領,不努力,不拼命。
司馬懿則陪坐在側,一動不動,神色看似如常。但是其眼睛深處,卻露出了與沙摩渾相似的焦躁。
“你們這幫混蛋,攻城的時候不要一個個躲在後邊。要往前衝,要帶領全軍,提高士氣。要是我再看見你們,就一個個把你們殺掉。你們的家人成爲奴隸。”沙摩渾臉色鐵青的咆哮道。
帳內的一個個蠻將,本來桀驁不馴的蠻將,被沙摩渾訓斥的都沒脾氣了,一個個乖順的低着頭。
但是沙摩渾的咆哮還在繼續。一聲聲咆哮,一聲聲訓斥。慢慢的蠻將們的臉色有些變得不好看了。
凡噠這個五溪女蕃王的臉色也黑了下來坐在沙摩渾旁邊的沙摩柯心中發笑,只知道訓斥,怒火。你自己怎麼不上第一線?
沙摩柯知道這幫將領已經夠勇敢了,從開戰到現在才十天時間,死亡的蠻將就已經多達四人。
其他大小軍官不計其數。
不是他們不夠用力,而是漢人太強了。而且這個主帥也太弱了。只知道訓斥,威望。
卻不懂一張一弛文武之道。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停下來休整一番,而不是像這個漢人極力推崇的,猛烈進攻。
不計死傷的進攻。
沙摩柯是個聰明人,司馬懿連續十日勸說沙摩渾猛烈攻擊臨湘,是在利用他們五溪人,消耗劉封的力量。
對於五溪人的生死,一點也不在意。
這個人,以及這個人背後的曹操,都不是好相於的。
沙摩柯本來有心想要投奔曹操的,畢竟曹操最強悍。但是現在覺得自己不得不考慮一下別人了。
孫權?劉璋?劉封?
目前他能投奔的就這三個人了。其中劉璋闇弱,孫權在劉封的強勢下,幾乎喘不過氣來。
孫權的頹廢,凸顯出了劉封的強大。
而且,這次五萬蠻兵攻打臨湘,也更加的凸顯了劉封的強大。聽說城中的守軍只有六千。
卻抵擋住了五萬人十日的連續進攻。
或許,這是一次機會,投靠劉封,投身進入漢人的花花世界。與漢人的那些英豪交戰,博弈。
沙摩柯擡眼看了一下面貌粗獷,體態十分“男人”的女蕃王凡噠,眼中閃過了一絲視死如歸。
媽的,爲了將來,拼了。
“漢人,臨湘城內的守軍,真的只有六千?”半刻鐘後,沙摩渾的咆哮結束了,他一雙眼睛血紅的瞪着司馬懿,那樣子似乎想吃人。
連攻十日,臨湘城像是一顆頑石,動都不動。讓沙摩渾懷疑其了司馬懿的情報。
“確實是六千人。”司馬懿不慌不忙的舉拳道,頓了頓,又道:“可能是因爲發動了城中百姓的緣故,所以,城池才顯得這般牢固。”
“可惡,漢人,漢人啊。”沙摩渾的眼中,一片血色,咆哮道。
司馬懿的眼中閃過了一分陰沉,這個人能利用,但也不能留下。對漢人實在是太有侵略性了。
司馬懿雖然利用蠻族,但始終保持着一分漢人的本能。
對威脅到漢人的沙摩渾,充滿了殺機。
咆哮了一會兒,沙摩渾的怒火也宣泄了不少。下令蠻將們準備明日的攻城,隨即解散。
深夜。
天空中,掛着忽明忽暗的月亮,再加上軍營中設置了一些燃燒的火盆。四周的能見度比較高。
沙摩柯的大帳,較爲靠近中軍大帳。此刻,帳子外邊,沙摩柯與幾個親信站立。
穿着一身黑衣,眼神中有着羞憤,有着蹉跎。
站立了片刻,沙摩柯咬了咬牙,朝着西方走去。
此次戰爭是沙摩渾與凡噠一起聯合的,但並不意味着二人的帳子靠的很近,反而因爲各自的防備,帳子靠得比較遠。
兩支帳子的距離很遠。
白天,沙摩柯已經下定了決心。準備掀起一場風暴,殺死兄長。
沙摩柯長的很高,很壯,似乎是一個蠻夷中的蠻夷。但其實他的母親是一個漢人。
所以,沙摩柯纔會喜歡漢人的女人。那種皮膚水靈,身材妖嬈的女人。
只是沙摩柯的母親死掉了。很久以前就死了,是被沙摩渾弄死的。
沙摩柯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代蕃王死後,把位置傳給了沙摩渾,而已五溪的野蠻規矩。
父輩的女人,財富,地位都會被子輩繼承。
沙摩柯的母親也成爲了沙摩渾的女人。但是沙摩柯的母親對於這種制度很排斥,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沙摩渾。
最終被弄死了。
當時沙摩柯還很小,沙摩渾也因此並沒有剷除沙摩柯。而且,沙摩柯母親的死因也沒有宣傳,對外宣佈是病死的。
但是沙摩柯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爲當時沙摩柯正躲在母親的牀下。那一日,沙摩柯沒有哭,而是發誓要弄死沙摩渾。
後來,沙摩柯一直隱藏,讓自己顯得有勇無謀。一切按照沙摩渾的命令行事,甚至不惜身先士卒,爲沙摩渾衝鋒陷陣。
當年五溪有五個蕃王,在沙摩柯的無敵勇力下,沙摩渾的勢力才漸漸的強盛,吞併了了兩個蕃王。一躍成爲五溪最大的蕃王。
現如今,沙摩柯覺得機會來了。
爲此,沙摩柯不介意今天晚上把自己給賣掉。
沙摩柯知道自己的軍隊只有五百,就算是暗中行事,恐怕也難以成氣候。只能設下計謀,才能成事。
把凡噠幹掉,讓整個蠻族大營陷入混亂。然後渾水摸魚,引劉封進入。
怎麼幹掉凡噠,那就只能犧牲色相了。
沙摩柯知道,凡噠那個女人精力很旺盛,每天至少要與五六個壯年男人折騰之後,才能滿足。
這並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凡噠窺視他已經不是一兩天了。
所以,沙摩柯想豁出去把自己給賣掉。等二人關係略好,就把凡噠騙入他的軍帳中,殺死。
很快,沙摩柯與幾個心腹出發了,一路上依靠對大營的熟悉,很輕鬆的避過了一些巡邏的蠻兵,來到了凡噠帳子的附近。
靠近凡噠的帳子後,就能聽到男人的撕嚎。每天晚上都是這樣。
沙摩柯眼中閃過一分厭惡,他討厭蠻族女人,淫亂,野蠻,沒女人味。
儘管厭惡,但是沙摩柯咬了咬牙,還是走了過去。
“誰?”一聲厲喝,卻是守門的幾個蠻兵發現了沙摩柯。拔出了腰間的大刀,警惕的看着沙摩柯。
“進去稟報一下,就說我求見凡噠大王。”沙摩柯很鎮定,笑了笑道。
“原來是沙摩柯將軍。”蠻兵鬆了一口氣,把大刀還回了鞘內。現在雙方是盟友,沙摩柯本人又表現的有勇無謀。
蠻兵不會想到,這個外表忠厚的男人,要使用美男計,暗害他們的女王。
而且,蠻兵還知道自己的女王很垂涎沙摩柯。心知,今晚上可能是很特殊的日子。
因此,很和顏悅色的道:“將軍稍等。”
說着,蠻兵轉身進了帳子。片刻後,先出來的是四個男人,這四個男人體態彪悍,要多兇悍就有多兇悍,但神色怯懦,沒什麼血性。
統統都是凡噠的男奴。
這四個男人出來以後,那蠻兵才走了出來,賠笑道:“讓將軍久等了,女王有請。”
“嗯。”沙摩柯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