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漢商行作坊出產的兵甲,在各項性能上,絕對比這世道上的兵甲要超出不少。
且,各方諸侯麾下能着甲的士兵本就不多,着鐵甲的,那是少之又少。
皮甲與鐵甲,其防護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有這樣的傷亡比,其實是在劉備他們預料之中的。
但,絕對超出了夏侯惇的底線。
他被押至劉備面前時,臀部傷口已經處理過了,見着昔日那謹言慎行的劉玄德,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一方新興的勢力。
且對方以少勝多,而他這一戰是損兵折將,兩相對比,心中便更是不服。
不過,他也不是莽撞的人。
這一戰,他大概弄清楚了一些東西。
那就是,劉備軍的兵甲……勝出許多。
“元讓兄,別來無恙啊。”劉備笑吟吟的道。
“劉玄德!”夏侯惇咬牙,“未曾想,你一出許都,便是忘舊恩啊!”
對曹操這邊的人來說,曹操對劉備是有恩德的,而且……是極大的恩德。
劉備面色不變,語氣卻是犀利了起來,“昔日曹賊勢大,備眼看着他囚天子而令諸侯,卻無辦法,只得隱忍一時。”
“呵呵。”夏侯惇只是冷笑,而後見着那將他挑下馬的白袍小將,目光又掃了一眼張飛,冷冷的道,“如今,要殺要剮,便是悉聽尊便。”
衆人都未曾回答。
“夏侯將軍莫急,”徐庶笑了笑,開了口,“在下,徐庶,字元直,添爲左將軍帳下軍師,今日這計謀,乃是三將軍所謀。”
夏侯惇更是不爽了。
他本就看不慣張飛,現在更看不慣了。
本來挺憨厚的人,和劉備待久了都變得狡猾奸詐了。
“其目的,乃是爲了楚安君婚禮賀。”
夏侯惇氣急,這羣人……是懂得怎麼羞辱他的。
“所以,接下來,還得夏侯將軍忍耐一番,明日啓程。”徐庶繼續道。
夏侯惇:……真就讓他帶着禮物去看人家婚禮?
……
江東,不,吳郡。
孫權得知曹操出兵的消息,一連吐槽了好幾日。
“答應好出兵,結果到了此時纔出兵,有何用?江東世家們早都反了!”
下方,陸遜默。
兵者,國之大事,不是一時答應就能出兵的。
曹操那邊,本該是想要出兵的,奈何荊州那位女君發話太早,江東世家反水也太早,讓他們壓根沒法反應。
說實話,可惜了。
但其實也不算差,至少是爲他們解決了一定的內部問題,割去了有傷的部分,剩下的,便是能跟隨孫氏的。
所以在他看來,這個時候,孫氏已經算是到了最差的地步,不管之後形勢如何,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前線急報!朱氏一族夥同賊將甘寧,佔據了烏程、由拳縣以南!”一名兵士單膝跪地,低着頭。
孫權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半晌,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蹦了一句,“欺人太甚!”
下方,陸遜也是沒有想到,最差的地步……還不是最差啊。
“將軍,吳郡內,世家……已不可信。”
孫權調整着呼吸,然後才問,“那麼,伯言你呢,可還能信?”
……
烏程。
甘寧見着朱氏族長,“此次,多虧朱家主撥亂反正,不過……對方還有半郡之地……”
朱氏家主搖頭,“孫氏仍有數萬兵力,此時迎戰……未免折損過大。”
甘寧笑着,“不錯。”
“靜待時機便可。”
甘寧想了想,也是,就等着……吳郡剩下的那些世家,自己反水。
“既如此,本將便即刻寫信,以此消息爲楚安君賀。”
“還望將軍……莫要忘了之前的約定。”
“那是自然,朱家此次,居功甚偉。”
……
長安以南,秦嶺終南山北段,子午峪。
“這便是子午峪北口了,再過去,便是長安城外百里處。”一名山民指着遠處,對着身旁的兩名將領道。
“未曾想,除陳倉道與褒斜道外,竟真有這樣一條兇險的子午道。”關羽摸着鬍子,心中計算良多,看向身旁的文聘,“仲業以爲呢?”
“兵貴神速,如今我等自子午峪出,那鍾繇……如何能想到?”文聘眼中也全是精光。
這條道,乃是當年劉邦在項羽逼迫下自中原入蜀的道路,被劉邦一把火給燒了,而後廢棄至今。
之前黃月英派人與他修築棧道,明修陳倉、褒斜,暗地修的乃是子午道,只不過,子午道尚未修完……以至於他們這一路行來也是不容易。
“若非高祖燒了此道,我等也難以有奇兵之稱。”關羽失笑,“仲業兄,我等需加緊了,距離阿楚婚期,可剩不了幾日了。”
“是極,想來……左將軍那邊,也當佈置好了纔是。”
關羽哈哈大笑。
爲了黃月英婚禮的賀禮,他們這羣人想了許久,總覺得,普通的金銀並不能代表心意。
是以,便想着謀劃舊都,爲大賀。
長安,自前些年被董卓折騰一番,又經過鍾繇這麼些年的恢復,到底也有了幾分元氣。
其中,陳到帶兵一萬,化整爲零,在許昌、長安等地之間佈置士兵,而他和文聘,則是安穩了各自的地盤後,帶兵三萬北上。
只不過,這計劃……僅有他、文聘、劉備以及徐庶、陳到、麋竺等相關人員知曉,爲的就是保密性。
漢中北出長安,還是有幾條路可以選的,例如,陳倉道,又例如……秦時的官道褒斜道。
而爲了讓鍾繇沒有防備,他們選的……便是曾經被劉邦燒廢、而今還未只修了五分之一的子午道。
在世人眼中,此道廢棄多年,沒有人會想到他們從這兒入長安。
到時候,便是天降神兵於舊都!
而西涼等地,他們早有聯絡,益州世家……貢獻也不算少。
只是,他們沒有人想到曹操會派夏侯惇圍葉縣罷了,便是爲這賀禮,加了幾分重量。
當然,關羽更沒有想到,張飛謀劃了一番,爲這份賀禮,捉了個挺大的噱頭,活着的夏侯惇。
……
長安。
鍾繇正處理着事務,想到南方如今的情況,他心中也不算舒服。
南方那邊,對曹操的威脅太大了,大到可以對抗曹操,且……令世家反水。
便是他族內,也有不少這般大聲音。
他在曹操手下爲官,那是他的選擇。
可他那些族人,若是要選南面,那也是他們的選擇,財帛……動人心啊,他阻攔不了。
作爲世家子弟,他很清楚,個人的選擇……有時與家族的選擇,乃是背道而馳,但越是這般,他就越要證明,自己是對的。
他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終於等來自己的明主。
他努力從關中遷徙百姓來此,慢慢恢復舊都的元氣。
如今,也總算看到些成果。
袁紹敗了,自己的那位主公勝了。
待得掃平袁紹殘餘勢力,便到了能一爭天下的時候。
放下筆,鍾繇皺了眉,不知爲何,今日……他這府中,格外的安靜。
是夜。
鍾繇處理了政務,剛剛睡下。
突然,門外傳來慌亂,似是走水了!
於是他又趕緊批了衣服起身,一出房門,兩把明晃晃的大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莫動!”
鍾繇沉了臉,竟然有刺客潛入他府中?何人?何方勢力的?求的是什麼?
“爾等何人?”
“忠漢之人!”
“荊州來的?”
“鍾先生好智慧。”一名青年笑着,“但,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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