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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王允身爲衆臣之首,就說此時的公卿大臣們,大多數都是六神無主的,能有一個人拿出計劃來就行了,至於那個計劃靠不靠譜,已經不是他們此時能夠想的出來的了。
原本有序的朝堂之上,此時再度變的慌亂了起來,逃跑的太監、宮女、公卿大臣們,倒塌的宮燈、座椅、案几,讓整個宮殿內部,變得混亂而又蒼涼。
忠心漢室的王允留下抵擋李郭二人的軍隊,其他的公卿大臣們可沒有如此,大多數都開始了逃跑,同時也有少數人,比較明智,在慌亂之中,還知道跟着漢獻帝。
暫且不說王允留下抵擋李郭二人的西涼大軍,就說荀攸隨着呂布一同護送漢獻帝,逃離了祭天所在之後,呂布突然停了下來,向着荀攸道:“荀侍郎,布的未婚妻子還在長安之中,就請荀侍郎護送天子,前往函谷關,布在救得紅昌之後,就會立即趕來。”
荀攸一愣,沒有想到,呂布竟然會如此的鐘情於那個叫做任紅昌的女子,但是呂布此時的離去,跟他的計劃絕對不相符!
早在很早之前,荀攸就已經和賈詡接觸過,一樣同他升起了投效曹操的念頭,和他那個對漢室抱有忠心的叔叔荀彧不同。
從何進之時就在朝中任官的荀攸心中早就明白,大漢已經腐朽到了骨子裡了,根本不可能扶起來了,而要想天下重新進入盛世,那麼就只有不破不立,而這個人,在荀攸的心中那就是曹操!
這其中除了有一小部分是因爲荀彧對於曹操的讚賞,但是更多的,是荀攸從曹操他那些發出的政策之中看出來的,擁有不低的智慧的荀攸,當然很明白,那些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是挑戰世俗規則的政策,會帶來多麼可怕的效果,這纔是荀攸最終同意賈詡,跟他一起效忠曹操,同時參與將漢獻帝送到曹操手上的計劃。
在荀攸和賈詡的計劃之中,在賈詡煽動李郭二人進攻祭天所在的時候,就由他來煽動王允,同意護衛漢獻帝前往曾經的帝都洛陽,而呂布,則是荀攸這一段計劃之中最爲關鍵之一。
用呂布鎮守函谷關,阻擋李郭二人追擊而來的西涼大軍,只有如此,才能讓曹操,得到漢獻帝,要是呂布此時離開的話,函谷關沒有猛將鎮守,隨時都有可能被攻破,那麼帶來的不確定性太大了,因此呂布說什麼都不能現在就離開。
“溫候,你好糊塗啊,溫候試想,西涼軍中不知有多少士卒認識溫候,只要溫候進入長安,見到太師之女,那麼及時她原本沒有危險,都會因此而深陷險境之中。”
雖然荀攸絕對不希望呂布此時就離開,但是他也不會強硬要求呂布留下,因爲你荀攸明白,呂布他就是一把很容易反噬的雙刃劍,這樣的一把利器,要是太過剛硬,很容易會傷到自己,既然呂布如此的重視任紅昌,那麼荀攸就從她的安危之上下手,不信呂布不留下。
沒有出乎荀攸的預料,聽到這一番話的呂布,停下了原本準備向着長安而去的步伐,有些焦躁的問道:“這可如何是,荀先生,不知你有何計可教布?”
“溫候可派遣親衛,秘密前往長安,護送紅昌姑娘前往函谷關,如此可萬無一失!”
至於到底是不是萬無一失,荀攸也不敢保證,畢竟兵荒馬亂的,不過這又如何,只要呂布留下來,護衛漢獻帝到洛陽,同時留在函谷關阻擋李郭的大軍不就好了嗎?
而且在荀攸的心中,他更希望那個加做任紅昌的女子,能夠在呂布和李郭大軍交上手的時候死去,這樣一來,他就不愁呂布不會和李郭兩人死拼了。
可惜了,現在身邊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人手,要不然的話就可以實施這個計策了,荀攸心中有些遺憾的嘆息道。
呂布當然不明白,自己身旁荀攸那可怕的想法,反而相信了他的話,派遣出了自己的親衛秘密前往長安之後,就開始護衛漢獻帝和那些緊緊跟隨者漢獻帝的公卿大臣們,向着洛陽方向而去。
數日之後,荀攸和呂布終於護送着漢獻帝到達了函谷關下,不出所料,函谷關的守將,此時根本還沒有收到長安方向傳來的驚天鉅變,因此,沒有任何防備的函谷關一下子就被拿下了。
而在拿下了函谷關之後,呂布就被荀攸留下,駐守函谷關,準備抵擋李傕、郭汜兩人的大軍了,當然在荀攸的話中,之所以留下呂布,是因爲讓他更快的看見任紅昌,因此,對於駐守函谷關這一件事,呂布不但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心生感激。
僅剩下自己一人的荀攸,在護送漢獻帝繼續向着洛陽前進的時候,收到了王允戰死,長安陷入,以及還在長安之中的大臣們,身死族滅的消息,只不過這些消息,對於荀攸來說,根本不能引起他一絲一毫的波動,只有賈詡的隱秘到來,才讓荀攸的心中有了一絲絲的波動。
黑夜之中,暫時紮營休息的營地之中,荀攸的大帳中,荀攸和賈詡相對而坐,賈詡看着荀攸,呵呵笑道:“沒有想到,身爲荀家的你,竟然真的敢做出這一步,老朽,一直以爲你和荀文若一樣,對於漢室還心存幻想。”
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老狐狸,荀攸臉上掀起了一抹冷漠的笑道:“大漢已經腐朽了,這是天下絕大多數人都能看的出來的,對於大漢還心存幻想的,除了那個朝中的公卿大臣,只有我那到現在還看不出現實到底是如何的叔叔了!”
“既然大漢腐朽,那麼我荀攸就輔佐一英明之君,創造一個新生的新王朝,就如同漢取代秦那樣!”荀攸轉動着手中的茶杯,在那杯中的倒影之中,可以看到荀攸目中的狂熱之色。
看着這樣的荀攸,賈詡很愉悅的笑了出來,因爲此時他終於感覺到,荀攸和他是一類人,都是那種冷漠的不把天下人性命放在眼中的人,當然不同的是,他賈詡的冷漠,是因爲保命,而荀攸的冷漠,是因爲他心中那個創造一個新王朝的狂熱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