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淳、二娃子何邑與泥鰍徐驍這三個幼時玩伴在安衆的東門處相擁,喜極而泣!
隨後,陳幕、姜蘭甫等人,包括那火烈神龔都也一起趕了過來,但衆人都未顧得上將泥鰍邀入城中歇息,便迫不及待的問起泥鰍如何會長社一役中人間蒸發,而後這一連數月又音訊全無的事來。
於是,泥鰍便同衆人說起了自己同衆人分別以來的際遇。
泥鰍對衆人說道,那夜在長社城外被官軍劫營,他最後的記憶是,他與老軍爺楊慶,以及一衆兵士護着糧草、輜重撤退時,被追來的官軍趕上,於是大夥棄了糧草、輜重逃命,但他跑出去一段路後,卻發現老軍楊慶似乎沒有跟上來,等回頭去看時,正看到老軍爺被官軍的一名三河騎士用長槍刺穿了胸膛,噴出滿口的鮮血來,再之後便什麼也不記得了。等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已躺在了一間破落的茅屋裡,頭上還包了一大塊布,腦袋痛得要命,頭磕破了。
泥鰍說到這裡便對廖淳等一衆兄弟介紹起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廖淳也在這時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泥鰍邊上的那個子小小的兄弟。
廖淳注視着這個子小小、長相清秀的小兄弟,覺得十分的面熟,但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不過不需要他費心思去猜測,泥鰍便已對衆人說出了這小兄弟的名字:“這是我的救命恩人‘陳夢婷’,那日就是她把我從死人堆裡救出來的。”
其實,那日廖淳在尋找泥鰍時,無意間擡頭看到遠處朦朧的地平線上的,那個拖動地上的重物的個子十分瘦小身影,正是陳夢婷,而她在拖動的也正是廖淳發瘋似的尋找着的,已經在石頭上磕破頭昏死過去的泥鰍。
泥鰍說出“陳夢婷”三個字後,廖淳還未來得及反應,二娃子何邑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陳夢婷’?怎麼像個娘們的名字,哈哈哈,不過這長得倒也挺像一個娘們的。”
衆人聽了這才釋然,不過轉而就有人開始起鬨泥鰍該給大夥兒喝喜酒了。
但正當衆人都爲泥鰍的回來,以及泥鰍還泡了個妞兒高興時,廖淳卻又癡癡的愣在那裡了,他盯着陳夢婷看了半日之後就伸手去拉陳夢婷的手,嘴裡喃喃的說道:“你終於來找我了。”
然而陳夢婷卻一把甩開了廖淳的手,並躲到了泥鰍的身後去了。
這時衆人才發現廖淳的異樣,而陳幕、姜蘭甫、鮑恢三人也突然想了起來,在洛陽花滿樓時廖淳將梨花錯當成的那姑娘便叫“陳夢婷”,當時廖淳那癡傻勁真叫人看了是歎爲觀止。
“難道眼前的這姑娘便就是廖淳唸叨的‘陳夢婷’?”三人暗想道,同時又不免爲廖淳擔憂起來。
廖淳見陳夢婷竟一臉驚恐的望着自己,似乎根本就不認識自己一般,便忙不迭的自我介紹道:“我是廖淳啊,你不認得我了?”
然而陳夢婷卻依舊是一臉的茫然。
廖淳這纔想起,那日根本就沒告訴陳夢婷自己叫什麼名字,於是又忙說道:“就是那日在新野城,在城內喝酒的時候你被人帶到我身邊,後來我又把你帶到城外,我們還在城外野地裡呆了一夜,你不記得了?”
廖淳忙不迭的跟陳夢婷講兩人相遇相識的過程,邊說還邊手舞足蹈的比劃,似乎生怕陳夢婷聽不明白、想不起來似的。
由於衆人除了龔都外,那日都沒有去新野赴宴(同去新野的莒凌封已經死了),所以對廖淳講的那些事情自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聽得是雲裡霧裡。不過當衆人聽到廖淳說兩人在荒郊野外呆了一夜,便都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起來,而邊上的那些守門兵士有的更是偷笑了起來。
而陳夢婷其實在廖淳說出新野城的時候,她就想了起來整件事情,也想起廖淳來了。但是她當時雖然覺得廖淳不是什麼壞人,卻也根本就沒把廖淳當回事,只顧着去找她的未婚夫了。所以那日分別時她自己說的,找不到未婚夫時再去安衆找廖淳,也就是隨便那麼一說,而且說過便忘了,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因此,現在廖淳說起這事來,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言談舉止中,陳夢婷非但沒有流露出對廖淳的一絲情愫,反倒責怪起廖淳來,嗔怒道:“什麼跟你去荒郊野外呆了一夜?你怎麼能如此毀我清白,明明是你強拉我去的,再說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陳夢婷之所以這麼說,倒並非是有意誣陷或是刺痛廖淳,而是她見到廖淳說兩人在荒郊野外呆了一夜,而周遭的兵士又都偷偷的壞笑起來,便生怕泥鰍誤會了自己,因此便替自己強辯起來,因爲她已經愛上這泥鰍徐驍了。
但對於陳夢婷這些尖酸刻薄,充滿責怪語氣的話語廖淳卻毫不在意,他見陳夢婷終於想起了自己,是興奮的不得了,於是又緊接着迫不及待的問陳夢婷道:“那你找到你的夫君了嗎?”
這是廖淳最關心的問題,因爲他覺得只要陳夢婷沒有找到夫君,他便還是有機會的。而其實當廖淳看到泥鰍帶着陳夢婷回來時,就猜到陳夢婷肯定是沒有找到她的未婚夫了,不過爲了確認一下,他還是想聽陳夢婷親口來說。
而陳夢婷聽到廖淳問起自己未婚夫的事情,情緒瞬時有些低落,她悠悠嘆出一口氣後,才慢慢說起了自己尋找未婚夫的經歷來。