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華卿家,不知卿家有何事稟報?”看着跳出來的華歆,曹操感覺自己的眉頭正在不斷跳動着。
這個華歆,自己此時沒有精力去收拾他,他倒好,竟然還自己跳出來了,心中暗暗想着的曹操,看着跳出來的華歆,眼神有一瞬間的暗沉。
不過很明顯,曹操心中的怒火華歆並沒有感受到,此時的他,整個心中都被曹操剛剛那一番顯得很少親密和看重的華卿家給充滿了,同時,更是讓華歆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曹操剛剛那一眼果然不是無的放矢的,而是要求自己主動站出來,幫助曹操解決一個難題。
這樣一想,華歆心中對於曹操的帝王心術就更加的敬畏和佩服,當然,要是曹操知道的話,大概會很想見華歆的腦袋打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結構的,爲什麼如此的會腦補。
曹操雖然穿越了,但是他穿越的時代是東漢三國這個亂世,而不是玄幻的修仙世界,在華歆根本感受不到曹操心中的怒火的情況之下,華歆很自然,很義正言辭的開口道:“回稟王上,既然陳都從今日後乃是我大魏都城,那麼漢天子,就不應該繼續留在陳都之中,依臣看來,應該要派兵,護送漢天子西歸洛陽!”
這個白癡是誰?
華歆一番頗爲大大咧咧的話落地之後,在場的文武們都互相交換的眼色,眼神之中明明白白透露出了一個意思,那就是這樣的政治白癡。到底是誰,怎麼還活在世上。
雖然陳都日後確實是大魏都城了。但是曹操還是漢臣,曹操身上的魏王之位。他所開創的魏國,都是因爲漢獻帝的原因,可以說這些都是漢天子的看重和恩惠,雖然在這個時候,漢天子的看重和恩惠什麼的,並沒有什麼用,但是事實卻是如此,就算沒用,他還是事實。
曹操如果在剛剛稱王不久。就因爲將陳都設立爲都城,而將漢獻帝趕到洛陽的話,就有點像是翻臉不認人,這樣子傳出去了,對於曹操的個人形象和威望來說,絕對是不利的,而他們這些身爲曹操下屬的,其形象也不可能會好到哪裡去。
事實之上,難道都沒有人想到還留在陳都的漢獻帝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因爲他們很清楚,此時趕走漢獻帝實在不好,最起碼也要過一段時間。或者活動活動,讓漢獻帝主動提出要西歸洛陽,到那時只要曹操假裝挽留一下。不就是皆大歡喜了嗎。
這些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曹操和文武之間的默契了,誰知道。出現了華歆這麼一個此時可以算得上是利令智昏的白癡。
不過有些腦子更加清楚的大臣們,在看到華歆臉上沒有絲毫的擔憂。有的只有慢慢的自信和喜色的時候,他們不僅想到了,華歆此舉是不是和曹操有關係,只有這樣,才能夠說明,華歆爲什麼突然跳出來,爲什麼突然說出這麼一個在此時算是禁忌的話。
當然,曹操要是知道大臣們心中所想的話,一定會大呼冤枉,這根本不管他的事,完全是華歆自己腦補出來的。
不過,曹操和文武大臣們的安靜,卻是被華歆看做了同意,想到自己從今日之後,就能夠在官場之上更上一層樓,說不定還能夠憑藉這一次的大功再加上曹操的看重,而走上六部尚書甚至三省宰相的位置之上,華歆就激動的不能自已,理智也根本不存在了。
畢竟在面對自己一生的奮鬥目標的時候,能夠理智下來的很少,而當這個奮鬥目標還加上了名利之後,十個人中都不一定會有一個人冷靜下來,畢竟在這個世界之上,平凡的人還是佔據了大多數,那些冷靜的宛如冷血一般的梟雄,還是很少的。
”王上,若如王上信任臣,臣願意入宮面見天子,懇請天子西歸洛陽!”
看着下面彎腰,一臉肅穆莊重的華歆,曹操感覺自己的頭真的開始疼起來了,而在看下其餘的文武都是靜默不說話的時候,曹操發現,他的頭痛更加的劇烈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心中暗暗告誡自己,自己現在是魏王,不是當初了,不能夠因爲憤怒,而開始打人,但是現實,曹操發誓他真的很想要打華歆一頓。
“陳都雖是我大魏都城,然而昔日也是漢天子之都,若如今日王上剛剛稱王,就讓天子西歸,在天下百姓看來,王上就顯得有些忘恩負義之嫌了,天子西歸雖然勢在必行,然而豈不是此時,依臣看來,還是暫緩一段時日爲好,這一段時日之內,可先讓天子住在北宮,將南宮讓出來就可了。”
看着站出來的郭嘉,這一刻,曹操心中都有些想要感動的哭了,不容易啊,還是知己好啊,而下方的郭嘉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
不管曹操心中的活動是多麼的令人無語,但是郭嘉的這一番話,確實算是解除了曹操的困境,郭嘉是誰,在場的文武心中都很清楚,他們很明白,要說誰最受曹操看重,那無疑是郭嘉,而郭嘉就等同於是曹操的親信。
既然這位親信都如此說話了,那麼在場的文武們就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逼迫天子此時西歸的,只是華歆一人的做法而已,根本不光曹操的事情。
這一來,文武們心中鬆了口氣了,畢竟要是曹操鐵了心逼迫天子西歸洛陽,他們雖然沒有辦法,但是如此一來,所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
“誠如奉孝說言,孤雖是魏王,然而仍是漢臣,豈可因臣之事,而迫天子,此時無需再說了,今日就到此吧,各位卿家都回去吧!”
曹操說完之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了,直接揮袖而走,華歆剛剛哪一個舉動,可謂是真正的氣到了曹操,原本還想着把華歆當做一把某些用途的利劍的想法,也被曹操拋之腦後了,這樣一個不會看懂上位者的眼色,滿心思都在利益之中的人,就算他曹操想用,都不知道用在哪裡,而且還要害怕,他會不會將事情給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