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新野城時天色已經墨黑,而新野府衙大堂以及從府衙門口一直延伸出來的那條街道上卻是燈火通明、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這酒宴從大堂內一直襬到了街尾。廖淳等人已經遲到嘍,看來今天罰酒是免不了的了,不過這遲到也有遲到的好處。
當大夥兒都整整齊齊的就坐後,騎着馬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兩邊射過來的是坐着吃酒的各部曲大大小小頭目唰唰唰的目光,哎呀媽呀~這目光就跟閃電似的,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這感覺就像是天皇巨星劉德華出場一樣,有沒有?當然廖淳和龔都是不認識什麼劉德華的,但這出場的感覺那是相同一樣無差別以及沒有出入的。廖淳、龔都把隨行的黃巾二十八騎的兵士安排在外面喝酒,馬呢則拴在縣衙堂屋後的馬廄內,只帶了莒凌封、姜蘭甫兩個人作爲隨從朝大堂走去。
進了大堂果然荊北的其他幾部曲長全到齊了,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坐在最上面的不是孫仲,而是一位廖淳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跟龔都一樣也長着滿臉絡腮鬍須的中年大漢,帶着一頂土黃色青天帽,龔都小聲告訴他這人便是人公將軍麾下大將張曼成,外號“神城使”。等到廖淳和龔都兩人坐下來,孫仲就爲大家介紹了張曼成。
張曼成這次到荊北來主要是受人公將軍張樑之命,集結荊北黃巾軍力,於南陽一線對京都城洛陽發動進攻,呼應潁川、東郡、鄴城三路人馬對洛陽城進行合圍,當然首先是要拿下宛城。
對於拿下宛城荊北的各位頭領當然都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進一步說誰要是打南陽立下頭功以後在荊北一帶那可就是大哥大了,誰都得讓着三分;退一步說,打下南陽至少以後在荊北就要安全許多,不用擔心哪天睡夢中官兵從宛城內殺將出來。
這說到底都是私心,私心是個人他就誰都有,但就是這個私心惟獨廖淳和龔都沒有,因爲他們倆的想法還都很天真,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赤子之心”。所以接下來其他的頭領們有的另一份憂慮他們都沒有。
對於其他頭領們來說不安的是,張曼成要集結荊北的黃巾軍力,那麼意味着他們各自的部曲都將被收編,這個讓他們十分的頭痛。
在座的頭領們都私底下打着自己的算盤,所以當張曼成說要把他的“辦公室”放到安衆去的時候,大傢伙都笑了,發自內心真誠的笑了。龔都、廖淳倆人笑是因爲覺得能夠接待領導,被領導看得上,那是件光榮而又神聖的事情,而其他頭領們樂了是因爲那個背黑鍋的倒黴蛋不是自己,而張曼成開心則是因爲他認爲空手套白狼的白拿人家的地盤多少總有點兒難度,卻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順利,居然碰到了兩個把他們賣了還幫自己數錢的二楞子,有意思!有意思!
這最開心的人呢,當然要算是孫仲孫頭領了,他本來正在爲自己的大張旗鼓而感到懊惱。這剛剛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辛辛苦苦的打下來一個城池,還折了不少兵將,想開個慶功宴顯擺一下、享受一下,結果招來個瘟神,因爲張曼成說正好趁大夥人齊好商量攻城計劃。
孫主持人請上來一大班子新野城裡的歌舞妓(都是他入城後抓來的,現在成了他的私人演藝隊了),大夥兒喝酒觀舞好不痛快。這廖淳也看傻了。
爲了進一步的顯擺,也爲了進一步的搞好羣衆基礎,孫主持人見情形差不多了,廖淳見了頓時心生憐愛之情,這種感覺平生都從未曾有過,所以廖淳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押着這姑娘的兵士本就是個市井無賴,尋花問柳之事乃是家常便飯,知道廖淳看着這姑娘心動,就在一旁教唆着廖淳那些下流之事,他本是想拍拍廖淳的馬屁的,沒想到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被廖淳痛罵一頓,又在屁股上被重重的踢了一腳,要不是旁人攔着,沒準就被廖淳拔刀砍了。這兵士見廖淳火氣如此之大,急忙連滾帶爬的逃出大廳,回頭看看廖淳沒有追出來才恨恨的罵道:“奶奶的裝什麼裝!一雙色眼瞪得跟狼似的,大爺好心教你幾招還狗咬起呂洞賓了……”邊罵邊走遠了。
被廖淳這麼一攪和壞了這一屋子人的“雅興”,張曼成和孫仲心裡都很是窩火可又不好表現出來,因爲畢竟這麼大的一個“鍋”這兩個楞小子背了去了。人說傻子都是一根筋的,萬一這傻子爲了一個妞犟起來,把這“鍋”往地上一摔,這事情可就不好辦嘍,兩人就這麼各自盤算着,底下其他在座的各個頭領見老大和東主都不發話,也就各自沉默着,這宴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冷。
龔都在一旁開始還拉着、勸着廖淳,現在大家都坐下來了,只是氣氛變得有點不對,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些麼,一會兒看看張曼成、孫仲,一會兒看看在座的其他人,一會兒又看看廖淳,也就這麼也沉默着不說話了。
而這廖淳卻好像全然沒有察覺周遭發生的一切似的,從龔都把他摁倒坐下來那刻開始,就盯着邊上那姑娘看,那樣子就如剛纔那二流子兵士罵的一樣,一雙色眼瞪得跟狼似的都發綠了,但這點廖淳自己是不知道的。
孫仲也正好趁此下臺,陪着笑臉道:“地主之宜,應該!應該!”說着轉向廖淳、龔都道:“二位頭領若是喜歡,後院還有許多姑娘那,儘可以……”
廖淳剛被周遭嘈雜聲音的從曼妙仙境中拉了出來,這剛一回過神來。
“對!讓我們也去挑挑。”
“能不能多帶走幾個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