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這一番糾結,倒是讓原本心中有些害怕滿身都是煞氣的曹操的蔡琰,心中放鬆了下來,起身微笑,落落大方的說道:“文姬見過曹將軍,久聞曹將軍之名,今日一見,確實是聞名不如見面。”
蔡琰的這一番話,等於幫曹操把兩人各自的稱呼或者說是輩分給定下了,那就是曹操和他父親和她,各按各的來。
經歷大變,卻還是如此的機敏,反應如此之快,也不枉蔡琰名傳後世的才女之名了,曹操心中閃過了此想法。
對於蔡琰越來越欣賞的曹操,此時表情也稍微柔和了下來一些,抱拳問道:“蔡姑娘,不知令尊蔡大學士,是否和王司徒一樣?”
蔡琰那絕美的容貌之上,閃過了一絲傷感道:“不瞞曹將軍,我父同樣被西涼士卒所帶走,現在也不知道到了那裡。”
看到兩女那傷感的樣子,曹操想了想,不管如何,兩女,一個本人跟他是認識的,一個她的父親是自己的忘年交,他曹操,再怎麼樣,也不能就這樣棄她們與荒野之中,因此開口道:“蔡姑娘,貂蟬姑娘,事已至此,這荒郊野外,加之那些暫時藏匿的西涼潰兵,依曹某之見,不如暫時跟着我軍,待回到洛陽之後,在說其他。”
聽聞此話的蔡琰和貂蟬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最後由蔡琰出聲道:“如此,就多謝曹將軍了,還望我等不會拖累曹將軍纔是。”
“蔡姑娘言過了。”曹操搖了搖手,示意兩女不用擔心此事。
在中途加入了蔡琰和貂蟬兩女之後,曹操又撥出了三百名鐵騎護衛,加上原本護衛在郭嘉身旁的五百名鐵騎,人數只有兩千五百的曹軍鐵騎,到了此時,除去戰死的,護衛的,以及押解百姓、車輛的,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名是能夠戰鬥的。
不過還好的是,追擊董卓,到了此時,已經是到了尾聲,最後的追擊,只不過是做一場秀罷了,畢竟他曹操還真的沒有如同面上那樣忠心大漢,因此也不會蠢到拿騎兵去攻打董卓重兵把守的函谷關。
由於有了百姓、車輛的拖累,這一次曹軍的行軍速度大幅度下降,將近十天之後,才抵達了函谷關下,此時的董卓早已經挾持天子進入了長安,同時調女婿牛輔帶領關中、西涼新招募之軍加上舊有的西涼軍五萬,一共十萬大軍把守函谷關。
函谷關險惡、雄偉,戰國之時,六國盟軍數十萬,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止步於函谷關前,由此可見,這依大山而建立的函谷關,是有多麼的險峻,雄偉了。
如此險峻、雄偉的函谷關,不說曹操這一次帶着都是騎兵,就算換成了是步兵,也不大有機會能夠攻進去,更何況,曹操的心思早就不在此了。
因此,曹操在領軍來到此處之後,裝模作樣的攻打一番之後,就立刻撤軍迴歸了,而關上的西涼兵,見此,無一不鬆了口氣,畢竟十萬的西涼士兵之中,大半都是一路被曹軍追殺過來的,此時見到曹軍終於撤退,怎麼可能還不鬆口氣,至於追擊,那還是算了吧。
西涼士兵是被曹操打怕了而不敢追擊,至於主將牛輔爲何不追擊,其實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先不說曹操打着董卓一路狼狽逃回長安,這原本就令牛輔有些心理陰影的事情,就算沒有,他牛輔,雖然是董卓的女婿,但是更多是董卓的下屬,一個下屬大敗了打着自己主公狼狽而逃到長安的人,牛輔認爲,憑藉他對董卓的理解,真的做成了的話,說不定不但無功,反而會招來生命危險。
一邊是隻要安安分分的守住函谷關,不讓曹軍攻破,就有功勞可拿,一邊是不但要累死累活的出關追擊曹軍,敗了,那絕對是死路一條,勝了,也不定有功,反而更加危險,這樣的兩條路,想來是誰都會選擇第一個的。
因此雖然有些心痛,那一車車的巨大財富被曹軍帶走,但是牛輔還沒有勇氣,去賭這一場,拿自己的生命作爲籌碼的賭注。
西涼軍從上到下都沒有追擊的想法,使得曹操的撤退可謂是輕鬆而又自在,這讓原本心中還暗暗警惕的曹操稍稍放鬆了一些,不過只要還沒到洛陽,曹操也不敢太過於放鬆。
就這樣,一路警惕的曹操,在來到了洛陽不遠處,看着遠方洛陽的城牆之後,終於放鬆了下來,笑着轉頭看向郭嘉道:“奉孝······”
原本想要和郭嘉說一下自己此時的輕鬆和喜悅之情的曹操,待看到那喝的醉眼朦朧的郭嘉之時,一口氣堵在了喉嚨,上下不得。
狠狠的喘息了幾聲的曹操,出聲大罵道:“郭奉孝,行軍路上,豈能喝成如此模樣,你還有沒有一點軍師的樣子!”
曹操心中暗想,我一路上提心吊膽的,你倒好,竟然還能夠喝的醉眼朦膿,真是不要太悠哉了啊。
面對曹操的怒斥,郭嘉卻是牛頭不對馬尾的說道:“主公放心,西涼兵從離開洛陽之時,嘉就料定,他們不會追擊主公了。”
“哦,沒有想到,奉孝竟然還會未卜先知。”曹操有些不快的道。
他承認郭嘉很聰明,還有些料事如神,但是竟然說從西涼軍離開洛陽的時候,就料定他們不會追擊,也太假,太自大了,這豈會不讓曹操心中不快,與此同時曹操的心中還帶着一絲失望。
郭嘉喝光了酒壺之中的最後一口酒後,將酒壺放在了腰間,再擡頭看向曹操的時候,那裡還是剛剛那樣醉意朦膿的樣子,眼中閃爍着精光道:“主公,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話,不單單是代表着戰場之上兩軍的士氣,同樣也可以代表着董卓軍。”
郭嘉迎着曹操有些疑惑不解的目光,微笑道:“主公,縱觀董卓的發展,在嘉看來,一共有三個階段,第一個,就是一鼓作氣。”
“在此階段之中的董卓,從一個小小的西涼軍閥,一路發展成爲了權傾天下,挾持天子,行廢立之事,發金口玉言的權臣、諸侯,到此,董卓的西涼軍可謂是到達了巔峰,要是當時的董卓,沒有被洛陽的花花世界給迷住,而是繼續的一鼓作氣下去的話,此時天下的形勢,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可惜的是,最終董卓極其麾下大多數部屬,都迷失在了洛陽的繁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