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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笑着說出來的一番話,語氣平平淡淡,宛如平常,然而卻是讓步度根臉色大變,只因爲,他自問,如果自己處在軻比能的地位之上的話,那麼他絕對不可能就此按兵不動,必然會興兵蕩平其餘兩部,統一東部鮮卑,只因爲,統一東部鮮卑而帶來的偉績和大單于所帶來的權利,草原之上,沒有誰能夠抵擋的了的。
當然,烏桓早已經被滅或者說成爲了曹操麾下的打手這一件事,是雙方都不知情的,情報的不瞭解,卻因爲雙方所處的地位不同,所擔憂的東西不同,而造成了兩種不同的結果,也可謂是好笑而又令人深思。
“本使想來單于應該明白,依照軻比能那窮兵黷武的個性,一旦讓他劫掠了幽州,獲得了三部烏桓之力,那麼對於單于你來說,就是巨大的災難了,而且到那時,單于自問,能否擋得住實力大漲的軻比能的鐵騎!”
“當然,單于也不用擔心,我主來之前已經說了,只要單于這一次出兵,我們兩家一同夾擊軻比能,我主可以上奏朝廷,奉單于爲鮮卑大單于,授予征伐兩部之權利,只要單于出兵,那麼我主魏公,將會下詔,徹底的斷絕來往軻比能所在之處的商道,讓其兵刃、糧食皆是一點都得不到,同時,另外一方面,我主將會派遣商人到此,向單于出售糧食和兵刃,你們兩家。將有今日開始,結爲同盟。”
司馬懿雖然是第一次擔任使者之職。但是縱觀史書的他,心中也明白一點。那就是有張有弛方爲正道,一味的逼迫、威脅的話,最後的結局很有可能是步度根斷然拒絕,因此他開出了曹操當初所給與他的權力範圍之中能夠開出的籌碼,那就是支持步度根消滅軻比能,成爲鮮卑大單于!
當然,這條件乍看起來,好像步度根賺了,但是其實仔細的想想。就會發現,步度根根本沒有賺,相反的,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成爲了曹操手中的另外一個打手。
首先要想朝廷敕封,那麼步度根就要上奏臣服朝廷,這就讓步度根在一定程度上要聽命於曹操,當然更爲主要的是,有了這個身份之後。曹操日後以此來插手草原,顯得就名正言順了。
其次,斷絕和軻比能的貿易,先不說有沒有。就算真的斷絕了,那也只能是明面上的,畢竟曹操可是清楚的知道。明末的時候,大明與滿清的貿易明面上雖然斷絕。但是暗地裡山東那些商人們,可是將一堆堆的糧食、鐵器等物質。販賣給滿清。
而之後對於步度根的支持,其實說白,就等於是讓步度根花錢來買這些物質,而且這些物質還是在步度根跟軻比能開戰之後,曹操纔會賣出來,也就等於,步度根一邊花錢買着漢地運來的物質,一邊卻用着自己麾下的性命,來消耗軻比能的實力,爲曹操入主草原,剷平阻礙。
一想到這乍看起來顯得十分平常,而對於步度根來說顯得有着天大好處的條件之中竟然暗藏着這麼多的毒辣之處,司馬懿對於此計策的始作俑者曹操,可謂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至於步度根能不能看得出來,司馬懿完全的不擔心,畢竟就算是他自己,也是在收到了曹操緊急傳來的消息將近一日之後,纔將其中的彎彎道道給明白了遍,步度根想在短短的時機之內就發現,司馬懿根本不相信。
而接下來的發展,正如同司馬懿心中想的一樣,根本沒有明白過來的步度根,能夠看到的只有那明面之上的好處,口頭上的臣服,換來中原的幫助,步度根怎麼想都覺的划算,再加上要是軻比能真的帶着幽州劫掠而來的人力物力已經三部烏桓迴歸草原,步度根就感覺到一陣緊迫感涌上了心間。
“好,就請先生回稟魏公,我鮮卑步度根,願意臣服於朝廷,只望到時候魏公,能夠記着今日之約!”
看着步度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得意之色,司馬懿心中不屑的暗笑了一聲,臉上卻是熱情的笑道:“既如此,盟約已定,本使立刻回稟魏公,還望單于也勿忘今日之約。”
司馬懿看着一名曹軍士卒手捧着一張盟約來到了步度根的面前,將其放在了桌案之上後,笑着道:“單于,此乃盟約內容,單于看下,如若無誤,還請單于用印。”
“恩,沒有問題,本單于同意了。”
仔細的看了下盟約內容的步度根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麼問題之後,拿起了裝在腰間的單于大印,輕哈了一口氣,將其種種的蓋了下去。
看着盟約之上那猩紅的狼頭圖案,司馬懿身後的典韋等人,臉上都滿是喜悅之色,辛苦了這麼久,終於完成了曹操交代的任務,這如何不讓他們欣喜。
“單于,盟約已定,還請單于早日上奏朝廷,同時出兵,如此本使也好,敦促我主,爲單于請封。”
“哈哈,放心,既然盟約已定,那麼明日,本單于就會率領三萬控弦之士進攻軻比能的領地,上奏之事,當然也會同樣半途。”
司馬懿和上首的步度根相視一笑,笑容之中滿是友善,然而兩人的心中卻是在各自計較的自己的利益,而這一張盟約的時效性,不論是司馬懿還是步度根都沒有太過期望,因爲他們都很清楚,當軻比能被消滅的時候,就是兩方從朋友走向敵人之時。
司馬懿和步度根今日說簽訂的盟約,在日後被稱之爲王帳盟約,同時,也是看做曹操對於草原進一步的滲透和統治,更是奠定了日後漢人?大軍雷霆掃穴一般的橫掃東鮮卑的開始和根本原因。
而就在司馬懿終於說服了步度根,簽訂了盟約之後,另外一方面,攻破柳城的曹操,在休整了數日之後,在留下守衛柳城的五千將士以及烏桓協從軍之後,率領數萬大軍回師幽州。
與此同時,貪心不足的軻比能極其麾下的鮮卑衆將領,抱着最後離去之時,大肆劫掠一把的心態,召集了麾下所有的大軍,向着幽州的治所,同時也是曾經戰國之時燕國的國都薊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