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天下,歷來是最費錢的事業。
所以,黃月英不得不多找些來錢的法子。
利益一開始可以慢慢的分一些,但該收的時候,就自然要收回。
蒸汽機不斷的在造,消耗的資材更是無數。
若非有現如今這麼大一個基本盤頂着,那她是萬萬不可能做成的。
且,她最開始培養的那批人,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諸葛均帶人、帶着機器,上了礦山,爲的是提升採礦的效率。
黃峻在他們自己的小實驗室,已經造了好幾個手搖式的發電機,想布電線,卻因爲電線外那隔電的材料想了許久。
習書在實驗材料時,也是漫山遍野的跑,他接了來自諸葛均和黃峻的好幾個委託,搞得他自己想造一把劍……都沒有時間。
大丫實驗種植的藥材,今年就可以出產,同時,還幫着黃寅種植實驗田,記錄數據。
黃琮除了幫忙整合商行的賬冊外,還是其他各小組的算數顧問,一個算盤打的噼裡啪啦響,楚紙用了無數,還是經常從天亮忙到天黑。
而現在……她眼前的這批,雖然跟着她一道遊過學,但自身基礎弱,對算科以及格物的接受能力偏弱,還有啥都學的不太好的張苞,她也有些頭疼。
這羣人要成長爲諸葛均等人的幫手,還太早。
令她心中慶幸的是,這麼些年來,黃氏族學沒有斷過檔,一年接一年,不斷有出色的學子可以磨礪。
否則的話,真是要把諸葛均這幾個小傢伙給累壞了。
如今已經是建安十年的五月了,曹操在北面……就像開了掛一般。
而天子仍然被困於許昌宮之中,一日日的閒了下來。
曹操地盤中的各種事務,決策中心已經轉移到了鄴城,許昌的地位……已經低了許多。
也因此,她的謀劃,必須得加快一些了,不然等曹操打來,她這頭還沒整合好,那就有些搞笑了。
只是不知道,益州那邊進展如何。
……
五月中旬。
蔡瑁向劉璋建議,請關羽帶兵來川西地區,與他合道,又例數了關羽的猛將戰績,直言,有了關羽,他這邊進攻就會順利許多。
西川各地,多數在聽到荊州軍來時,直接就表示臣服了,上書說會聽從劉璋的命令,補繳之前的稅款云云……可把劉璋給樂壞了。
可偏偏,如今蔡瑁等人因着蜀道難行的問題,被困住了。
於是,劉璋才同意了蔡瑁的請求,準備請關羽直接從漢中出發,借道成都,讓他跟蔡瑁匯合去。
……
而此時的漢中。
關羽看着手中的信,又看着文聘,眼中有些無奈。
“這若非阿楚反應快,咱們這次出兵……差點兒要完不成任務。”
文聘皺眉,點頭。
他從黃月英給的信件知道,劉表病了,癱在牀上,不可言語,不可理事,如今荊州大小事務決於劉琮。
而之前劉琮……不知爲何沒有按黃月英的建議走,這讓文聘有些擔憂。
但他清楚,荊州想要在接下來的亂世中立足,就必須整合南方各州的力量。
畢竟劉表在得天子手書後,做此事其實是名正言順。
同樣的,他也希望,荊州可復漢庭,能讓天下穩定,不再如此頻繁征戰,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再者……他們這麼多人出兵,難道真要半途而廢?
他是武將,武將如何會不希望開疆拓土?建立功勳?
黃月英說,會派人來重修棧道,那實在是再好不過,到時候……兵出長安,他文聘……就是荊州之先鋒軍!
“幸而如今已有謀劃,是以,你我不必着急。”文聘也道。
“雖知曉阿楚算無遺策,但這等待之過程,到底令人心焦。”關羽嘆氣。
他和文聘,在收到黃月英來信後,便在漢中等待了。
“是啊,但是……仍然急不得。”文聘再一次道。
其實,他心裡也急,但……他知道,兩個人一道作戰,總有一個是不能急的。
黃月英這封信,雖是告訴他們之後的計劃,但同樣也是告訴了他們,後方……有變,爲將者,外出征戰,最怕的就是後方有變。
他和關羽都是宿將,不是第一次外出征戰,心理素質其實都不錯。
是以,不過三言兩語間,兩人的心情就從一開始的不安到了如今的安穩。
“嗯。”關羽點頭,摸着鬍子,沉思了一會兒道,“阿楚既要重修棧道,說不得……便是要弄一個大工程,到時候兵出長安,便可一定中原了,屆時……仲業便爲先鋒,當真是令羽羨慕啊。”
文聘笑笑,“還不知何時呢,此時……雲長可一進西川,才讓在下羨慕呢。”
兩人於是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又十日後,關羽終於等到了來自成都的消息!
蔡瑁請關將軍帶兵三萬,借道成都,一定西川!
於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早就徵召的民夫在此命令下,往成都方向前行。
而關羽,也是在整合了兵馬後,與文聘告別,一路往西。
……
六月初,關羽兵至成都城外。
劉璋在城牆上,見着關羽的兵馬,陣容整齊,氣勢凜冽,心喜不已,“這便是關雲長,關將軍的兵馬了吧?”
左右臣子自是點頭。
“哎……關將軍身旁那一支兵馬,竟全着鐵甲?”劉璋更好奇了。
這時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穿戴鐵製盔甲的。
“還真是!”
“那劉豫州,竟富裕至此嗎?”
“劉豫州背靠荊州,自然是富裕的!”
城牆下,無數成都百姓也對來的軍隊十分好奇。
見着那幾千穿着鐵甲的士兵,不由的感嘆,“有這般兵士,定可平西川不臣之人啊!”
“那是,估計啊,瞧着這些都得投降了啊!”
“哈哈,這般大軍,纔是……我大漢朝的兵啊!”
……
劉璋見自己的屬臣們也都好奇,便笑着,“走,隨本將軍一道下去,迎接關將軍!”
於是,一衆官員們便在護衛下下了城牆,出了城門。
而關羽,見此也是下了馬,對着劉璋見了禮。
劉璋趕緊扶起關羽,細細的打量,“未曾想,璋在有生之年竟能見到關將軍當面,當真是幸事!”
關羽臉色紅了紅,“不敢。”
“哎,將軍莫要客氣,將軍之名,璋早有耳聞!”劉璋繼續道,隨後直接問,“吾見將軍帳下數千親兵,竟皆着鐵甲……讓人好生羨慕。”
想了想,關羽就道,“此鐵甲乃是出自興漢商行,價不高,僅八千錢一套,劉益州若有意,也可與興漢商行定做便是。”
“哦?”劉璋眼神一亮。
才八千錢一套的鐵甲?
那是不貴啊!
他到時候裝備個一千親兵,那安全性不就有了極大的提升?
“哈哈,好,此事容後再談,還請將軍入城,好讓在下爲將軍接風!”
關羽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兵士。
“將軍放心,不會虧待衆將士的!”
如此,關羽纔在劉璋的邀請下,和幾名親衛一道,入了成都。
席上,衆人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關羽內心嘆氣,可惜……這劉益州到底手段太弱了些,鎮不住手下的這些人與世家啊。
既如此,那他就替荊州那邊,先取了此地了。
舉起酒杯,對着劉璋,道,“還請將軍,滿飲此杯。”
“好,滿飲!”劉璋哈哈大笑着應了。
此日,劉璋被灌醉。
次日,劉璋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在囚車之中。
對外,關羽令益州官員發佈檄文:
臣劉璋,爲天子牧守益州以來,紀綱法度、用人行政,不能仰法高祖、光武之謨烈,因循悠乎,以致益州治未臻,民生未遂,此罪一也。
臣夙性好高,不能虛己延納,見賢而不能舉,見不肖而不能退,又罪一也。
經營殿宇,造作器具,務極精工,求爲前代後人所不及,無益之地,糜費甚多,乃不自省察,罔體民艱,再罪一也。
故自請辭去益州牧之位,願以戴罪之身,得見漢室光復。
於是乎,成都而入荊州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