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也聽到了腳步聲,不由擡起頭來,看向了宮門口。
頓時,一張白皙美貌的臉頰,出現在了劉曄的視線範圍之內。真的很貌美,就算是劉曄也是微覺驚豔。
只是女子的表情,破壞了這一份貌美。
痛苦,悲傷。
這女子的臉上瀰漫着這等神情。
“你是何人,有何冤情?”劉曄駐足下腳步,而後張口問道。
“敢問大人是?”
女子開口問道,聲音孺軟,聽起來很是舒適。
“我乃大將軍麾下軍師,劉曄。”劉曄說道。
頓時,這女子眼前一亮,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可以看出,這女子不是衝着劉曄來的,而是衝着劉馮來的。因此,得知劉曄乃是劉馮麾下軍師,纔會如此的激動。
女子連連呼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平靜了下來,張口說道:“民女乃是魏郡人士,家夫姓王,名喚章。爲人所殺。”
“爲誰所殺,有何緣由?”
劉曄問道。
“魏郡豪俠方當,因爲一言不合,那方當就拔劍殺了民女之夫。”
王夫人吐聲道,說到這具的時候,王夫人的眼中洗不清的恨意。
“果然如此,丈夫被殺了。只是與這女子的美貌無關而已。”劉曄心中想着,隨即,劉曄又皺起了眉頭,問道:“如此,爲何不去尋魏郡郡守,而尋到大將軍門前?”
“因爲那魏郡郡守,不曾受理,反而將民女打了出來。”王夫人說道。
“小小魏郡郡守,安敢如此?”劉曄眉頭皺的更深了。
“因爲那方當乃是郭圖的外甥,而魏郡郡守陳陣,乃是郭圖的故吏。”王夫人的眼神更恨。
劉曄聞言眉頭一挑,隨即又平靜的問道:“那你可知,方當現在正在何處?”
“眼下正在郭圖家中。”王夫人很肯定的說道。
“稍等。”劉曄點了點頭,說道。
“諾。”
王夫人知道劉曄是聽進去了,不由神色一喜,應諾道。
“好生照看。”劉曄朝着四周的親兵守衛們下達了命令,而後轉身進入了王宮,直奔大殿。
“大將軍。”不久後,劉曄到達了大殿,並朝着劉馮稟報了此事。
“這幫官吏,也太過膽大了一些。難道,他們還以爲,這冀州還是袁紹的統治之下嗎?”劉馮聞言怒不可解,冷聲道。
“怕是因爲大將軍沒有大開殺戒,而心存僥倖。”旁邊的賈詡出聲說道。
“哼。”
劉馮聞言發出了一聲冷哼。
確實,劉馮自從入城後,依照了當初的承諾,不擅殺無辜百姓,對於袁紹舊臣,也網開一面。
就說郭圖家吧,劉馮當時在虎牢關外,親手將郭圖勒殺了,很佩服郭圖的忠烈,因而沒動。
不僅如此,爲了儘量的安定冀州,劉馮將原來的大部分郡守,太守,縣令,都給原封不動。
雖然劉馮早就知道,在袁紹的治下,頗爲偏袒士族,對於士族犯法,也向來網開一面,導致了官吏們都是有些肆無忌憚。
但是劉馮卻以爲,袁紹死了,漢室入主冀州,那些人會收斂許多,但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冀州士族抱成一團,仍然想作威作福。
“看來,孤不舉起屠刀,整肅冀州,那些人就不會察覺到,現在統治冀州的是孤,早非袁紹了。”
劉馮心怒難平,冷笑道。
“孤記得現在的鄴城太守,廣川也是士族出身?”劉馮想了想,問道。劉馮心中有了計劃。
“正是。”劉曄回答道。
“查查看,他與郭家的關係,以及那魏郡郡守陳陣的關係如何。”劉馮下令道。
“諾。”
劉曄立刻知道了,劉馮要大動干戈,將冀州的官面上的勢力,掃出一個空蕩來,還冀州一個朗朗乾坤了。
因而,精神一振,大聲應諾道。
應了一聲後,劉曄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劉曄又折返了回來,稟報道:“回稟大將軍,這鄴城太守廣川與郭家,與魏郡郡守陳陣的關係尚可。”
“剛好打斷了胳膊連着筋,試試看這個鄴城太守廣川,也是不是那等蔑視律法的人。”劉馮聞言冷笑道。
但是劉馮也知道,這個廣川居然做了這麼多年的官,也是有城府的人,怕是等閒試探,可能是試探不出來的。
要想試探,就得表現出他大將軍的態度。到底是狠查這件事情,還是放任自流。
想了想,劉馮喝令道:“告訴那女子,就說大將軍執掌天下兵權,主征伐,與刑獄無關。若有冤情,當去尋找鄴城太守。這一次,她乃是無理取鬧,念是初犯,可網開一面。若是再行滋事,定斬不饒。”
劉曄頓時知道,這是劉馮挖了一個坑,想看看那廣川到底是龍還是蟲。
“諾。”
劉曄應諾了一聲,而後二話不說,立刻走了出去。
不久後,劉曄又來到了宮門前了。
“敢問大人,不知大將軍可有示下?”王夫人見到劉曄又走了出來,不由眼睛一亮,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問道。
“大將軍執掌天下兵權,主征伐,與刑獄無關。若有冤情,當去尋找鄴城太守。這一次,你乃是無理取鬧,念是初犯,可網開一面。若是再行滋事,定斬不饒。”
劉曄雙目一睜,厲聲說道。
頓時,王夫人覺得天旋地轉一般,差點昏厥了。
她也實在沒辦法了,纔會從魏郡來到了鄴城。一路上,她聽到了許多大將軍英明神武,因而,希望越來越大。
但是沒想到,這希望越大,這失望就越大啊。
“嗚嗚嗚。”
頓時,王夫人嚶嚶哭泣了起來。
劉曄的一張臉卻還是冷硬無比,一甩袖子,轉身離開了。
旁邊有一個親兵,卻是有些不忍心。他想着,大將軍乃是仁德之人,豈能甩手不理?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是有緣由的。
想着,親兵上前一步,朝着王夫人說道:“夫人莫哭,既然大將軍讓夫人去尋鄴城太守,那夫人就去看一看吧。反正夫人都千里迢迢從魏軍趕到了鄴城了,也不妨再多走一段路。”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因爲我打聽過了,這鄴城太守廣川,乃是那魏郡郡守陳陣的朋友。此去,怕又是一頓板子啊。”
王夫人哭的更兇,說道。
“讓你去就去,不得質疑大將軍。”
在親兵看來,大將軍肯定是有下手的,這女子不去,就是質疑。親兵本同情王夫人孤身一人北上申冤,但卻更見不得別人質疑劉馮,因而神色頓時沉下,喝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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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天下烏鴉一般黑,想那袁紹不是好人,這大將軍也未必是好人。”王夫人見此心中卻想着,苦苦一笑,起身離開了。
她本想回去魏郡,自抹了脖子,陪着夫君去了。
卻鬼使神差一般,居然轉向去了鄴城太守的衙門。
“那軍士說的對,既然來了,試試也無妨。”
王夫人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