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九百萬錢的價格拿下一艘快舟,爲的……是實驗以及仿造之用。
荊州出的蒸汽艦,給江東造成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
即便是江東水軍的大船,速度也是壓根就跟不上荊州的蒸汽艦,連快舟的速度……都很難跟上。
孫權是下了死命令要研究與仿造,如同之前的織布機一般。
不然,江東早晚會敗。
可沒有人願意與他們合作,能找到顧家已很是不易。
敲定好價格,周瑜也立馬備上了契書,哪怕契書這玩意兒,對他們雙方其實沒有太大的約束性。
顧姓男子也不在意,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一趟,簽好契書,道,“還請周郎先將定金付清。”
“應該的。”周瑜點頭。
便派人送上定金,而後目送顧姓男子出了屋。
這時候,正廳的屏風後,纔有一人走出,正是孫權。
“辛苦公瑾了,要與這等商賈低聲下氣。”
周瑜搖頭,“將軍說得對,若我等再不研究蒸汽艦相關的東西,到時候荊州水軍一到,江東……連逃都逃不過的。”
孫權默,而後似是打氣的道,“荊州現在糾結於繼承人之事,我江東還有個幾年發展時間……還有機會。”
“嗯。”周瑜也只得點頭。
可他不覺得,那位……楚安君會任由他們發展。
或者說,那位認定了即便是任由他們發展也是趕不上的。
“楚安船廠那邊,暫無消息,但襄陽鍊鐵作坊那邊,卻有一名工匠提供了楚安那邊的鍊鐵之法,與如今之鍊鐵法大有不同,且……產量極高。”周瑜斟酌了一下語句,“蒸汽艦的核心在於蒸汽機,根據打探到的消息,這機械便是一個鐵疙瘩……”
孫權皺眉,“公瑾的意思是……在仿製那鐵疙瘩之前,要先仿製楚安鍊鐵之法?”
“是,若不然,材料便不過關。”
孫權便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沉重,“好,便交由公瑾去辦。”
隨即,揮手出了周瑜的府邸。
回到州牧府,纔開始發脾氣,把書房的桌案直接掀了,又拔了劍,砍着書房內的柱子。
直到筋疲力盡,才隨意的往地上一躺,氣喘吁吁的閉上眼睛。
因爲江東要追趕楚安,是真的太難了。
不僅僅是農業,更是紡織業、冶鐵業的差距,還是創造力上的差距。
他不太理解,爲何楚安那邊就盡能出些好東西呢?難道那種花居士的傳承真就那麼厲害嗎?爲何這傳承沒有落到江東?難道天命……仍在大漢?
他謀算蒸汽艦還不夠,卻被周瑜告知要先打好基礎?
一個兩個的,都在提醒他,江東如今太弱了!
太弱了嗎?
他從自家大哥手上接過江東時,就已是這副模樣了!
爲何這些個聲名在外的臣子,都沒一個能想出好辦法的?
憑什麼啊!
……
豫章,羅家府邸。
“羅兄。”一名男子帶着些討好的看向主位上的羅家家主,“你我相識至今也有一二十載了,在下可一直視羅兄爲知己啊!”
主位上男子笑笑,“在下也是同樣如此。”
“那在下便直言不諱了,這蒸汽艦之事……羅兄可否代爲引薦啊?豫章本爲揚州一郡,我揚州世家本該同氣連枝啊!”
“此事,老夫可做不了主。”
“那還請羅兄以羅家名義多訂購一些,在下……可加一成利。”
“一成?那還不如去海外一趟呢。”
“羅兄但言……無妨。”
“揚州積弱已久,昔年孫伯符得江東,不知殺了你我多少知舊故交,而今其弟即位,不過是艱難平衡罷了,早晚有一日……揚州也會落於荊州之手。以老夫觀之,如今限制了揚州各世家發展的,恰恰是孫氏,朱兄以爲呢?”
下方,被羅家家主稱爲朱兄的男子沉思。
作爲世家,他們想要在這樣的亂世中立足,必須選擇一個有發展前途的勢力。
之前的孫策,便是這樣一個選擇,那時孫策能殺到江夏,打的黃祖退兵百里,可現在的孫權……壓根就沒那個本事。
且以他觀之,孫氏後繼乏力,註定會落敗,除非孫氏放棄那不切實際的想法,願意對荊州俯首稱臣。
可三世人的積累,孫權是不會甘心就這麼放棄的。
揚州各世家,其實早有投靠荊州的想法,而這想法……現在是越來越強烈了。
只是,暫時還沒有人能站出來,統一謀劃此事……
“羅兄所言極是,在下明白了,多謝羅兄解惑。”
“朱兄行事要小心啊。”
“此等大事,那是自然。”
“待得朱兄大事一成,在下便親自書信至襄陽,爲朱兄請功。”
“多謝羅兄。”
於是,朱姓男子便打算回自己家中去謀算此事。
羅家家主身後,一名青年也走了出來,“父親這計劃……當真是好謀算,如此一來,江東必入荊州之手,而我羅家……自爲首功。”
“不錯,屆時以此功績,換得阿載鎮守江東……我羅家,自可更進一步。”
羅載搖頭,“怕是很難,我聽甘將軍講過那位女君,謀算有度,學究天人,非我等可揣測。”
羅家家主嘆氣,“這段時日,關於那位女君的種種消息傳來,才知荊州諸般變化,皆爲其謀,此等女子,早已勝天下男子多矣。”
“那父親覺得……女君最後會不會想要那個位置?”
“應當不會,她家與劉荊州到底有姻親關係在。”
羅載於是嘆氣。
“不過,有的時候,不是她不要……就能不要的。”
“父親說的極是。”
……
黃月英全然不知江東的這些個暗涌,反正,即便知道了也只會一笑置之。
有人想在她這裡搏些功績,是好事兒,說明……她給出的利益還可以,這羣人也就還能用。
不過,看着魯肅終於平靜下來,她也放鬆了些,才問,“子敬方纔,怎的失了神?”
魯肅幽幽的道了一句,“肅是在想,肅又得有不少日子無休了。”
黃月英哈哈大笑,“那子敬大可以找信得過的人來幫忙啊,這不,子敬來了,我便輕省了。”
魯肅:……他累死累活不還是爲了自家這怨種老闆?他怎麼覺得對方是在嘚瑟?
迎着魯肅的眼神,黃月英輕咳一聲,而後隱了笑意。
正此時,有侍從來報,說是習書公子帶了兩人前來求見。
黃月英便應了,習書的朋友?
難道也是青年才俊?可以拉來幹活兒的那種?
還是說,是習書鐘意的小娘子?要介紹給她這個恩師認識?
可待她見到跟在習書身後的兩名都快三四十歲的男子時,才深覺,自己這個弟子……交友很廣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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