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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個位置一直給您留着!”
曹操點了點頭,“你下去吧!來兩壺茶、幾樣點心!”“是!陛下稍後,馬上就好!”店小二恭聲道,隨即退出了雅間。
“父皇,父皇,那個店小二怎麼認識你?”曹樂一臉好奇地問道。
曹操捏了捏曹樂的臉蛋兒,笑道:“這是你望江叔叔的產業,這裡的人當然認識父皇咯!”
曹樂恍然地點了點頭,打量了曹操一眼,小模樣很認真地道:“父皇,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經常偷偷地從皇宮溜出來玩?”
曹操一愣,呵呵一笑。
甄宓不禁抿嘴一笑。
曹操輕輕地拍了拍曹樂的小腦袋,“你這個鬼靈精!”
扭頭對立在一旁的典韋道:“典韋,你們也都別站着,坐下來吧!”
典韋惶恐道:“末將怎敢與陛下同坐!?”
曹操微笑道:“這不是正式場合!不必拘禮!在這裡咱們只是朋友!都坐下吧!”
典韋及幾名御林軍不禁流露出激動之色,應諾一聲,在一旁的桌子周圍坐了下來。
這裡順便提一下,由於魏軍不斷對外征戰,因此許多外族人的傢俱傳到了中原,這桌子和椅子就是其中之一,這種新傢俱顯然比中原傳統的案桌要好用,所以目前整個中原都已經普及了這種傢俱,當然在上流社會,傳統傢俱仍然佔據主導地位。
片刻之後,雅間的門再一次被打開,掌櫃的親自端着一壺茶和幾樣精緻的點心進來了,身後跟着剛剛出去的那個店小二,店小二的手中也端着茶水和點心。
這掌櫃的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位風韻猶存的美女,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不過相貌依舊美麗,風韻依舊迷人。
其實在張家的產業中,絕大部分掌櫃都是像這樣的女子,這也許同張溪本身是一個商人有關?
掌櫃將點心和茶壺小心翼翼地在曹操的桌上擺好,準備爲曹操斟茶。
曹操阻止了,微笑道:“朕自己來就好了!”
“是,不知陛下還須要些什麼?”
曹操微笑道:“不須要了!崔姐,你下去忙吧!”
這位人稱崔姐的掌櫃不禁心中惶恐,告罪一聲,退了下去。
這時,店小二也退了出去。
曹樂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點心,拿鼻子在上面聞了聞。
曹操沒好氣地道:“小丫頭,又做什麼怪?”
曹樂咧嘴笑道:“父皇,這點心好香啊!不比咱們家的差!”語落,抓起一塊,整個丟進嘴裡,鼓着腮幫子咀嚼起來。
曹操呵呵一笑。
一旁的甄宓連忙倒了一杯茶,一邊喂曹樂喝,一邊拍撫着曹樂的後背,“慢點吃!小心別噎着!”
曹樂使勁嚥下口中的食物,喝了一口茶,衝甄宓咧嘴一笑,“謝謝甄宓姐姐!”
曹操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樂樂,你叫宓兒的孩子什麼?”
“弟弟咯!”曹樂想都沒想便回答道。
曹操看了微笑着的甄宓一眼,“那你應該叫宓兒什麼?”
“姐姐咯!”曹樂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正在一旁吃點心的御林軍一起將口中的點心噴了出來。
曹樂扭頭看了他們一眼,天真地笑道:“這麼大了!吃東西還要掉出來!”
御林軍們面面相覷,人人都憋着笑的模樣。
曹操敲了敲額頭,看了天真的曹樂一眼,呵呵笑道:“就隨你這小丫頭吧!”
曹操他們吃着點心喝着茶,閒聊着,看着窗外城市的景象,顯得非常閒適的模樣。
突然,外面傳來一段歌聲,旋律非常優美,與中原曲調有些區別,透露出一種傷感的氣氛。
甄宓不禁驚訝地道:“想不到這裡竟然還有人有這樣的技藝?!”
曹操點了點頭,“是不錯!”
“陛下,可不可以把她叫來?”甄宓一臉希冀地道。
“當然可以!典韋,派個人把她帶來!”
典韋應諾一聲,派身邊的一名御林軍去叫人。
片刻後,御林軍領着一位麗人出現在曹操的面前。
女子抱着琵琶,身材纖弱,彷彿弱不禁風,讓人不禁升起憐惜之情;長髮繞了一個寫意的髮髻從一旁垂了下來,如同瀑布一般;臉孔小巧,五官精緻,美眸中似乎有許多心酸的記憶!這是一個讓人憐惜的美人。
“見到陛下,還不行禮!”一旁的御林軍喝道。
女子明顯一震,猛地擡起頭來,朝曹操看了一眼,隨即又垂下臻首,有些慌亂地行了一禮,“民女韓玲兒拜見陛下!”
“不必多禮!起來吧!”曹操微笑道。
“謝陛下!”韓玲兒站了起來,垂首恭立着。
曹操看了甄宓一眼,對韓玲兒道:“唱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
“是,陛下!”韓玲兒在距離曹操不遠的凳子上坐下,一邊彈着琵琶,一邊唱了起來。
韓玲兒的聲音非常優美,帶着一點沙啞,給人一種滄桑感,引人至極,琵琶配合得天衣無縫,只是這首曲子的韻味充滿了傷感的味道,而且這歌詞也有些不妥,與剛纔聽到的並不一樣。
“陛下,這”甄宓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曹操。
曹操淡然一笑。
一曲終了。
曹操意有所指地道:“看來韓姑娘的身世很不簡單啊!”
韓玲兒流露出悵然之色,“亡國之人而已!”
看了曹操一眼,美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皇帝陛下,您滅國無數,殺人盈野,不知午夜夢迴之時可被驚醒過?”
“大膽!”旁邊的御林軍喝道。
曹操示意御林軍退下。
打量了一眼韓玲兒,感覺韓玲兒的模樣雖然同中原女子幾乎一樣,但是氣韻卻稍有不同,似乎是高句麗人。
心頭一動,“你是高句麗人?”
韓玲兒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有些驚訝地道:“想不到皇帝陛下一眼便看出來了!不錯,我就是高句麗人!不過我並不是高句麗的臣民!”
曹操又打量了韓玲兒一眼,韓玲兒毫不畏懼地注視着曹操。
曹操道:“當年的四韓之中,與我大魏帝國對抗最爲激烈的是韓燕將軍率領的軍隊!”
一聽到‘韓燕’這個名字,韓玲兒的神情明顯一動。
曹操見狀,立馬確定了韓玲兒的身份。
韓玲兒深吸一口氣,問道:“陛下還沒有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呢?”
曹操看了韓玲兒一眼,突然大笑起來。
韓玲兒登時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同時又非常憤怒:“你笑什麼?”
曹操頓住笑,搖了搖頭,看着韓玲兒道:“國家間的相互征戰不過就如同森林裡的弱肉強食一般!弱者滅亡,強者生存!愧疚?這從何說起?”
韓玲兒怒聲道:“你殺了那麼多人難道就一點不愧疚嗎?”
曹操呵呵笑道:“我說韓大小姐!戰爭哪有不死人的?我帝國大軍何時刻意屠殺過高句麗的百姓?”
神色一變,沉聲道:“倒是我中原內亂的時候,你們高句麗人乘機攻入遼東,屠戮我遼東百姓,大小姐這不假吧?”
韓玲兒面色變了一變,沒有說話。
曹操道:“如果我真要爲此事報復的話,你們高句麗人還有活路嗎?但是現在你們高句麗人過的如何?現在的高句麗人只怕已經不把自己當做高句麗人了,而將自己當做我大魏帝國的百姓!”
韓玲兒想起現在高句麗人的生活狀況,沒來由地對曹操升起一絲愧疚的感覺,同時又感到有些憤慨,不是對曹操和大魏帝國,而是對那些忘記國仇家恨的百姓。
韓玲兒沉默了片刻,沉聲問道:“你既然認爲當年我們高句麗人對你們漢人翻下了滔天罪行,爲什麼不報復?”
曹操笑道:“亂世之中,如此做爲的不只你們高句麗人,黃巾軍的作爲也比你們猶有過之,他們還吃人肉,而董卓更是殺戮天下無惡不作,其他諸侯真正不屠戮百姓的又有幾人!如果朕真要報復的話,豈不是還要殺掉許多漢人!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朕要創造的是一個強大輝煌的帝國,而不是一個混亂的帝國!殺戮雖然可以解恨,但是對帝國的長遠並沒有好處!”
韓玲兒不禁心情複雜起來,她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幼稚得可笑。
韓玲兒猛地擡起頭來,“也許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殺父之仇不可不報!”
典韋眉頭一皺,便要上前拿人。
曹操那眼神制止住典韋,對韓玲兒道:“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起來。
韓玲兒有些茫然地問道:“你不抓我嗎?”
曹操笑道:“你又沒犯什麼,朕幹嘛要抓你?”
韓玲兒沒來由地一陣氣惱,突然摘下一隻繡鞋,朝曹操擲過來。
曹操側身避過,立在韓玲兒身旁的御林軍大吃一驚,立馬將韓玲兒摁住。
曹操示意御林軍將她放開,撿起韓玲兒擲出的那隻繡鞋。
這時,甄宓和曹樂都怒視着韓玲兒。
曹操來到韓玲兒面前,笑問道:“這算什麼?”
韓玲兒怒聲道:“我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