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魯肅大營中軍大帳內。
魯肅與伊籍都跪坐着,喝着士卒煮下的溫酒。魯肅裝病,也騙過了伊籍。伊籍覺得擔心沒有離開,不過在當日,伊籍想要探望魯肅也沒成功。
護衛以魯肅病重,並且會傳染攔下了伊籍。直到第二日,魯肅接到消息說鄧順返回襄陽了,才與伊籍見面。
當然,那個時候魯肅已經裝作是病體已經好轉了很多的樣子,行動如常了。之後,伊籍也沒有提起返回襄陽的事情,就這,一直呆在了魯肅大營內。
“子敬,那日爲何裝病,是不想往襄陽去嗎?”兩人正在喝酒,伊籍忽然問道。
魯肅當日病重,但是次日就好了很多。這有點牽強,伊籍也不是沒智慧的人,一直懷疑。並且也曾經往深沉次的想過問題,魯肅對劉表是什麼個態度。
爲何入駐荊楚,卻對劉表的召見稱病不去?
“我是不想欺騙機伯,否則稱病爲何只稱一天呢?”魯肅聞言也不覺得手足無措,笑着說道。
當日,魯肅之所以稱病一天,不惜露出破綻,就來見伊籍。就是因爲怕伊籍心懷芥蒂,這可是劉馮指明說能收服的人才啊。
道了一聲後,魯肅頓了頓,再說道:“至於爲何,這幾日就該看出緣由了。機伯不要急躁,不要疑惑,其結果,定會讓你覺得欣慰無比的。”
“這。”伊籍很是奇怪,爲什麼結果會讓他欣慰無比?
不過,不管怎麼說,伊籍的心中要好過了很多了。這段日子,伊籍一直糾結魯肅裝病這個問題,現在魯肅能對他坦然,也是一件讓他暢快的事情。
就在二人交談的時候,那守門的士卒在營帳外稟報道:“將軍,有自稱是劉荊州特使的人在營門外,請將軍親自前往迎接。”
“好大的架子。”魯肅聞言不覺羞辱,反覺得好笑,於是失笑道。
“子敬,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何稱病不出,但是你與劉荊州爲敵沒有什麼好下場的,要知道荊楚之間可是有戶數十萬,人口二百多萬,帶甲兵丁十萬之衆。”伊籍見到魯肅沒有任何危機感,很是擔心的說道。
這一刻,伊籍的表現輻射出了伊籍內心對於劉表的動搖。伊籍雖然溫和,但內心卻極爲剛強的一個人。
若是真絕對忠誠於劉表,早該斥責魯肅不去襄陽覆命了。
魯肅見此目光一閃,繼而笑着說道:“劉表,不過是守土之犬罷了。即使只是一萬二千精兵,但以我猛將趙雲之能,足以對抗他了。”
趙雲。伊籍與大部分人一樣,都只知道魯肅帳下有一位趙姓將軍,卻無人知道這趙姓將軍的名字叫什麼。
今天,伊籍還是第一次聽到趙雲的性命。有點熟悉的感覺,但是伊籍很快就拋之腦後了。他見魯肅如此自信,皺起眉頭,說道:“大丈夫立世,自信是好事,但是子敬這次卻是自信過頭了。”
“是不是自信過頭了,機伯很快就會明白了。不過這次,我還是先去見見這個特使吧。”魯肅笑着起身道。
外邊那個特使確實是挺囂張的,不過,若非萬不得以的情況下,魯肅也是不希望與劉表翻臉的。
見見就見見吧,有不會少一塊肉。
“我與子敬同去。”
伊籍也起身道。
“這合適嗎?”魯肅笑着問道。
“反正,劉荊州也不可能不知道這段日子我一直滯留在子敬的營中,去見見這特使,也是應該的。”伊籍回答道。
他還是不希望魯肅太過沖動,而與劉表發生衝突,那樣就是萬劫不復啊。
“好,同去。”魯肅見此眼中笑意一閃而逝,點頭說道。
不久後,二人各自乘上戰馬,在數十名護衛的簇擁下,來到了大營的門口。
此刻,費可在衆多的新野官吏的簇擁下,立在營門口,他的臉色極爲陰沉,顯然,衆多的官吏在剛纔又給魯肅上了許多的眼藥。
“是他?”伊籍見到費可的時候,面色微微一變,說道。
“機伯認得他?”魯肅轉過頭問道。其實這句話有點多餘,伊籍本是劉表帳下謀臣,認識一些人也是應當的。
“這是費可,蔡瑁的外甥。一個紈絝子弟,平常挺會惹是生非的一個人。這樣的人居然來當特使,劉荊州,他莫非真的老糊塗了不成。”伊籍的臉上露出了苦笑,說道。
“哦,蔡瑁的外甥,難怪如此囂張,居然讓我這個手握一萬二千精兵的楊威中郎將出營迎接。”魯肅笑着說道。
但是魯肅的心中卻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一來言語如此囂張,二來是蔡瑁的外甥,有囂張的資本。談判破裂是八成的事情了。接下來該考慮的不是與劉表維持關係,而是應該怎麼對付劉表了。
“果真被殿下猜中了,這第一刀下去的就是宗室的諸侯,劉表啊。”魯肅的心中感嘆了一聲。
“子敬別開玩笑了,還是想想辦法,如何應付他吧。”伊籍苦笑了一聲,說道。
“哈哈哈,能攏就攏,不能攏就破。對付他,實在是太簡單了。”魯肅大笑道。
魯肅的大笑聲,立刻引起了費可的注意。他擡起頭,看着魯肅策馬緩緩靠近,先是一震,爲魯肅的氣勢所奪。
魯肅的相貌,氣質本就是一流,又有蓋代豪傑的豪氣,屬於人中英傑。這段日子,手握重兵,更是威勢日隆。
他的氣勢,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住的。
那一瞬間,費可甚至是有了一種見到他舅舅的荒誕感覺。往日,費可只有從自己手握重權的舅舅身上感受到這樣的氣勢。
緊接着,費可又感覺到了一股難掩的羞辱。他居然這般荒誕,拿這個小子與舅舅相提並論。要知道他舅舅是橫行荊楚,勢力大如天的蔡瑁。
而眼前的不過是一個無根基,無勢力,只有小小的一點兵力的小將軍罷了。如何又能與他舅舅相提並論?
“你就是魯肅?”費可羞惱着一張臉,大喝道。
“正是在下。”魯肅爽朗抱拳道。
“既然如此,爲何看到本特使,還不下馬拜見?”費可冷笑道。
叫你囂張,叫你賣相好。但是在這荊楚之間,即使是龍也給盤着,虎也給臥着,老子纔是地頭蛇。
費可的話一出,頓時讓士卒的甲士,士卒們紛紛色變。一股凌冽殺氣,從士卒們身上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